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骚离谋杀了萨顽
萨顽A的大胡子抖动，眼眶溢满泪水，他扭过头去，吧台外面的大露台，里面有种类繁多水生的花和植物，他们美丽繁盛，然而，他们救不了主人的性命。他们对于被替换了的主人也不表示惋惜思念。萨頑配制了一样特殊营养液体，每周滴几小滴在花和植物的养殖水里，它们都长得兴高采烈，鲜嫩挺拔，飘出异香。露台是半透明密闭式，有桌椅，当然只有他们俩可以享用。萨頑做实验累了，就出来休息吸吸新鲜花香氧气。骚离出现在露台端着特制茶水让他饮用。是用他们自栽的鲜花和药草泡的，喝了这样的茶水，人会焕发精神，面色红润。他们相对而坐喝茶，看花看植物看彼此，说些轻柔的话题。骚离美貌风骚，坐在萨顽大腿上撒娇。那些曾经是十分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再来。
萨顽A飘过去打开露台的门，见花卉植物已凋零，桌椅上积满灰尘，一副残败景象。他回过头问B，为什么骚离不养护花卉植物，不和他去露台喝茶，B说，她提出数次，我不愿意，我只想躲开她。
A叹口气拉上露台门。飘到B旁边在实验台台面上停下，卷缩着透明的躯体诉说他的遭遇。
--那天晚上，我在实验室工作到很晚，骚离先自回家去了。大约午夜1点多我才离开实验室，外面天很黑下着雨，我小心翼翼开着车。在快到我们住处的转弯角，突然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撞到我车窗玻璃上。我受了惊吓手脚失控，连人带车撞到对面墙头上，即刻晕死过去。骚离走过来，笑着看着我，然后一个呼哨，那个东西就消失了。雨一直下着，把所有的痕迹全部抹去了。骚离打了电话，警察和救护车全部来了，把我送进医院ICU急救室，我被抢救到早晨，天亮时，医生们对骚离说抢救无效，就是说我死了。骚离假惺惺哭了一场，然后取出一份文件交到医院管理处。医院随即打开我的脑颅，取出我的脑子。骚离把我的脑子放进一个封闭瓶子带走了。
B：等等，你说什么？骚离取走了你的脑子？
A：是的。我们曾经有约写下遗嘱。死后将脑子捐献。由活着的一方保管并研究。
B: 不是有人将爱因斯坦的脑子研究了，似乎就是体积大一点，分量重一点而已，并没有发现特别异常。人类还没有能力破译大脑。
A： 我的躯体被火化，我的骨灰由骚离乘坐直升机撒到北冰洋，她对人说是我的遗愿，原来她对我的骨灰亦如此嫌恶，扔得越远越好。我那可怜的生命灰烬，在北冰洋刺骨的冰寒中抖索。骚离啊骚离！我曾经有多么爱你！萨頑A仰面痛哭。
B感受到丝丝痛苦在咬他的芯片：噢，我可怜的主人！不过我有疑问：
首先，根据你们人类的机体功能，在你晕死过去之后，大脑缺血缺氧失去意识，你不可能看见骚离以及她的一整套行为。其二，你有什么证据说骚离谋杀了你？
萨頑A：兄弟，你很聪明，有逻辑推理能力。
B摇摇他那个装着芯片的头：也许是你对于自己的死亡不甘，所以嫉恨怪罪骚离，这在情人之间经常发生的。你没有看见每次她来实验室总是那么温柔地拥抱我，亲吻我，呼唤你的名字？尽管于我是骚扰。（~苦笑~）
A也苦笑，两人的笑容一模一样：她是表演我看的。她假借了你的躯体为她玩弄。我研究了一种物质，对于大脑皮质有保护作，当意外事件发生时，大脑能自主记录下真实情境。比如被绑架，被谋杀，或各类意外死亡诸如车祸飞机失事等等。当然除非大脑找不到了，只要有一个细胞存在就可以解读任何记录。那就是我每天在实验室化很长时间的原因，而且都是在萨离离开之后做的研究。作为科学家，我明白保护自己就是保护科学。因为每一项研究都太不容易，不能被盗取或者意外消失。对于这项实验，我不想让骚离知道。
B：那是什么样的物质？如果意外发生，大脑意识能保持多久？
A叹口气，飘到酒柜边，从酒柜里取出酒杯倒上酒，假装喝假装很享受的样子，然后抿了抿嘴唇说：兄弟，你问得好。那是一种化学合成物质，成分绝密。我将过滤后的浓度很高的纯液体藏在酒瓶里。我每天早晨加一定量在咖啡里融合，喝了会给予你头脑能量，使大脑发挥更大功效。目前此物质在大脑的时效是生命迹象消失后意识可以保持48小时。可惜我被谋害，假如我的实验继续进行的话，时效更久是必然的，这会对人类有巨大贡献。
B也叹息：也就是说，你的大脑记录了你遇害48小时之内的意识？
A：对的。
萨顽A在实验室巡视，抚摸每一件他曾经熟悉的器具。他以一种液体的方式流动，这样他看起来柔顺无声。
A：她知道我在研究什么，但是不知道真实内容，所以她嫉恨我。她的动机现在你明白了吧？至于你问的证据，就是那只撞上我车窗玻璃的东西——那是一只机器狗！那个雨夜，她故意提前回家，等待时机，那只机器狗有远程控制系统，她从监视屏幕看到我的车之后，就放出那条恶狗撞击我的车，我毫无防备，中了她的奸计。
萨顽B倒吸一口冷气：她真是歹毒！明白了，她想要窃取你头脑里的秘密。
A：就是这样，她得逞了。她用我的脑子做了芯片，再造了一个我--你。然而，她并没有发现我那个研究的秘密，我启动了自毁设置，把那部分抹去了。这就是我告诉你的芯片离只有40%我的脑细胞容量。而机器人制造公司告诉她，这40%是脑子的精华，其他不需要，是糟粕，她居然也相信了，世界上的蠢货还是多。
B:照你这么说，你研究的那种物质就此被销毁了？多可惜啊，不然的话，我愿意继续为你做下去，直到完成。
A点头：是的，被我自己销毁了，我不能让它落在骚离手中。现在，我要你保密，千万不要让骚离知道。
B：是，主人。我对你忠诚，不会泄露秘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实验完成后，你想要如何安置我？任由骚离将我送回机器人制作公司，将我拆解报废？
A:你想要什么？机器人的职责是服从人类，假如骚离把你送到机器人制作公司，你也只有服从。不过，你可以预先向她提出你的要求，看看她是否还有一点善良。
B恳求：主人，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不愿意要求她。实验完成后，你愿意满足我的一个心愿吗？
A:你的心愿是什么？
B：请你送我去监狱，我要去见波斯猫，在监狱里做个狱警。
A点头：完全可以，我会叫骚离这么做。
B不放心：万一她不愿意呢？她不是机器人，可以不服从的。
A: 兄弟，不要担心，我会叫她服从的。
萨顽A仰面长啸：噢，爱情，你在毒害机器人的心。遂化成一道白雾，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