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炎铮跟着花想容进了花宅,他早听说花想容的父亲花格是京城富商,此时进了花宅细看果然是巨富之家。宅院宽敞房舍精致整齐,就连仆从婢女也皆衣着光鲜,倒似是一般家庭里的公子千金一般。家中仆从皆手脚利落,行动敏捷,看样子身怀武功。
花想容解释说道:“这些人都是身兼仆从和护卫之职,家父外出经商采买运送货物之时,商队车马钱货皆是这些仆人负责运送,因此招募的都是身怀武功之人。”
傅炎铮本以为花想容的父亲也该是个儒雅风流之人,待花想容引荐之后,令傅炎铮惊讶的是花格却只是个酒糟鼻,鼓眼泡的小老头。花格相貌虽是滑稽,但对人却亲热和蔼,招呼傅炎铮坐在他旁边,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不断嘘寒问暖。
片刻后,桌上便已摆上了丰盛酒席。但只花家父子和傅炎铮三人坐在桌上,原来花想容是家中独子,花格的夫人也已过世多年,但花格并未续弦,因此宅中除了仆从婢女就只剩父子二人。花格又叫来几个商铺掌柜才将一桌坐满,又叫仆从们另开了一桌。
这一桌人,虽都热情,但除了花想容之外,再无一个熟人,傅炎铮觉得并不自在。在花家用过年夜饭后,便借口有事,谢过了花家父子款待后早早离去了。
傅炎铮出了花宅便向靖安坊而去,去靖安坊的路傅炎铮早已在心里走了无数遍,因此也算轻车熟路。一路到了柯宅,此刻虽是新年之夜,但因大多数护卫仆从都告假倒显得比平时安静冷清一些。
傅炎铮这段时间勤练武功,内力更有精进。在爆竹声的掩护之下,傅炎铮并不担心被发觉。只见他行至墙角出轻轻一纵便已上了围墙,沿围墙行二三十步,又是一跃,这一跃已用上了渡虚步身法,如一只大鸟般轻飘飘的落在了后宅的房顶上。
傅炎铮小心的掀开瓦片,向下观望,只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只小黄狗独坐在床上,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月儿。两个月未见,柯家自有名医帮她诊治调养。柯如月已不似伤初愈时那般脸色苍白,但却依然清瘦。傅炎铮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柯如月呆呆坐在床边,若有所思。一边抚摸着那狗儿,一边自言自语说道:“小黄,你想我了没,我可一直都在想你呢?”
傅炎铮听着这深情流露的话语,心头大动,也不顾是否会被柯雷发现,纵身跃下房顶,推开房门便进了房中。口中说道:“月儿,我也一直在想你!”
柯如月见突然有人闯进,先是吃了一惊,待看清是傅炎铮后突然呆住,眼泪霎时间便流了出来。怀中那只小狗也跌在了地上,那狗儿冲着傅炎铮汪的叫了一声。柯如月蹲下抚摸着小狗哽咽道:“小黄,别叫,别叫。”那狗儿果然不再吠叫,安静得趴在地上。
柯如月起身望着傅炎铮,傅炎铮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冲动与渴望,一把将柯如月搂进怀中。抚摸着柯如月瘦削的脊背,傅炎铮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与月儿在一起,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
柯如月任由傅炎铮抱着,两人朝夕相处数月,对这种身体的接触并不陌生。虽是两月未见,但心中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彼此,此时再见,并未生出隔阂。柯如月张开小口,在傅炎铮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
良久两人才松开彼此,傅炎铮看着柯如月,眼中尽是怜爱。他伸手擦去柯如月脸上的泪痕,柯如月小脸微红,如梨花带雨,俏丽无比,洁白胜雪的面上一张粉嫩小嘴更如雪地红梅一般娇美。
此刻,二人虽不言语,但真情流露已然胜过千言万语。傅炎铮心中爱意浓烈,难以自制得朝着柯如月唇上吻了下去。
柯如月此番关外之行的经历早已使她脱去了少女的羞涩,大方得回应着傅炎铮的热吻。也不再阻止傅炎铮的进一步动作,反正她心中打定了主意,此生必与他在一起。便褪去了衣物将自己娇嫩的身躯融化在了浓烈的爱意之中。
直到天色微明,傅炎铮才又悄悄的从房顶离去。二人至此更是认定了彼此,商议定了若是柯雷跟柯如月提婚配之事,柯如月便坚决不从,只等傅炎铮功成名就之后遣人来前提亲。此后的数日里傅炎铮再无机会与柯如月私会,两人心中各有几分期盼与煎熬。
却说朱友裕自在晋王寿宴上见到柯如月后,自欣赏而转为倾倒,一回到府中便禀明了朱温,朱温向来器重这个嫡长子,对他婚姻大事更是格外用心。听说对方是柯雷之女,也觉得甚为满意,立刻便遣人去长安提亲。半个月后收到柯雷的回复说他本人是极赞成这桩婚事的,但婚姻大事还需女儿自己同意。当下邀请朱友裕新年过后到长安小住几日,多与月儿接触。又说梁王世子乃振振公子,月儿必会芳心暗许,此事庶几可成。
眨眼已到了上元节,虽说这两年长安城祸乱屡屡,礼崩乐坏,纲常扫地,然而长安城皇城帝都,富贵门庭不在少数,于他们来说这上元佳节的热闹是必不可少的,而贫苦人也乐得向富人提供欢乐来换取一些柴米油盐,所以这上元节的舞狮,庙会是要照常进行的。
朱友裕两日前便已到了长安,下榻在驿馆之中。这日一早便来到柯家,一番寒暄过后,便邀请柯如阳同去逛庙会观舞狮。而柯如阳见数日来妹妹闷闷不乐,自然也出言邀请。柯雷夫妇又不断在旁催促柯如月出去走走,柯如月自然明白几人的用意,但她拗不过三张嘴。只得跟了柯如阳和朱友裕一同出门去。
中途柯如阳又借故离开,只余朱友裕和柯如月两人。朱友裕自负才调,一路上侃侃而谈,所见事物无不说出来历演变。若是其他女子见了这英俊博学的青年必然心生爱慕,但柯如月已将心许了傅炎铮,心中便再难装进其他人去。
朱友裕也是有一股痴性儿,他身边从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些女子无一不对他俯首帖耳,此时柯如月对他爱搭不理,他便更觉得柯如月清丽脱俗与众不同。那份爱慕没有着落便如封藏的酒一般陈酿的更浓烈深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