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军神传说133章 塞鸿飞急觉秋尽
书名:赤龙军神 作者:白少宇 本章字数:7543字 发布时间:2022-10-17

第一百三十三章 塞鸿飞急觉秋尽

 



上回说到,高宗皇帝李善佶中了圈套,被蓝鹰人所擒,为了挽救不利局面,李善佶的姐姐——长公主李秀凝,就此登基,史称“圣宗皇帝”,成为赤龙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帝。在龙城中散步的霍青,无意中与青龙军团的战友乔伟相遇,乔伟从长山行原阻击战中,侥幸逃生,变成残疾、沦为乞丐。先被店小二指责,后面对乔伟的抱怨,霍青沉默良久,用寒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去打赢这场战争!”

 



郎崖,是赤龙帝国南方第三座城镇,与龙城相去不远,城中储粮五十万石,占全国储量的二分之一,是赤龙帝国的重要粮仓和物资基地;(注:一百二十斤为一石。)

郎崖城区,形状为长方形,四周以高厚城墙围之,城内街道纵横,粮仓排列有序。

 


以现世眼光来看,郎崖的粮仓设计很是科学:

第一,选址恰当。

人们将地址选在地势较高之处,土质干燥,水位低,利于储粮。

第二,方法合理。

人们先把粮仓四面墙壁,用火烘干;

再将草木灰铺满地面,上铺木板;

木板之上再铺两层席子,席子之间,还要再充填进谷糠。

这样一来,粮仓中储存的粮食,就不易发热、发芽、腐烂。

 


之所以要将郎崖,作为重要粮仓,与其地形有密切关系;

郎崖两侧,东有汜水,西临睢水,北临汉江,可谓三水环绕,又临近龙城,陆路水路较为畅通,物资集散很是便捷。

 


娄蓝、章夜进贡的粮食货物,要先在郎崖储存,再逐次运往龙城;

与娄蓝、章夜这种商业城市不同,郎崖作为重要物资储备基地,属于重要军事管制区,有一万人的金龙军团部队长期驻守;

每日车队络绎不绝,但郎崖城内除了粮仓,就是军营,绝不许车队停留。

 



郎崖城中,中军大帐,彩色军旗飘飘,色彩斑斓,分外热闹;

大帐门口,一面崭新红色大纛迎风舒展,上书“大将军 沈”四个大字;

数百名重甲卫士站成一个圆形战阵,将大帐护在其中,每人手中皆持长矛大戟,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犹如一片寒光四射的森林。

 


大帐之中,纱灯明亮,红毯铺地。

主将桌案之前,沈东楼身着光明细鳞赤金铠甲,背披大红披风,正襟危坐,威风八面。

 


这会儿的沈东楼,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随着李秀凝登基为帝,他也从三品领军,直接提升为一品大将军;

新皇帝的登基仪式,和大将军的受命出征仪式,放在一起举行;

身为人臣,这份荣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沈东楼明白:这份厚待,可不是白来的,是用支持李秀凝称帝换来的。

 


不久之前,长公主李秀凝突然深夜来访,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蓝鹰帝国抓住了小皇帝李善佶和丞相沈介溪,并发动了第二次龙鹰战争。

她提出条件:如果沈东楼支持她登基,她将晋封沈东楼为大将军,并将在战争胜利之后,与沈东楼结为夫妻、共掌天下。

 


沈东楼闻之,犹豫了一下:

龙城卫戍部队——金龙军团,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想称帝,并非不可能,何必要支持李秀凝登基呢?

 


不过,他并非毫无顾忌:

战争刚刚爆发,人心必然动荡,若此时谋反称帝,只怕朝中不稳、人心难定。

 


权衡利弊之后,沈东楼打定主意:

昔者曹操能“奉天子以令不臣”,为稳定人心,暂时先支持李秀凝登基,又有何不可呢?

兵权在握,一个天子的空头衔,不妨暂时先送给李秀凝;

只要能击败蓝鹰人、赢得战争的胜利,我就将成为赤龙帝国的盖世英雄,威望必将如日中天;

到那时,再将李秀凝赶下皇位,来个江山易主,岂不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江山在手、兵权我有,李秀凝除了老老实实做我的床头娇客,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沈东楼幻想出诸多画面:

凯旋之时,万民敬仰;黄袍加身,群臣跪拜;

李秀凝,则心悦诚服、芳心尽许、柔情似水;

被救回的父亲沈介溪,更为之骄傲、喜不自胜。

 



沈东楼沉浸其中,想到得意之处,不禁信心爆棚、心情舒畅,瞧了瞧两排肃立的副将们,心说:一切就从现在开始吧。

 


他轻咳了一声:“众将官,据最新情报,蓝鹰军的先头部队,已到达郎崖十里之外,我军当如何应对,请诸位将军畅所欲言。”

 


说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不是吧,蓝鹰军已经到了郎崖了?那章夜呢,也失陷了吗?

