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水在密室里和老管家提到了任云,面有恨意。
“现在这个皇上,连任云是谁都不知道,哪有什么信不信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他有意回避,毕竟我是他的义父,这里是他生活过的地方,他实在没脸带人来抄石府。”
“老爷分析得对。”
“你赶快去通知花龙,这里很安全,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什么事。快去吧。”
“那老爷你怎么办?”
“不要管我。看见没,这条暗道通向城郊,我随时可以远走高飞。你就顺着这条密道出去,到了外面就平安无事了,便可直接上北疆找花龙去。”
“那老爷你可得保重,老奴这就去了。”
“去吧。”花秋水给了些银子花春柳做为盘缠,便看着他消失在密道前方。
花秋水以为躲在地下密室里很安全,他没料到石亨根本就不会放过他。对于石亨来说,花秋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石亨的授意下,做为傀儡的朱祁镇再下旨意,派禁卫军前去搜查花府,同时派出锦衣卫前往。
北京封城,东厂西厂等特务机构成员悉数尽出,大内高手倾巢出动。石亨极不放心,唯恐花秋水走脱,亲自带领队伍再次来到花府。
“给我仔细搜,便是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过。”石亨手一指,兵卒们蜂拥而入。
花府的地皮都被翻了一遍,却是不见花秋水。整整一天,没有结果,一队队兵马出来汇报,内容都是没找到。
“好一只老狐狸,我就不信找不到你。不肯出来,老子有办法让你出来。来人,将花府给我烧了。驾起炮来,给我拼命轰。”石亨恼羞成怒,大开杀戒。
“大人不可。这要是开炮放火,这一带的民房都得着火炸干净。惹出民愤,皇上不悦,于大人却是极为不利。”大太监曹吉祥竟然也跟着凑热闹来了。
“宁死京民,不放花贼。小小刁民有何惧哉,若他们造反出兵镇压便是,却是花秋水这个老贼,不除才是后患无穷。”石亨不顾劝阻,下令开炮放火。
顷刻间,炮声隆隆火光冲天,花府连同边上的民房陷入火海,在一声声炮声中成为齑粉。京城老百姓哭爹叫娘,惨死一片。
“哈哈…。花老贼,我就不信你不死。不过你倒是值了,有这么多贱民给你陪葬。”石亨竟然把自己制造的灾难当艺术品来欣赏,他看着死伤逃命的老百姓,不停大笑。
在红夷大炬的威力下,花府后院的假山倒了,大火烧进了密室。
“石亨呀石亨,今日你对我赶尽杀绝,明日我身披龙袍,定将你千刀万剐。不将你们一家下油锅,难解我心头之恨。”花秋水武功虽高,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面对的是火器和大炮。
花秋水不敢出去,顺着密道一溜烟跑了。
再说花小蝶深居后宫,外面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她还有点庆幸朱祁钰多日不来扰自己,全然不知大明发生了大动荡,直到香儿来报。
话说这个香儿,却是个厉害的角色,自进宫后认识了不少的同阶层人物,什么这个太监那个宫女,所以她的消息倒比自己的主子要灵通多了。
这日花小蝶正在抚琴,香儿就半拽着朱见燊慌张张从外面跑了回来,直抓拽得小皇子大发脾气。
“你个贱婢,胆敢如此对我…”
这个时候的香儿,可没以往那种耐心和奴性。
“哎呦喂,我的小主子,不快点你就没命了。还当自己是太子呢?快跑吧!”
花小蝶听得真切,弦断惊起。不等她站起,香儿就撞了进来。花小蝶从没见过香儿这么无礼。
“香儿,你怎么了?”
“不好了,主子快快逃命去了,晚了性命不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政变了。太上皇重新登基,皇上不知所踪…。来不及了,主子你保重,香儿也要活命,先走了。”香儿话没说完,自顾跑了。
“燊儿,这是怎么了?”花小蝶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这回儿竟然问起什么事都不懂的一个小屁孩。
“孩儿不知。”
花小蝶慌了,她想到朱祁钰多日没来,感觉真出事了。刚想到这,外面就人喊马嘶,一队锦衣卫过来,将寿安宫给团团围住。
进来几个锦衣卫的人,领头的便是在南宫给石亨等人放行的王宗昌。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王宗昌嬉皮笑脸,也不行君臣之礼,竟然径直走到了花小蝶的面前,色眼咪咪盯着花小蝶看。
“啧啧啧…。想不到我王宗昌也有这等艳福…”说着话,王宗昌对花小蝶动手动脚起来,不料花小蝶狠狠赏了他一大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
“臭婊子,胆敢打老爷我。就你这烂货,白送给老爷我都嫌脏。你和驸马爷的事,谁不知道?风云幻睡了你,花秋水睡了你,我们的任老大也睡了你吧?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娘娘?我呸!”王宗昌捂着热辣辣的脸,言语相讽。
王宗昌朝花小蝶步步紧逼。
“烂货骚婊子,装什么清高,牌坊都倒了还把自己当仙女呢?老爷我玩你,那是看得起你…”说着话,王宗昌就要撕花小蝶的衣服,不料朱见燊跑过来抱着他的腿,狠狠的来了一口。
“啊…”王宗昌大叫惨叫。
“你个狗奴才,敢这样欺负我母妃,我要你去死,去死。”朱见燊用小小的身体护着母亲,不准有人靠近。
“小野崽子…”王宗昌恼羞成怒,一把掌打在朱见燊的脸上,顿时把朱见燊打得口吐鲜血,牙都掉了几颗。
见儿子被打,花小蝶心如刀割,她扑了上去,要和王宗昌拼命,不想还没近到他的身旁,便被几个锦衣卫控制住。有一个锦衣卫对王宗昌说话。
“你太不像话了,虽然她现在是朝廷要犯,可我们的头好歹是她大哥。你这样待他,任大人面前怎么交代?就不怕任大人要了你的小命?”
这个锦衣卫的话,倒是把王宗昌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脸色变得煞白,偏又安慰自己。
“太上皇复位,就怕任大人也会被清算。”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得,看在任大人的份上,就不为难她了。我们走。”
王宗昌一声招呼,几个锦衣卫架起朱见燊就走。朱见燊死活不肯拼命挣扎,无奈人小无援,被锦衣卫硬生生架走了。
花小蝶追出门去,被门外的锦衣卫拦住。
“母妃救我…”
望着远去的儿子,花小蝶哭晕在宫殿的门口。锦衣卫将她抬进了宫中,找了张大椅子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