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门口正在犯困的侍卫看见陆绎等人,困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二人默契十足,一个跑进去禀告,另一个飞奔过来迎接陆绎等人。
“不知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赎罪。”那名侍卫连连作揖,脸上泛起一层恐惧。
没等陆绎开口,今夏大摇大摆走过来:“你废什么话,进去说,我们大人累了。”
阿舍、岑福毫不客气地上前推开侍卫,二人在前面开路,护送自家大人直奔府衙。
陆绎等一行人浩浩荡荡跨过门槛,进了府衙,沿小路往后院走去。
那名侍卫望着他们背影,暗暗心惊:这些人不是第一次来宁夏府衙吗?怎会如此熟悉道路。
太阳消失在西边天际,晚风吹来,后院几棵白杨树上的叶子飒飒作响,宛若在小声唱戏一般。
花园假山附近的凉亭中,知府胡大人正在与小妾翠芝饮酒作乐,只是翠芝有些心不在焉,脸上的笑容牵强又疲倦。
就在刚刚,一名侍卫跑进来禀告,他原本想说圣上派遣的朝廷命官到了。可边饮酒边思虑修炼长生不老术的胡害,不允许侍卫说话,还口口声声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等他念完长生不老术口诀再说。
没等胡害念叨完莫名其妙口诀,他倏地一抬头,眼角余光瞥见了陆绎等人红色耀眼的飞鱼服……
胡害心中一惊,只听扑通一声,他结结实实坐到地上……
“大人,您,您,您这是怎么了?”翠芝起身欲扶起胡害。
立在不远处的侍卫也跑过来,与翠芝一左一右扶起胡害。如此一来,陆绎等人已行至凉亭跟前,岑福走过来朗声道:“见到圣上亲派锦衣卫陆大人,还不过来叩见,你等也太目中无人。”
刚站起来的胡害,连滚带爬来到陆绎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下官胡害叩见陆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还望大人赎罪。”
一旁翠芝、侍卫也双膝跪地,异口同声道:“见过陆大人。”
陆绎扶住绣春刀,眼神犀利地盯着胡害,许久之后说道:“我且问你,春喜班众人现如今关押在何处?”
“啊?”胡害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他怎会知晓春喜班之事?莫非有漏网之鱼去告状了?不对,此人定是早就到达满城镇,暗中打探了一番,这陆廷之子陆绎,看来真如传闻中难缠啊!
一时间,整个花园安静极了,胡害恍惚中觉得自己正往阎王殿里走去,凉爽的傍晚,他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见胡害脸色阴晴不定,陆绎从怀中掏出圣上亲笔密旨:“胡大人,需要本官在此宣读这道密旨吗?”
“下官不敢。”胡害连连磕头,“下官不敢,一切听从陆大人安排。”
陆绎审视胡害良久,冷笑一声道:“胡大人,本官命你亲自去将春喜班众人接来此处。”
“大人,万万不可呀!”双膝跪地的胡害抬起头来,用祈求的眼神望向陆绎,“您有所不知,昨日春喜班来……来府衙唱戏,竟然被心机叵测之人趁机混了进来……”
“咳咳,咳咳……”今夏连连咳嗽,神情颇为不自在。
陆绎倒是面色平静,宛若无事人一般。
站在一旁的翠芝心跳陡然加速,生怕陆绎或者今夏无意中将她的秘密吐出来,让自己瞬间死无葬身之地。
倒是一旁耿直的杨岳厉声道:“心机叵测之人?胡大人,敢问昨日府中可曾有意外发生?”
“那倒没有,那倒没有。”胡害望着杨岳,从他衣着便断定是名捕快,胆小的他却不敢反驳大杨。
想到林姨的痒粉,今夏索性走上前来,双手作揖:“胡大人,卑职陪您去趟牢房,有劳您带路。”
“是。”胡害吃力地站起来,弯腰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
陆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大步走进凉亭,坐在石墩上,翘起二郎腿,甚是悠哉地打量起身边一切。
胡大人小妾翠芝脸色苍白,十指不安地搅在一起,整个人如秋风中树叶,瑟瑟发抖。
陆绎瞥了眼翠芝,宛若她不存在一般。可翠芝除了在心中祈求陆绎不要多嘴,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她有心想要起身告退,却又怕得罪陆绎,心中矛盾极了。
岑福、阿舍和杨岳等人分左右站好,众人谁也不说话,在晚风中静静等待着。
——
天,逐渐暗了下来,变成灰白色,夜幕很快便要降临满城镇。
今夏在牢中见到班主时,他正在拼命忍受奇痒,今夏出现后,他如见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险些要给夏爷磕头。
林菱不愧为医仙,经她手的痒粉解药,真是药到病除。班主服下后,马上就不痒了,甚至通体舒畅。
终于,春喜班众人在今夏、胡害的陪同中,浩浩荡荡出现在陆绎等人面前。
班主认识陆绎,并且知晓他真实身份,双膝跪地:“草民叩见陆大人。”
如此一来,春喜班众徒弟,包括面色惊讶的长生等人,也纷纷跪地,见过陆绎。
陆绎起身,踩着凉亭台阶走过来,亲自搀扶起班主:“快快请起,班主,一场误会,让春喜班众人受委屈了。”
受宠若惊的班主站起来,扭头望了望今夏,目光落在陆绎脸上:“多谢陆大人,我替春喜班所有人,谢谢陆大人慷慨相救。”
一旁的今夏面带尴尬,心中满是歉意。
陆绎则诚心诚意地说道:“班主客气了,说到此,此事因本官而起,谈不上感谢。”
又寒暄几句后,班主带着徒弟离开了府衙,直奔破庙。
望着班主等人背影,今夏心如明镜:班主怕是到破庙收拾行礼后,会火速离开满城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