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袁崇焕勤王遭猜忌

皇太极围城布迷局

话说这袁崇焕在宁远听说多尔衮人马逼近燕京城，连忙点起人马回师勤王，手下大将赵率教向袁崇焕建议道：“我军可在通州与京师之间构筑一道防线阻止后金的后继人马前进，让多尔衮孤军深入，然后与其他勤王之师会合，会歼多尔衮冒进兵团于燕京城下。”

袁崇焕却道：“如今燕京中并无重兵大将，万一让多尔衮攻入京城之中，那大明江山就完了，所以必须回援京师城下，和多尔衮大军决战。”

赵率教无奈，只得随着袁崇焕率军马不停蹄一口气来到京城外的左安门下，谁知守城将士竟不许他们率军进入城中。袁崇焕心中不快，赵率教道：“这皇上不会是不信任袁督帅吧！”

袁崇焕道：“想必有奸人在朝中作梗，等我来日去找孙尚书问明情况。”这时另一员战将祖大寿却道：“那咱们赶快和后金人马大战一场，给多尔衮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袁崇焕一想也好，便下令全军去攻击多尔衮军。多尔衮听说宁远名将袁崇焕来了，心想：这袁蛮子可不好对付，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免得被各路勤王人马给包了饺子。想罢，他便传令后退三舍，不得和袁崇焕大军交战，违令者斩。部下依令而行。再说那祖大寿率明军杀来，却见后金军纷纷后撤，心中纳闷，心想：莫非其中有诈，有什么埋伏？便来请示袁崇焕，袁崇焕听了，心想：早就听说皇太极这家伙诡计多端，他弟弟多尔衮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再加上长途跋涉而来，人马劳顿，不必去追了。于是他对祖大寿道：“祖将军这后金军素来狡诈，我看还是小心为上，莫要去追了。”

祖大寿听了，答道：“末将遵命！”这时突然有一个大内太监前来传旨道：“宣皇上口谕，召袁崇焕进宫见驾！”

袁崇焕忙施礼道:“臣遵旨。”说着随那太监去进宫见驾了，祖大寿等人要想一齐跟去，被那太监阻拦道：“皇上只宣袁大帅一人进宫，儿等就留步吧！”

众人正想申辩，袁崇焕一摆手道：“你们就暂且留在城外，不可造次。”众人点头称是。于是袁崇焕便随着那太监来到宫中，朱由检端坐在乾清宫中，袁崇焕见了，忙恭行大礼。朱由检竟然没有理睬他，袁崇焕一看气氛有点不太对，便小心的说道：“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谁知这朱由检把眼珠一瞪，把龙案一拍道：“大胆袁崇焕，敢勾结后金草寇入京作乱，大逆不道，来人啊！将此逆贼拿下！”话音刚落，几个锦衣卫从外面窜了进来，将袁崇焕摁倒在地，用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

袁崇焕感到莫名其妙，便大声呼喊道：“皇上，臣冤枉啊！”朱由检听了，道：“冤枉，那朕问你为何不率军和后金军在城外决战呢？”

袁崇焕忙答道：“那后金军见了微臣的人马就跑了。”

朱由检听了，一声冷笑道：“跑了，恐怕是预先窜通好了的吧！”

这时旁边孙承宗出来求情道：“皇上圣明，此事非同小可，一一定要调查清楚之后，再作定夺，以免错杀了功臣啊！”

朱由检听了，心想：这袁崇焕当年是孙承宗举荐之人，他必然会全力为他开脱，但又一想：这孙承宗现在掌握兵部大权，也不好不卖一个面子给他，于是朱由检想了一想道：“那就将这袁崇焕先打入大牢，交由大理寺会审吧！”

左右一声遵旨，将袁崇焕推了出去，押往大理寺收监。袁崇焕被捕的信消息，很快就传到其部下的耳朵中，其部将祖大寿听了，怒火冲天，开口大骂道：“什么狗皇帝，竟然把袁大帅给抓了起来，真是颠倒黑白，这样的皇帝还保个啥，咱不玩了。”说着他立即率部会宁远城了，赵率教也阻拦不住，也只得随军而行，一路之上将士们心灰意冷，走散了近两万人。

