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京城乱哄哄一团,任云三人大闹南宫和寿安宫的事震惊龙廷,朱祁镇在石亨的授意下下旨巡城戒严。
一队队禁卫军和锦衣卫走上街头,挨家挨户搜查。
就在禁卫军和锦衣卫开始搜城的时候,任云三人已经从西门离去,他们打算先去明月寺避避风头。
一路之上,花龙和徐梅抱怨任云放走了花小蝶,替花小蝶担心不已,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顾了眼前。
赶到明月寺,和寺里的住持方丈交代了一下,也就借住下了。
方丈口念佛号,叫来一和尚招呼任云他们。说来也巧,这个和尚竟然是任云送时金虎和周建业离京时的那个扫地僧慧静。
慧静和尚过来,念一声“阿弥陀佛”道:“前些日子才收留了一位将死的人,这又来三个。”
方丈呵斥慧静妄语,他这才住了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任云忍不住问慧静。
“便是怎样的人?”
慧静和尚不敢说话,等到方丈出去了小声道:“是一个大官,长得精瘦精瘦的,面无表情如瘟神,看起来孤傲高冷。唉!伤得严重,拖了些日子,恐怕过不了今天。”
慧静和尚的话刚说完,花龙便“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这不是父亲吗?”
“对呀,这不就是我公公吗?”徐梅亦惊。
任云:“这人现在哪里?可否带我们一见?”
“这这…。容我请示方丈。”慧静出去,不一回儿回来了。
“方丈准许,但跟我来。”慧静前面引路,任云三人紧跟其后。穿堂过巷,来到一僻静处。
“那人便在此间房里疗养,且随我进来。”
这是一间居室,只摆着一张床,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花龙屏住呼吸近到床前看。这一看不要紧,花龙直觉得天旋地转,“哎呀”一声差点昏了过去,待清醒时,花龙放声大哭。
徐梅受花龙感染,亦抽泣起来,唯任云不语。
“父亲…父亲…。”花龙呼天抢地,附在父亲花秋水的身上,不停悲号,转身又问慧静和尚。
“我父亲怎么了?”
“阿弥陀佛,原来伤者是施主的父亲。”慧静念了一通佛号。“小僧不是十分清楚,须问新来的‘觉明’师侄。”
“觉明是谁?他在哪?”徐梅一把揪住慧静,吓得他连喊“罪过罪过。”
“新来的小沙弥,是个哑巴。三天前随大师兄进城给人做法事,也该回来了。”
“休要胡说。你不清楚,合着一个哑巴会清楚?”任云不信。
任云他们正质疑慧静和尚,不想奇迹出现,花秋水竟然双眼睁开,喉咙里发出声来。这可把花龙激动坏了。
“父亲,父亲。是我,我是龙儿。还有大哥大嫂也在这。”
趁此机会,慧静和尚溜之大吉。
花秋水原本就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这个时候更是面如死灰,眼神无光,也没有反应,只嘴里支吾着,良久才说出话来,且有气无力。
“风…云…幻…。独…角…龙…。”
“你说什么?是风云幻把父亲你伤成这样的?”任云相问。
花秋水吃力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风云幻把父亲伤成这样?我这就找他算账去。真想不到,看他谦谦君子样,竟然如此人面兽心。”徐梅一听是风云幻把花秋水打到快死的样子,火冒三丈,拉上花龙就要走。
“慢着。二弟虽然和义父有杀师之仇,可他宅心仁厚,哪会忍心伤害兄弟的父亲?再说,就算二弟想报仇,他也打不过义父。这事定有蹊跷,不可莽撞行事。”任云阻止了徐梅。
花龙突然想起了李销魂,想起了姐姐花小蝶离去时告诉他的那些。
“大哥,二哥的师父是不是父亲杀害的?他师父是不是叫李销魂?李销魂是不是蝶儿姐姐的生身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龙几乎就是冲着任云咆哮。
他的提问,把徐梅给听呆了。
“什么…?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层关系?”
“是花小蝶告诉你的吧?确实如此,二弟的师父是义父联合其他三位高手,趁她怀孕时杀的。李销魂当时怀的那个孩子正是小蝶。对于二弟来说,义父有杀师之仇。另外三个仇人,便是水彪骆冰缪庆欢。水彪被我们杀了,骆冰逃走了。最诡异的是,缪庆欢竟然人间蒸发,不知是死是活。”任云将花小蝶对花龙讲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任云他们正说着,花秋水突然双眼暴突,暴叫三声,气绝身亡。
花龙再次悲哭,难以止住,咬牙切齿。
“风…云…幻,我要与你割袍断义,势不两立。”
“龙儿不可。咱们不能光凭名字来判断谁是凶手,何况义父还说了一个‘独角龙’。这个独角龙,估计是一个人的绰号。从来没听说过有叫独角龙的,莫非是义父年轻时的江湖仇人?”任云劝说花龙。
“再说,你的妻儿都投奔二弟去了,你要是找二弟报仇,弟媳和我侄儿岂不是小命不保?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听大哥的吧,我觉得大哥说得对。”徐梅又改变了态度。
正说着,小哑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慧静和尚来了。他一见到任云就特别激动,咿咿呀呀起来,双手比划个不停。
“这就是觉明小师侄,施主有什么事可以问他。小僧告辞了。”慧明将小哑巴领来,便又走了。
见知情人来了,花龙激动万分,急问小哑巴父亲是怎么回事。
小哑巴不认识花龙,因为他是在花龙离开家后才上的花府。
任云给花龙和小哑巴相互介绍了一下。
小哑巴得知花龙是花府的小少爷,这话匣子就打开来了。他的手语,花龙半猜半让任云翻译。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任云没有原意翻译小哑巴的手语,而是有所选择。还好花龙不太看得懂手语,也没发觉任云的翻译有什么不对。
对于父亲是死,花龙心中产生了许多的疑问,他实在不知道父亲是不是风云幻所杀,只能确定父亲死的时候,风云幻一定在场。
任云三人草草料理了花秋水的后事,继续朝奴儿干方向赶路。一路上不敢停留,急急赶往奴儿干。
行得十余日,因连日奔驰身心疲惫,人困马乏便在路边一处酒家歇息。三个人也不敢多事,自顾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