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上世纪80年代末,电视、收音机已近走进千家万户,流行音乐也开始流行,娱乐形式多样化了。除了一些老人,小剧团的观众越来越少,演出的机会也的越来越少。强撑了两年,还是解散了。演员本来就是自发而来,更没有什么编制、工资什么的,就是各回各家,各干各活。
晓梅和“包公”自然回家了,干了两年农活,在村里算是一般农家。“包公”50多了,干活已经不比小伙子。晓梅虽然不到30,但对农活没有兴趣,干什么都不提劲,总想着外面的世界。机会来了,“包公”在山西打工的舅舅病重了,发电报让他们去一次。晓梅第一次坐上了火车,和“包公”一起去了。
舅舅是骨癌,在病床奄奄一息,临终托付:“我的孩子热衷读书,准备考大学,不喜欢生意。我已经征求过孩子的意见,你们两个就把公司接了吧。舅舅吃苦受累20多年,才有了这个小公司,你们好好干吧。”晓梅和“包公”安葬了舅舅,正式开始了打工生涯。
“包公”唱戏是把好手,对生意兴趣不大,晓梅却感到大施拳脚的机会来了,所以,公司的大小事情都说了算。夏收的季节到了,“包公”干脆回家种地去了,晓梅也乐的他碍手碍脚,把孩子安排到县城读初中,住在徐秀继承的房子里,一身轻松的干起了公司。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建筑公司,在离煤城不远的一个贫困县,总共20多人,但干活主要是来自老家和附近的农民工。那时打工潮初兴,卫南坡的人时代以种地为主,行动慢,所以开始以当地的农民为主。进入90年代,房地产勃兴,晓梅看准了机会,准备大干一场。
首先需要的是工程。县城也要急速扩大、发展,划了大片的开发区。晓梅找到县委书 记,提出了承包的要求。县委书 记是个50多岁的汉子,外地人,住在县招待所。一见风韵成熟的晓梅,眼睛就色眯眯的。晓梅行贿的钱照收不误,就是给个小工程敷衍。晓梅当然心领神会,一个黑夜,悄悄地摸到书 记的住处,“义无反顾”地献身了。晓梅第一次感到了那种事的无趣。晓梅感到很不满足,但工程却开始源源不断。晓梅想,堤内损失堤外补,有工程就行。其次需要大量的资金。县里困难,工程所需资金很难一下子落实到位,还需要建筑商大量垫资。晓梅通过关系找到市里建设银行的行长,酒醉饭饱之后,行长答应扶持,说是“研究研究”,但以后就没了下文。晓梅明白,行长想要什么,又一次献身了,仍然那么无趣。但资金到位了,几年时间,晓梅的公司在全市开始叫得响了。
晓梅在献身的同时,感到最对不起的就是“包公”。但很快不用对不起了。刚过60的“包公”因脑溢血一命呜呼,甚至没来得及和晓梅说句话。儿子初中毕业成绩差没考上中的高中,干脆不上了,到母亲的公司打工。晓梅干脆把承包的土地转包了。卫南坡的打工潮来得晚,却很急速,县里专门组织。县里领导找到晓梅,希望多接受家乡的农民工。晓梅慨然应诺。不几年,就有了从卫南坡到晓梅公司所在地的打工汽车专线。晓梅的公司像肥皂泡一样膨胀,从建筑到煤炭、加油、农贸市场等迅速扩张。晓梅走进了全省的富豪排行榜。尤其是派人铲平了一个小山头,建起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街谈巷议中,她被“夸张”:“有几十个亿的漂亮女老板。”
晓梅清楚,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位县委书 记的帮忙,也多次奉献自己,但晓梅一次也没有欲 望。在县委书 记高升到市里的时候,晓梅以庆贺为名,把书 记拉倒几百里外的京城,到了“天上人间”。据说这是最高档的风月场所。就是高档,晓梅一晚上花了五万元,但书 记明显很高兴。晓梅眼睛都不眨就结了账,但心理有点失落:“男人真不是好东西”。也许是“报复”,舅舅的孩子介绍了一个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同学来到公司工作,小伙子膀大腰圆,一身的腱子肉。在一个晚上,晓梅把他拉上了床,果然不同凡响,晓梅几次欲仙 欲死。晓梅二话没说,掏出伍万元砸过去:“给,天上人间一个价。”晓梅再没有找过这个大学生,需要时就找别的。晓梅又找过两个,虽然也欲仙 欲死,但都没有第一个感觉好,更没有和“包公”的第一次的羞涩和高 潮,但都比和书 记,还有那个行长的感觉好。晓梅明白了,被动和主动就是不一样!行长已经退休了,晓梅自然不理了,但那个书 记官运似乎很好,还进了省委的领导班子,当然,晓梅是他最大的“金主”,甚至还为他找过两个小姑娘。书 记喜欢“嫩”的,每次都喜上眉梢,晓梅当然也赚得“盆满钵满”。在一次收购一个国营煤矿时, 晓梅和当地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发生了纠纷,书 记就让公安局出面“摆平”了。在书 记的“帮助”下,晓梅还成了县里的政协常委。每次回老家,老家的县委书 记都拿贵宾接待,大年三十,老家的烟火都是晓梅出资购置的。不久,晓梅陆续开发了10多个分公司,总纳税额进了全省的前十名。卫南坡上出去打工的人无不把晓梅当成了“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