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帝4
书名:江湖弃剑录 作者:迟二白 本章字数:2199字 发布时间:2022-10-13

傅炎铮向刘季述告假半月,每日里呆在永昌坊的宅子中闭门不出,日日饮酒,不分昼夜,醉了便睡,醒来便喝,将自己醉了个天昏地暗。孙自在知他憋着心事,便在勾栏里寻了两个美貌女子,送进了宅中供他解闷,傅炎铮也来者不拒。又吩咐孙自在帮他买了几坛子酒来。

当天那两个女子便喝得不省人事,第二日一早二女子互相搀扶着出了宅子,边走边骂道:“这阳衰不起的废物,别人道良宵苦短,他却只知道喝酒。”

傅炎铮心灰意懒,只觉得世间之事再无值得留恋的了,一切都随他去吧。他要弃了这破官职,从此以后独自浪荡江湖,寄身天地间,做一只漂泊的孤雁。这辈子再也不见柯如月。

半月后形容枯槁憔悴的傅炎铮走出家门,迎来的却是一纸文书:“原五品振威校尉傅炎铮升为从四品振威都尉,加封神策军右中郎将,统领神策军一营守卫皇城,即刻上任。”傅炎铮心中便又起了犹豫,餐风露宿浪迹天涯的日子跟高官厚禄比起来自是要艰苦许多,傅炎铮虽有浪迹江湖的想法,却尚未做好受苦的准备。又想起李克用曾说过柯雷为保官职自请降职为四品都尉,心中便升起一丝得意的快感来。他不仅要做都尉,更要做将军,他要让柯雷后悔没将月儿许配自己。

于是傅炎铮整理仪容,走马上任,自此既没上过战场也无统兵经验的傅炎铮接管了皇城的安保。傅炎铮很想带着一千部下在长安城中游一圈,自己情场失意官场得意,自然想用得意来弥补失意,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得意的一面。

然而当他想要集结部下的时候,却看到所有部下懒懒散散对他的指令不屑一顾。原来因神策军俸禄优厚,进入神策军的大多是长安城世家子弟,这些世家子弟娇纵惯了,自然看不起他这个乡野来的统领。

傅炎铮心想我若不展示一下手段,他们怕是不服。于是抓住一个不听话的士兵一拳便将他打倒在地,那士兵一怒之下持戟向傅炎铮刺来。

傅炎铮躲过一刺伸手抓住长戟,玄机之力如电般沿长戟而去。那士兵双手剧痛,登时松手,傅炎铮运力于掌,一掌拍下,一声脆响白蜡木的戟杆瞬间折断。

傅炎铮本以为这样可以镇住这群世家子弟,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这群士兵见他一个乡野小子竟敢出手打人,竟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纷纷拿起武器来对抗傅炎铮。

傅炎铮又打倒两名士兵,其他士兵的反抗也更加激烈,一副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就是不服你的态度。一边咒骂一边朝傅炎铮打来。傅炎铮心想这样打下去终不是办法,正苦恼时忽见韩全诲从远处走来。

韩全诲高呼一声:“住手!”所有士兵登时持戟而立,一动不动。

傅炎铮心中气恼:“我的威慑力居然还不如一个太监!”

韩全诲招呼傅炎铮过去说道:“傅统领,目前神策军人数所剩不多,急需扩充。待招到新兵之后,重新分拨给你一队人马,这些神策军的老兵就随他们吧,毕竟他们向来都只听我跟刘大人的命令。”

傅炎铮此时方才明白,原来之所以让自己统领神策军,正是因为自己根本统领不了,自己名义上是个统领,实际不过是个光杆将军。心中虽然懊恼,但很快便释然了,自己占着从四品职位,却不必操心职务,空领俸禄,何乐而不为。

傅炎铮身居都尉之职,却始终浑浑噩噩,过了数月,每日里多半时间并不在岗,不是在饮酒,便是练剑打发时间,过着跟方成杰生前一样的日子。然而数月消磨下来,竟也将四十九招公孙绝杀剑习完了。

他剑法内功根基颇深,很快便领悟了公孙绝杀剑的诀窍,渐渐得能控制剑法之中的杀意和心中怒火,而杀气也更加凝聚,威力不减反增却不会因此而一剑耗尽内力。

转眼又过了一个新年。傅炎铮这数月来俸禄赏钱,花销下来颇有余钱,这个新年也过的格外滋润。

这一日韩全诲寻到傅炎铮说道:“刘大人吩咐傅统领今夜亥时在太极门前等候,届时自有指示。”

傅炎铮按照韩全诲吩咐,到了太极门前时才发现太极门前已聚集了千余人,个个擐甲操戈。傅炎铮不明所以,正要询问却听韩全诲说道:“傅统领,今夜这一千神策军便由你来统领。”随后向着众人说道:“等下我会鸣锣为号,听到号声,你们便跟随傅统领冲进太极殿,我与刘大人会在大殿中等候诸位。”又转身对傅炎铮说道:“有劳傅统领了。”

众人在太极门在候了片刻,果然听见几声锣响,不待傅炎铮发令,一千神策军已齐齐冲向太极殿。傅炎铮心想:“我身为统领怎能落于士兵之后。”纵身而起,向太极殿飞奔。

果然傅炎铮一马当先,进了大殿。却只见大殿中摆着酒宴,太子李裕,宰相崔胤以及各部尚书围坐桌前。一人已醉倒在地,傅炎铮看清了那人正是昭宗皇帝。而刘季述持刀站在皇帝面前,伸脚踢了踢皇帝,说道:“陛下,醒醒,该退位了!”

昭宗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刘季述手中尖刀,登时惊醒,问道:“刘大人,这是何意啊?”

刘季述说道:“陛下在位十多年,政务荒废,民怨四起,本官顺应民意,斗胆请陛下退位,暂请太子监国,择日登基。”

昭宗看了看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的太子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宰相以及殿前虎视眈眈的神策军,流着泪叹息了一声。

昭宗正哀叹大势已去,无可挽回。突然间寒光一闪,大殿中一道身形袭向刘季述。刘季述从昭宗神色之中看出有人偷袭,挥刀向身后挡去,“当啷”一声响,刘季述尖刀坠地,虎口鲜血长流。

傅炎铮心念电转,此时自己带兵闯入太极殿已成事实,难逃欺君之罪。这次若让昭宗逃了,自己和刘季述以及神策军众人都难逃罪责,刘季述掌握神策军,自能自保,但若皇帝非要自己死刘季述未必会为自己违抗皇命。不如协助刘季述废去皇帝另立新君,或可成为新朝功臣。

眼看刘季述命悬一线,那刺客就要刺向刘季述。不及多想,傅炎铮拔剑挡在了刘季述面前,那刺客突然一怔,随后剑身一转避开傅炎铮手中赤离剑,剑尖刺向傅炎铮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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