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愿为你献上一切。”
他虔诚的跪在地上,像她发誓,
“云破,永远追随殿下,忠于殿下。”
“哈哈,不必如此,我知你心有怨恨,有恨便好,说明你还知道爱,我怕遇上那种心中无爱无恨的人,如此想来,蓬莱倒也不是人过的日子。”
六岁的姜秘说着七八十岁老人的话语。
云破感觉有些不舒服,只觉她像要离开这世间一样,看她望向天空的背影时这种想法便又强烈了些,“殿下,您还未过六岁生辰,说这些话作甚?”
“云破,我不想在宫里过了,我不想做上那把凤椅,也不想被大家夸赞,我只想游山玩水,做一户小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晴时赏花,雨时赏雨。我不论有多勤勤恳恳,和得到了多少称赞和批判,我终究会死。”而死后还会复活。
不远出飘来了一团乌云,风中夹着些水汽,云破取来外套披在姜秘的身上。
“殿下,奴想说几句话,您别怪奴扰了兴致。”
“你说吧,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无需在意规矩。”
“那奴就说了啊,依着您的话,我们这些奴才起非更是生下就被宣告死亡?奴才想说啊,这世间总有许多不得已,殿下既有想做的,那不妨就去做,莫说丧气话了。”
姜秘看着乌云,仔细想想,也觉得是如此,”原来是我想岔了,原来我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啊。“
”殿下,世间何人不贪生?“
姜秘深深叹出一口气,“唉,到头来竟是一番空想。”
“殿下不是想好要做的事吗?怎么算是是空想呢。”
“云破,你啊。”
姜秘看向矮她一个头的云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游山玩水吗?”
“奴,誓死追随殿下。”
云破这次不曾下跪,却说的无比认真。
“轰隆——”
雷声响起,再大的声音也掩不住他炽烈的真心。
姜秘在雷雨声里,渐渐的打起来瞌睡,枕着手臂就睡了。
云破看着她静谧的睡颜,也觉得有些困了。
往前的夜里,总是觉得害怕,老鼠蟑螂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深夜里的"家主"。
家主在夜里鞭笞是常有的事,心情好是一顿打骂,心情不好时,就是一次煎熬。
云破始终还记得有次他因为捡了小姐公子不要的玩具,而被轮着打,甚至厨房连饭也没有留,他饿了三天,只能去搜饭桶里捡些能吃的吃。
可那时,他不觉得痛,也不会流泪,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应该的,毕竟他生来丑陋。
他与她相处不长,却比原先好了不知多少。
没有男人的叫骂,没有女人的毒打,没有小孩的咒骂,也没有仆人的冷眼,冷眼还是有的,只是不敢当着面。
如果这是梦,他希望可以一直睡下去,与他的殿下一起。
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清风从西边吹来,吹动了东边的窗,打响了窗上的风铃,叮铃叮铃,带来了好梦。
云破悠悠转醒,随意盘坐在地,仔细的端详他的殿下,也许在他心里,始终还是期待被人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