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就不想去,你哭什么?我又不会非拉着你一起去,只是随口问问。”
苏寻整理好仪容转过身来就看见蓝若雪泪眼汪汪的。
呃……蓝若雪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泛红,晶莹的泪已经蓄满了眼眶,眼看就要决堤了,她仰着头,屈指触了触眼睑。
真的是,怎么就哭了呢?都过去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哭什么呀?有什么好哭的?
“你怎么了?”苏寻柔声问道。
蓝若雪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又跟没事儿人一样说道:“我说眼睛进沙子了,你信吗?”
“你觉得呢?”
“……”见苏寻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蓝若雪只好如实说道:“就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人。”
“什么样的故人让你想到他就潸然泪下?”
苏寻明显有些吃味,蓝若雪笑道:“自然不是一般的故人。”
“怎么个不一般法?”
那简直太不一般了好吗?但是跟苏寻也说不清楚,蓝若雪只能简单地说:“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算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
“青梅竹马?”
好像也不算吧。
“郎情妾意?”
“?”这哪跟哪儿啊?
“他对你有那么重要吗?”苏寻的语气已经明显不对劲了,甚至不等蓝若雪作答,他就自顾自地往下问,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而蓝若雪本来以为他只是对他口中的故人心生好奇,便没有想那么多。
苏寻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又快,她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答,等她后知后觉发现苏寻有异常的时候,有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当然重要了。”
沧海君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年少相识,因志趣相投结伴而行,游人间、闹冥府、混妖族,把六界搅了个天翻地覆,三百年前,也只有他坚定不移地信她。
沧海君对于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她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说的,先前的回答还有迟疑,而这个问题,她不假思索。
苏寻的眼底满是伤痛,蓝若雪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什么,她试探性地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吗?”
“嗯。”蓝若雪点点头,她真的只把沧海君当朋友的,虽然差点拜了堂成了亲,但那只是沧海君想要给她一个魔后的身份,借着立后大典昭告各族:她是魔君罩着的人。有魔君撑腰,只要她想就可以任性妄为。
纯纯的朋友之谊,并非男女之情。
至于沧海君有没有私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叫什么?”苏寻不信,又问。
“他叫……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说不定我就知道呢。”
他怎么可能知道?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她口中的故人是魔君沧海啊?一旦他知道了魔君沧海,她那些不想提及的前尘往事随便一查就清晰明了了。
正在蓝若雪思考着胡编乱造一个人名的时候,苏寻开口道:“他叫沈砚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不过蓝若雪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委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既然他对你那么重要,既然你想起他就情难自禁,那你为什么不等他呢?他都坚信你一定会等的,你为什么不干脆等他回来呢?你为什么要……”
苏寻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为什么要跟我成亲,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这些话苏寻没有问出口,他只觉得心口钝痛,她对沈砚念念不忘,沈砚对她情深不改,那他呢?他算什么?
苏寻很激动,蓝若雪很淡定,因为她真的不知道沈砚是谁,至多不过是第二次听到沈砚这个名字。
直到苏寻已经离开了她都还是蒙的。
“沈砚?你知道他吗?”蓝若雪转头问喜鹊。
喜鹊点点头。
“他跟你家小姐什么关系?”
“他们……”喜鹊面露难色,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蓝若雪想起刚才苏寻的话,“他们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喜鹊低头垂眼,不敢看蓝若雪,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苏寻刚刚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知道沈砚,甚至很有可能知道你家小姐跟沈砚之间关系。现在我是你家小姐,他误会我跟沈砚情深不断,这本来没什么要紧的,可我对沈砚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很要紧了。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不知道我跟他之间有什么过往,苏寻提到他我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等等,模样?蓝若雪突然想到一个人的模样,那个人好像是姓沈吧,是巧合?还是……
“帮我备纸墨。”
喜鹊麻溜地备好文房四宝,蓝若雪洋洋洒洒,大开大合,寥寥数笔就勾勒出沈将军的轮廓。
“小姐,你认识沈大哥的呀?”
喜鹊出声,蓝若雪顿笔,果然是他!可惜不认识,只是打了两次照面,一次在府门前,一次在华阳苑。
怪不得在府门前他眼中暗含情愫,怪不得在华阳苑他阴阳怪气,原来他是蓝若雪的有情人啊。
还好在华阳苑没有多问多说。
可是两次见面,她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沈砚会怎么想?
是会觉得她移情别恋?还是怀疑她并非原主啊?
要是认定她移情别恋,那冷思月岂不是很冤枉?要是他怀疑她并非原主,那岂不是很麻烦?
“唉~”蓝若雪愁啊。
“帮我换身衣服。”
随着沈砚的出现,事情好像变得越发复杂了,还是得找正主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