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段文字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或多或少粘上了不少的黑色霉点,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阅读就是了,在父亲的笔下,一个诡异的故事慢慢展开,或者往乐观的方向,那一年,他独自出走的真相总算露出冰山一角。
“虽然,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回来,但是,我不能不去。”
那天,我抓着头,死死盯着地板,半晌过去了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最后,在下定决心后,我在把身上所有的财物置于最醒目的床板上后就毅然绕过一直反对我的义父义母的耳目,独自踏上这个自私自利又避免不了的旅途。
为了赶上最早的一班车,我在凄冷的月色下不断狂奔。周遭漆黑而死寂的环境并没有让我因此感到恐惧和排斥,毕竟……我在此之前已经见到过那种,不能以科学理性的视角去观察描绘之物,原谅我,读到这里的人啊。
虽然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文教授,但对于那个东西……一方面,我……我实在还没有那个能力用手里的笔去写下我那天的见闻。
另一方面我实在不愿意去动脑回想那座沉睡在被诅咒的洞穴里的庙宇,因为那对于我来说是如同锥心刺骨的痛苦。
“但是,我不得不去。”
火车比想象中的快,似乎冥冥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我朝那儿前进,并刻意缩短了时间,总之,不到中午我就下了火车,尽我最快的速度在车站附近熙熙攘攘的杂货铺堆里凑齐了当地的香火和烛台。
不同以往,这次,我决定避开村里那些家伙的耳目,因为我已经丧失了在这个地方去信任别人的能力。
我总感觉我所招致来的不幸会影响到他们那样和睦友善的日常生活,直到我那天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偶然触发机关,而来到的一个更加诡秘血腥的场地,也因为那惊悚的一夜,从此以后,凡是有铁链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就会揪心地冒出冷汗,僵在原地。
关于那个场所的细节,我已经不愿意再陈述,如果看到这里的你对此感兴趣的话,那就记住,等你也踏上了这个通往极恶之地的不归路后,那就请你对洞窟里面的粉笔记号多加留意。
那天,我用仅存的力气留下了一个“禁”字后,就发誓不再踏足于这里。
文字到这里就歪歪斜斜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让人看不清楚了。我和小艾警官在尽力解读一番后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后,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虽然,父亲出走后的部分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但随之而来的确实接踵而至的谜团,让我一下子也不知所措。
大概整理了一下,我们可以得知:
第一,父亲因为其中的一次攀登之行途中,遭遇了某种不能明说的变故,从而招致了种种不幸,也许是为了亲自和这种不幸做个了断,他毅然选择独自出行面对那不可名状之物。
第二,父亲在重新涉足这个藏有庙宇的洞穴时,又意外发现一个更为诡秘之地,同样因此,父亲对冈迪那当地居民的态度从害怕牵连他们变成了对他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忌惮。
第三,这点虽然父亲没有明写出来,但是从这张纸从这里出现,我们可以得知,父亲在那次意外发现诡秘场所后,还曾平安回到冈迪那村,甚至乎,或许是为了从老人先辈的资料里再获得什么相关的资料或者证实某个晦涩的事实,他重新造访了这个地下室。
所以,这张极不自然的纸条才会出现在这里,而父亲留下他的用意也很明显,他想给下一个造访这里的人以一点警示和部分可靠的信息。
看得出来,父亲写下这张纸条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因此才造就了下半篇文里诡谲扭曲的文字群落。
然后,在确认这张纸上已经没有更多的信息值得发掘之后,小艾警官用相机把他拍下来后就示意我把这张充满褶皱的纸条收好,这可算是一项重要证据。
我点了点头就把纸条收进了包里,然后,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和小艾警官继续对卷轴的内容进行解读。
老人的先人在向我们介绍完古冈迪那族人的主要分工后笔锋一转,转而开始叙述起伟大的冈迪那先民如何发现这块福泽的故事。
那是一个极为模糊的时间点,因为冈迪那先民实际的纪年法是十分混乱的,常年居住在温暖潮湿洞穴里的他们一年四季都难以感知昼夜交替和四季交接,唯一能让他们感知到时间确是有在不断流逝的,只有洞穴里的农作物不断以规律的周期生长,和一般的生命一样从萌芽生长再到发黄走向终点……
又因为极为特殊的自然环境,洞里农作物的生长周期其实是极不稳定的,所以,任何关于古冈迪那群落的时间记载都是极度模糊不清的。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继续探讨先人留下的宝贵史料。
故事里,古冈迪那先人和其他河流相差无异,本来是生活在一条名为“策巴然亚江”,用现今的话就是“蝎之江”的地方生生不息,这一点在古冈迪那族以“蝎子”作为自己文明的精神图腾的行为中也可以得到充分的作证。
因为当地自然条件实在太过恶劣,古冈迪那族人既无法像其他文明一样依水靠农耕存活下去,又不能向雪原上栖息的庞大生物下手。无可奈何的古冈迪那族人只能长期靠打捞“蝎之江”里的活物为食。
但是,由于每每到了冬季,“蝎之江”就会难以避免地解冻,这样古冈迪那族民的食物来源就会被彻底封堵,因此,每到入冬前夕,古冈迪那族人就会加大对“蝎之江”里活物的捕捞……
就在此时,那时古冈迪那长老的儿子巴洛克看不下去,他拍案而起,毅然决然,不顾周围人的劝阻,说要到茫茫雪山里寻找适合古冈迪那族民作为食物的东西。
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正当长老正要接受自己失去孩子这个痛苦的事实时,巴洛克奇迹般地回来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兴高采烈地飞奔着,怀里正揣着一种长着青色麦粒,能抵抗严寒大范围播种的类青稞作物。
夜晚,在庆祝巴洛克平安回来的晚会上,古冈迪那族人在巴洛克周围围成一圈,载歌载舞地为功臣欢呼。
庆功宴差不多结束后,大家坐在一块,一起聚精会神听着巴洛克阐述此行路途所见的奇闻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