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君十七佯装在那里挑衣服,顺着衣服架子在店里面转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楚晚棠喊住羽君十七,指向一件素白色的裙子,“那件不错。”
羽君十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还真挑起衣服来了?
楚晚棠朝她眨眨眼,后者瞬间会意,配合道:“好,我看看。”
羽君十七走到那件衣服面前,伸手摸了摸衣服,转头对楚晚棠道:“这件料子不错,你摸摸。”
楚晚棠抬起手,借着那件衣服的掩饰,轻轻敲了敲后面的木板。
是实心,楚晚棠的心沉了沉,他原本见此处的构造很适合做一个机关密室,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
“嗯,确实不错,你要吗?要的话买一件。”
羽君十七看了看楚晚棠的神色,道:“不用了,这件款式我没怎么相中,再看看吧。”
三人出了古着店,羽君十七问道:“哥,刚才你看出了什么没?”
“没有,”楚晚棠摇了摇头,“里面甚至连一间密室都没有,看起来正常的很,不像是能藏得下一个石棺的样子。”
“会不会是云楚找错地方了?”
云楚听到回了头,“可是我就是凭着感觉走的。”
楚晚棠也道:“此处偏僻,就算是找错地方也不该找到这里,那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羽君十七问,“那我们就这样出来了?不再回去好好看看?”
楚晚棠解释道:“先不回去了,一方面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刚才那个顾客手里拿的那件裙子有问题,救人要紧。”
“有问题?”羽君十七恍然大悟,“所以刚才云楚把她手里的裙子扯掉是因为那件衣服有问题?”
“对,”说起来这个楚晚棠问道:“云楚,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嗯,”云楚边走边道:“我看见那件衣服袖子里面伸出来了一只手,那只手惨白惨白的,还带着血。”
羽君十七听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出胡同的时候,那个顾客已经不见了人影。
“走这么快?”羽君十七两边张望了番,“找不到人了怎么办?”
楚晚棠问她,“能查出来吗?”
“应该可以,这路上都有监控,不难查。”羽君十七说着拿出了手机,“我跟贺迎舟说一声。”
贺家少爷不愧是人脉广泛,一口就应承下,只是可惜他人在学校行动受限,打电话找公安局内部的熟人时没有打通,后来托人打听打听原来是请假回了老家,晚上的时候才回来,所以楚晚棠接到回信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此时,云福小区的一栋普通的房子里,女人摸黑上楼打开门进了家,她先是躺到床上舒展舒展身体,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她白天在古着店里买的那件衣服。
深红色的倒大袖钉珠刺绣旗袍,珍珠镶边,领口和袖口处都有蕾丝花边,再换个角度一看,能看到上面用金线缝成的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
她叫陆锦朝,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平素里最大的爱好也就是收集古着衣服了,她今天在那家店里面看到这件衣服的第一眼就深深的被它所吸引,像这种一看就很有年代和故事感又好看的衣服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陆锦朝赶紧换上这身衣服试了试,又拿起手机自拍了几张照片,这才心满意足的脱下来把它挂在了墙上。
现在的人晚上睡觉前都喜欢玩会儿手机,陆锦朝也不例外,只是由于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所以她没玩多长时间就睡了,睡之前还看了一眼她新买的那条裙子,心情愉悦的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陆锦朝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处很大很深的宅院,只是四周破败的很,杂草丛生,地上还有着陈年的血迹。
宅院里面空无一人,夜晚明亮的月光铺在地面上,显得格外寂静又寒凉。
“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在这儿?”陆锦朝一脸恐慌的四处打量着,“有...有人吗?”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起的风从后面吹来,陆锦朝觉得有些冷,就抬手搓了搓胳膊,手触到身上穿的衣服布料才觉得不太对劲,这衣服,这衣服是今天才在古着店里买的那件。
陆锦朝心里突然涌出来一阵寒意,“有人吗?”她这一声已经是带着哭腔,在这深深的宅院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凄凉。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夜凉寒风,曲惊白露,唱腔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直直击人心灵,碎了满地的星月,陆锦朝顺着那声音往前走了两步,“......谁?是谁?”
“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那声音柔婉清澈,似哀怨,又似哭诉,在这残破的庭院中久久回荡,直教人落泪断肠。
可惜陆锦朝此时没有闲情雅致去赏曲,她硬着头皮顺着戏声走了过去,一路上草木凌乱,但是从这规格中依稀能看到这宅院没有颓败之前的繁华之景。
穿过一处园林只见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塘里雾气氤氲,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冷清凄美,池塘旁边坐着一个拿着手帕的红衣女子,她背对着陆锦朝,朝着一方的池塘唱道:“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陆锦朝觉得此情此境诡异的很,但她身体不受控制,还是走了过去,“你是谁?”
那戏腔戛然而止,唱戏的人也顿在了原地,就像原本还热热闹闹的人世突然之间就寂静下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