朱由检听说袁崇焕的亲信部下都跑了，认定这是他们做贼心虚，就更加倚重大将满桂了，又加封满桂为大都督，总督各路勤王人马。满桂升了官之后，自我感觉良好，自信心满满，想立刻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便带着一支人马杀出城来和诸路勤王人马会合后，去攻打多尔衮的后金军。

谁知那几路勤王人马都听说了袁崇焕被抓的事，个个心有余悸，都畏缩不前。满桂见了，一时还真下不来台，只得亲自率军冲锋在前，想起个表率作用。再说那多尔衮听说克星袁崇焕被朱由检给抓了起来，心里笑开了花，心想：这大明的皇帝真是个小白，竟然自毁长城，想当年朱元璋也是一代人物，没想到他的龙子龙孙竟然这样蠢，看来也真是咱后金成功了。这时又有探马来报：“明将满桂率军杀来了。”

多尔衮又问道：“他有多少人马？”

探马答道：“约几万人吧！”

多尔衮一想：这满桂有勇无谋，那就灭了他立功吧！“想罢，他点起人马来战满桂，满桂一看又是这小鞑子多尔衮，一想自己有伤在身，不和他单打独斗，便一挥手让手下人马去和后金军混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二军正杀得难解难分，这时战场的西南方又杀来一支后金人马，清一色的黄盔黄甲，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后金巴图鲁聱拜。原来皇太极听说多尔衮在燕京城下遇见袁崇焕人马，生怕自己的小弟不是袁崇焕的对手，便亲率人马来援助多尔衮，并让聱拜率着八千两黄旗精骑当先锋。

这八旗精骑可真是风驰电掣，在华北平原上来去如风，转眼之间便冲到了满桂军面前，满桂连忙举刀应战，怎料那聱拜武艺独步辽东，手中一把凤翅镏金镗施展开来神出鬼没，满桂有伤在身，功力发挥不出来，战不到五个回合被聱拜一镗“流星赶月”打下马来，又被八旗铁骑马踏如泥而死。满桂阵亡之后，明军纷纷溃败，副将黑之龙，麻登云等纷纷向聱拜投降。

聱拜志得意满，斗志昂扬正要率军攻入燕京城去，这时皇太极派小校传令道：“暂不攻城。”

聱拜听了，立刻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把凤翅镏金镗往地上一扔，一脸不快的问道：“这又是为何！”

那小校却道：“卑职只负责传令，其它一概不知。”

聱拜听了，长叹一声道：“也罢，带来日再来取朱由检小命。”语罢，他传令收军，又气冲冲的来见后军中的皇太极。皇太极在后军听说聱拜斩了明将满桂，心中十分高兴，见聱拜来了，便笑道：“聱将军辛苦了。”

聱拜行了君臣大礼之后，便问道：“咱家正要趁胜杀进城去活捉朱由检小儿，陛下为何传令暂不攻城啊？”皇太极答道：“城中朱由检小儿，取之如探囊取物一般，只是眼下时机尚不成熟，既使我们攻取了燕京，恐怕也难以守之，不如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再问鼎中原。”

聱拜没读过几天书，也不大听得明白这些大道理，心想：一定是范文程这个老家伙怕自己立了大功所以故意让皇上下令撤军的，便一跺脚道：“必是那范老头所言，陛下不必听信他的鬼话。”

皇太极听了，却顾左右而言他，又道：“聱将军不必多想，眼下有另外一件大事着你去办，你可愿意。”

聱拜答道：“末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皇太极微笑道：“小事一桩，不必赴汤蹈火，你附耳过来。”

聱拜一听这事还真蛮神秘的，便凑过去细听，皇太极轻声道：“这次听说抓住两个明宫中的太监，你去设局让他们相信袁崇焕私通我帮，然后再让他们逃走。”

聱拜听了，就这点小事，便答道：“这事包在我身上。”说着，聱拜带着几个手下来到那两个太监关押的地方，故意在帐外一唱一合的说道：“这次有袁崇焕作咱们后金军的内应，大明江山算是没救了。”

手下几个侍为心领神会，应和道：“听说事成之后，陛下要封袁崇焕为一字并肩王。”

聱拜答道：“这样袁崇焕这家伙可发了。”那两个太监听见了这些话，都信以为真。

这时聱拜又过来问他们道：“你们是何人啊？”

