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看着飞鸽传书,一张国字脸瞬间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他死力捏住信纸,直到揉捏成一团。
他急匆匆来到袁飞的小宅子,就见袁飞正和隔壁大妈们正在游祥和(玩纸牌),他不动声色的使了一个眼色,袁飞扔下一吊钱就跟着出来了。
“什么,公子雍已经顺利认祖归宗,晋封亲王了?”袁飞失控一般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闭嘴。”朱志破锣嗓子一吆喝,袁飞住嘴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无比失败,王妃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就连一个小女子也看不着,带球跑了。
他泄愤一样砸烂了一些家伙什儿。等他发泄得差不多了,朱志问“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
“一起吧。”开玩笑,桑树坪已经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虽然他不会嚷嚷出来,但不代表他不会害怕那个阴森恐怖的人间地狱。
“我的意思是宜早不宜迟,趁长安城宵禁以前走,你意下如何。”
“听朱大哥的。”不管咋说,此时此刻,两个人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朱大哥,等我一盏茶功夫,我收拾一下就走。”
“快着些。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朱志就有一点不耐烦。
等他们一行人出得长安城时,已经是倦鸟归巢,暮色缭绕。他们不约而同勒住缰绳回头望了望长安高大巍峨的城墙,而后消失在茫茫雪原。
腊月二十九,楚云光带着摄政王妃的仪仗来到鸡鸣寺上香,顺便超度自己未能见天日便被摄政王一脚踢流产的孩儿。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行至云台山脚下时,乱石穿空从天而降,生生的把大队人拦腰截断成了两队。而楚云光的近侍基本上都是女子,卫队则在后边。
事发突然,卫队们瞬间乱成一团,一息过后,大家才镇定自若的一边上山抓捕始作俑者,一边清理巨石阵。
与此同时,一阵箭雨朝着楚云光的马车精准的射了过来。
一阵一阵惨呼声,叫的楚云光毛骨悚然,她虽然生性狠毒,但谁不怕死?好在刺客们也不是要她死。
一阵箭雨后,几个黑衣人钻进车厢内,车厢内坐着奶嬷嬷和一个侍婢,刺客们稳准狠的刺向楚云光,楚云光是武将之女,有些功夫,见势不妙,一把拉过侍婢替自己挡了一下,侍婢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另外两把剑一左一右攻了过来,她又拉过疼爱自己的奶嬷嬷往剑身上扑过去,噗的一声,奶嬷嬷被一剑穿心。
鲜血溅了她一脸一身,她来不及思索,就准备拉开门跑,黑衣人乘机一剑砍在她右胳膊上,瞬间,右胳臂就和楚云光分道扬镳。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飞了一群觅食的鸟。
刺客一招得手,几人快如闪电一样消失在莽莽群山。
剧烈的疼痛让楚云光几乎晕厥过去,好在,侍卫们清理妥当以后,快速赶了过来,并替她包扎好伤口。
此时的楚云光脸色苍白,冷汗湿透华贵的裙衫。
她看着死的透透的奶嬷嬷,不禁悲从中来,哭得稀里哗啦,她哽咽着“嬷嬷,对不起,你生前那么疼爱我,一定不会怪我这么做的,对不对。”
高高兴兴而来,垂头丧气而归。因为刺客不见踪影。所以无从下手,而衙门已经放假,要彻查也得是等明年了。
对于楚云光的遭遇,摄政王毫不在乎,照旧夜夜笙歌,灯红酒绿。
“阿娘,你疼不疼啊。”幼子赵华润抱着楚云光,轻声问到。
“乖,阿娘不疼,你要乖乖的,以后阿娘若是不在了,你要记得保护姐姐,知道吗?”楚云光看着懵懂无知的八岁儿子泪如雨下。
“儿知道了。”赵华润内向懦弱,从来不敢在摄政王面前撒娇,说话也不敢高声大气,赵衍对这个幼子也不怎么喜欢,但也说不上不讨厌。
对女儿赵华惠则是刻薄寡恩,动辄呵斥打骂,导致赵华惠有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时不时的发作,大吼大叫,有时候还在仆人面前宽衣解带,十六七的人了,无人问津。
儿女成了楚云光心里的疼,午夜梦回之时,她也曾经反思是不是自己当年作孽太多,现在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