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楚贵妃前脚刚回宫,后脚整个明阳城便流传出朝阳公主日御七夫的传闻,且版本众多,这下子,即使皇帝不禁朝阳公主的足,估计她也没脸出门了。
明阳城虽然开放,但这么浪荡的女子还是少见,且,还是皇家公主,人当面不敢说,背后却是把人说烂了的。
经过此事,世家高门是定然不会求娶这德行有亏的公主进门的,皇帝要是硬塞给谁,那就不是恩赐,而是屈辱了。
朝阳公主知道后,气得把屋中摆设全砸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她可以一辈子不成婚,那也必须是她自己不想成婚,但不是被别人来嫌弃的。
谢珝的爹是个文官,时任中书令谢礼,他原本是想让儿子走自己的老路,走科考做文臣,不想,这个儿子从小就对舞刀弄枪更感兴趣,谢珝要去军中历练时,他是不愿的,刀剑无眼,他只得他一个宝贝儿子,但妻子和岳父却很是支持,因着他岳父便是个武将。
拗不过他们只得妥协,原以为他受些苦,会灰溜溜的回来,不想还真被他坚持下来了,且,成就如此之大,如今同僚们见他,谁不夸他生了个好儿子,他自觉脸上有光了,这会觉得幸好听了妻子与岳父的话。
谢珝回府后,睡了个饱觉方才起床。
他们家人口简单,家中一位祖母,然后便是他爹娘与他。
所以这么些年吃饭都是去她祖母的荣德堂一起吃的。
他过去的时候,桌上已经开始摆碗筷了,他娘与他祖母正拉着手说话。
“这朝阳公主也太不像话了,如今明阳城到处在说此事,原来在宴会上见过几次,还觉得她大方明艳,她对我态度也好,还想过等珝儿立了大功,到圣上面前求个恩典做我家的儿媳呢。”谢夫人感慨道。
谢老太君道:“的亏知道得早,真去求了恩典,圣上金口玉言,真要应了,咱家可怎么办哟。”
谢珝没想到,他娘还有过这种打算,但即使他娘真让他去求圣上,他也不会开口的,他志不在此,不知为何,他就是对男女之情没得任何想法,兴趣缺缺。
他几个时辰前方见过朝阳公主,那时人还好好的,但见她们说她好似出什么事了,不过他也没兴趣知道。
等到他爹回来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起了饭。
谢珝这次离家足有两年,这两年头一次回家,面前的婉里被家人们左一块右一块菜给堆得满满的,他们家没有那食不语的习惯,谢珝话少,但还是时不时配合家人几句的,所以一顿饭下来都是欢声笑语的。
期间谢礼说到了定西王府,说自己儿子居然与那王爷小叔同名,去岁宫宴的时候见到定西王,两人因为这事聊得很是起劲,定西王还说下次来明阳城,要是谢珝也在,便来府拜访。
谢珝一听,淡笑了一声,也算有缘。
皇帝放了谢珝十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谢夫人望着高大挺拔的儿子,心思活络起来了,准备乘着这十天假给儿子好好相看相看。
于是第二日,谢夫人便让儿子陪着一起去了明阳山的寿神庙,说是为他祖母祈福。
等到上山后,才发现,祈福是顺便,相看才是正经。
对方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姐,名唤曹怡芳,长得很是娇俏可爱。
曹怡芳望着谢珝,有些娇羞,但又有些雀跃,谢珝可是很多闺秀心中的理想夫婿,不只人好看,且,年纪轻轻就做了辅国大将军,在好些高门大户家的子弟还在受父辈荫庇的时候,他已经独当一面了。
谢夫人与曹夫人找借口离开了二人视线,于是现场只得曹怡芳谢珝并一个丫鬟。
曹怡芳对谢珝道:“谢将军,咱们去后山看红叶吧,如今后山的红叶绵延十里,很是好看呢。”
因为谢夫人还没离开此庙,谢珝不好离开,便点了点头与曹怡芳去了,
红叶似火,与秋日的阳光连成一片,绚烂美丽。
小道上落了不少树叶,人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一路上曹怡芳一直说个不停,问他边关的风景,问他行军的心情,谢珝只简短的答上两句,却一句都没主动问过曹怡芳。
曹怡芳见自己嘴都快说干了,对方却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有点说不下去了。
曹怡芳不愧是明阳城长大的,单刀直入,问道:“谢将军是没看中我?”
谢珝没有犹豫,道:“确实无意。”
曹怡芳有点不甘,道:“是我哪里不好?我自问长得也不丑,家世也还好,如何你便一口拒绝了?”
谢珝道:“你很好,但我不喜欢你。”
曹怡芳觉得对方既然说得这样明白,自己也不好纠缠,但还是好奇道:“作为我刚刚受伤心灵的补偿,可以告诉我,谢将军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谢珝觉得自己这样直接的拒绝一位女子,好似确实挺伤人的,但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他好似没有想过,就只觉得这世上没有他喜欢的那个人。
他摇了摇头,额头却是一痛,一颗炒栗子正正砸在他的额头中间。
他抬头,与重九的眸子撞在一处,二人一时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