那二个太监见了一个后金大官来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我们都是无辜之人，求军爷饶命，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吧！”

聱拜听了，道：“看你们也怪可怜的，只是你们进了我军营中，我军的情况你们都有所了解，放了那你们岂不是不大好。”

那两个太监忙道：“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聱拜心想：这二人也真怕死，便又道：“杀你们这种人是玷污了后金军的刀，关着你们还浪费军中的粮草，那就把你们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那两个太监听说自己有活路了，便高兴的道：“对对，对，军爷把咱们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军爷是大好人，所向无敌。”

聱拜一笑道：“看你们还挺会说话的，那就快滚吧！”

那二人连忙道：“好，咱们滚！”说着二人便向外跑去，一路上竟然也没遇到什么阻挡，这两人捡了二条小命，心中那个高兴，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太监问另一人道：“咱们去哪里呢？还回宫吗？”

另一人回答道：“除了回宫，咱们还能去哪里呢？”

那年轻太监听了，道：“找个地方躲起来，比如寺庙之类的。”

另一个太监却道：“在宫中衣食无忧，谁愿去民间守苦，再说咱们刚才听到的消息可是后金军的军事机密，去报告了皇上，皇上一高兴必有重赏，咱们就等着升官发财享福吧！”

那年轻太监却道：“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可是欺君之罪啊！你可想清楚了在上报啊！否则小心你全家死光光。”

另一个太监道：“呸！你这张臭嘴，快快去洗洗干净，这消息明明是咱们偷听来的，又怎么会有假呢！你怕就走好了。”

那年轻太监却又想借此升官发财，便最终也同意一起回宫向皇上禀告此事。

二人回到宫中，又吹嘘了一番自己二人如何手刃后金兵数日，然后杀出后金大营，把自己吹得像大侠一般。

崇祯皇帝听说此事，十分好奇，便命人把这二个小太监召来询问此事，那两个小太监见了崇崇祯皇帝，双膝跪倒道：“咱们有机密军务事上报陛下。”

崇祯帝听了，大感意外，便道：“二位平身，有何机密军务啊？”

那两个太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禀陛下，咱们在后金营中打探到袁崇焕其实是后金军的内应，他早就和皇太极窜通好了。”

崇祯皇帝听了，气得脸色发白，追问道：“你们说得可是实情。”

那两个太监 忙齐声道：“千真万确，小的们亲耳所听见，那还有假。”

那崇祯皇帝闻言，咬牙切齿道：“袁崇焕狗贼，朕一向对他不薄，委以重任，不想他竟然如此对朕，来人啊！传大理寺卿前来见驾。”

一个时辰之后，大理寺卿高起潜来到宫中见驾，崇祯皇帝见了他，开口问道：“高爱卿，朕命你等会审袁崇焕的事，进展如何啊！”

高起潜答道：“暂时证据不足，恐难以定罪。”

崇祯皇帝听了，有一丝不悦，道：“没证据你们不会去找啊！你们刑部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成天混日子，吃人饭不干人事。”

高起潜见龙颜不悦，连忙跪倒在地道：“微臣有罪，请皇上宽恕。”

崇祯皇帝一摆手道：“行了，朕给你们找来了两个证人。”说着用手一指旁边的二个小太监。

高起潜听了，忙道：“皇上圣明！”

崇祯皇帝又问道：“这袁崇焕谋反之事一旦查实，按大明律法该当何罪啊？”

高起潜想了想道：“当灭九族！”

崇祯皇帝又问道：“不知袁崇焕在朝中可有余党啊？”

高起潜答道：“这臣不敢说。”

崇祯皇帝一拍龙案道：“大胆，在朕面前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吗？如实说来！”

那高起潜只得说道：“据说兵部尚书孙承宗和山西巡抚贾宝玉和袁崇焕来往密切，还有祖大寿，赵率教等人都是袁崇焕的亲信。”

崇祯皇帝听了，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心想：这孙承宗是朝廷重臣，恐怕不可轻动，这贾宝玉倒是在山西独霸一方，不可不防。便问高起潜道：“那你看对袁崇焕一伙人，该如何处置啊？”

高起潜道：“袁崇焕按律应当凌迟处死，孙承宗，贾宝玉当罢官抄家废为庶民。”要知崇祯皇帝是否依此而行，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