第十六章 神策军2
书名:江湖弃剑录 作者:迟二白 本章字数:2122字 发布时间:2022-09-22

此后的数天,傅炎铮心中的懊悔随着对柯如月的思念一起与日俱增,后悔自己那天不该对柯如月说那样的话。他想见一见柯如月,便鼓足了勇气来到了柯宅,却只见到在侍弄那几条蛇的柯如阳。

柯如阳问了他一些在皇宫里可还习惯,衣食用度是否满足之类的问题。傅炎铮一一回答。

寒暄完毕,傅炎铮问起柯如月的情况。柯如阳说道:“月儿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发起脾气来便是负心汉懦夫一通乱骂,又引得旧伤复发,时常觉得腹部疼痛,脾气便更差了。大夫说她需要安心调养,近日里你还是不要见她的好。”

傅炎铮告别柯如阳出了柯宅,心上似栓了一个秤砣般沉甸甸的。一路走回甘露殿,心里装着柯如阳的话,思来想去。那话在心里搁得久了便发酵膨胀,将胸口填得满满的,饭也未吃便躺在书桌上睡了。

又几日傅炎铮鼓起勇气再次来到柯家,却见大门紧闭,傅炎铮在门口站了许久不见有人开门,勇气却渐渐得泄了,终于没有敲门便转身回去了。

长安城的秋天短得像是痴男怨女共度的时光,转瞬即逝,刚进了十月天气便一天寒过一天,而冬天又长得像是分别后的思念,漫长而寒冷。随着天气的转冷,历经了数次劫难劫后余生的长安城愈发的显出萧条来,城中的商户一天少过一天,乞丐却一天多过一天。傅炎铮闲来无事,便在大殿前的空地中布下捕捉鸟雀的机关,将捉到的麻雀去了毛,烤了来吃。

这日,皇城朱雀门前突然聚集了大量的难民乞丐,排起了长队各自带着破碗瓦罐。傅炎铮觉得神策军应该有保卫皇城的职责,出了宫门查看,只见街上搭起了两个粥篷,却是有人在施粥行善。

站在一口冒着滚滚热气的粥锅面前忙着给人盛粥的是个年轻公子,面如冠玉,白衣若雪,却不是花想容是谁。旁边另有一个黑衣女子帮忙,那女子脸用面幕遮住,正是戚卿承。

花想容看见旁边有个披坚执锐的士兵,以为是官家派来驱赶难民的,忙将手中勺子交给旁边的仆从,取出一些银子打算求士兵通融。走到跟前却是一愣,说道:“傅兄,怎么是你?真是此生何处不相逢啊!你怎么这身打扮,却叫我险些没认出来!那个跟你一起的柯姑娘呢?”

旁边的戚卿承此时也识出了傅炎铮,微微点头示意。

傅炎铮苦笑一声说道:“一言难尽。你又怎么在这里?”

花想容解释道:“家父见最近天气渐冷,城中难民食不果腹,便吩咐我在此施粥。家父与戚都尉本是旧交,戚世姊听说我们要来布施,自愿前来帮忙。”

傅炎铮惊道:“戚长空在长安城里?”

花想容点头,随后问道:“傅兄何以如此惊慌?”

傅炎铮将在恩公祠中曾在戚长空手中救下张云旌之事说与了花想容。只是并未提起恩公祠中供奉着呼延赞的灵位一事,花想容也无从知道。

花想容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我说戚都尉关外一行怎会身负重伤,如此狼狈。傅兄请放心,戚世姊是识大体明事理之人,等下我吩咐一声,让她回去不要说出在这里遇到你的事情。”

随后花想容将事情一一交代给仆从,拉着傅炎铮便要去家中。傅炎铮对豪门已颇有抵触,说道:“花兄,我有一个好去处,我带你去。”说罢带着花想容直奔兰陵坊而去。

二人在庆祥酒楼里要了几样菜品,一壶兰陵醉,边喝边谈。傅炎铮将如何来到京城的经过一一说给了花想容,顺便把腹中的苦水也向花想容倒了倒。

花想容说道:“没想到那位柯姑娘竟然是柯雷将军的女儿。柯雷门户之见极重,嫁女必是要嫁富贵门庭,傅兄此事怕是不好办。不过傅兄若能在军中有所作为,柯雷也是士卒出身,或许能对傅兄刮目相看。”

傅炎铮问道:“以花兄之见,当下应当如何?”

花想容回答:“现在宫中无事,傅兄又住在皇帝的御书房,应趁此机会读书习武,文武兼修。当今陛下并非昏庸之人,只是苦无良将统帅军队抗衡藩镇。待皇帝回宫之后重掌神策军,傅兄必受重用。届时向柯雷提亲,应当有望。”

傅炎铮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默默点头。

那店丫头看着傅炎铮心想:“怪不得这厮身怀金银,原来是个兵痞,那钱财不知是从哪家抢来的,那天不该帮他夺回来。”

当晚傅炎铮回到甘露殿,便潜心打坐运功,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两个周天后,只觉得精神充沛,毫无睡意。便从怀中取出玄机剑法,躺在书桌上看了起来。

傅炎铮当初玄机剑法并未学完,玄机剑第二层聚气成刃还是在与铁葫芦比斗之时方才学会,但其中仍有许多关键之处并未领悟透彻。何况这玄机剑法还有第三层气劲合一。这一夜傅炎铮练功到子时方才睡去。

只要心中想着柯如月,傅炎铮便觉得有无穷的动力,再想到若能将武功练到如师父一般,便能轻松击败柯雷,迫他将月儿许配自己心中更觉得希望无限。他在这甘露殿中深居简出,如闭关修炼一般,整日里打坐练剑,也不与其他士兵有所交流。

又过了一个多月已近年关,宫中东海湖上已是结了厚厚一层冰,足可站人。傅炎铮每日练功不辍,体内真气充盈,夜间睡在空旷的大殿中竟也不觉得寒冷。

这一日已是新年,宫中守卫的士兵皆脱岗回家与亲人团聚。傅炎铮想起从前每次过年都是与师父两人,每逢新年师父也会对自己和善许多,会给自己一些铜钱,让自己去买些想要的东西。而现在自己已不缺钱财,想要的东西大可自己去买,却只有自己一人。夜里听得爆竹声响,宫外的喧嚣更趁出这诺大宫殿的冷清。

傅炎铮独自走出皇宫,迎面撞上一人却是花想容。花想容说道:“傅兄,我知道你在京城没有亲人,无处可去,特来邀你到家中共度佳节,不知傅兄可否赏脸!”

傅炎铮一拍花想容的肩膀说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文邹邹,听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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