 


此处咱们简单解释几句:

前文中,青龙军团在长山行原,以血肉之躯,苦苦阻击了蓝鹰军十五天;

就在这段时间,留在章夜的梁吉,依照李秀凝的命令,通知章夜郡守,带领章夜及附近的百姓,马上向北撤退:

章夜的全部粮食物资,能带走的,尽可能带走,带不走的,一律烧毁,绝不能把这些物资,留给蓝鹰人。

 


等蓝鹰人修好长滩江水坝,越过长山行原,到达章夜城下,也仅仅得到了一座空城;

气急败坏的罗伯特·爱德华,让部队不做休整,立刻进攻,务必要尽快拿下郎崖;

因此,蓝鹰军的先头部队,已逼近郎崖。

 



沈东楼话音刚落,从大帐角落之处,传来一个声音:“启禀大将军,卑职有话要说,还请大将军恩准。”

 


沈东楼循声望去,看清对方之时,不由得恨意顿起,心说果然是他:霍青。

 


不久之前,霍青奉李秀凝的旨意,来到金龙军团效力。

沈东楼接旨之后,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考虑到新皇帝的面子,又不能将其拒之门外,便象征性给了霍青一个行军参谋的职务。

(注:行军参谋,相当于军帐幕僚,没有品级,也没有实权。)

 


沈东楼瞅着霍青,心里就和吃了个苍蝇似的,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暗暗后悔:

我真是脑子有病,居然给他安排了这么个职务,一开会就能见着他,这不成心恶心自己吗?

 


依着沈东楼的心思,恨不得现在就把霍青拿下,斩首示众,但他不敢,至少现在不敢:

一者,霍青武功太高,真逼急眼了,动起手来,大帐里所有人加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没等大帐之外的卫士们冲进来,估计自己的脑袋,已先到了霍青手里;

二者,霍青是被李秀凝派来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现在不能和李秀凝翻脸。

 



斟酌再三,沈东楼从脸上硬挤出了几分笑容,皮笑肉不笑:“霍侍卫,请说吧。”

 


霍青如何听不出沈东楼口气中的厌恶,倒也在意料之中,他走出队列,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将军,末将以为,蓝鹰军远道而来,必求速战;且又连下娄蓝、章夜两城,锐气正盛;

我军应当深沟高垒、坚守城池,并派出特种部队,潜入敌后,不断袭扰蓝鹰军后勤运输线;

此一来,时间一长,蓝鹰军粮草不济,士气懈怠,必将撤退;

我军此时再行追击,可获全胜。”

 


参加此次军事会议之时,霍青本想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

现在是两国交战,金龙军团是赤龙军队,无论怎样,我都应该充分表达意见,尽一份赤龙军人的责任;

至于,沈东楼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陈述完毕,霍青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站到一旁、肃然而立。

 



大帐之中,安静下来,霍青语速不快、声调恰当,军官们听得清清楚楚;

甭管之前有何成见,听完了霍青发言,军官们皆暗暗佩服:

霍青不愧是经历过实战的军人,句句在理,既符合兵法原则,也符合当下实际情况。

第一,郎崖的地位至关重要,既是存粮之地,又是龙城的屏障之城;

此地一旦有失,劳师远征的蓝鹰军,将得到足够的粮草补给,还可以直接威胁龙城。

第二,金龙军团号称精锐部队,但至今还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厮杀;

这种情况下,应该谨慎用兵、小心应对,避免士气受挫、军心不稳。

因此,对霍青所提出“稳固防守、袭扰后勤、后发制人”的战略战术,军官们心中甚是认同。

 


可军官们也很清楚,他们认不认同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沈东楼是否认同;

他们将真实想法,深深隐藏于内心,脸上不为所动、毫无表情。

 



沈东楼不是无脑之人,对霍青恨入骨髓,但心中也承认:这小子说的,有点儿道理。

可沈东楼是何许人也,素来自诩才华能力盖世无双,岂能轻易听取别人的意见,尤其是霍青的意见。

 


于是,他微微一笑:

“《孙子兵法·军争篇》有云:‘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注:善于用兵之人,总是避开敌人初来时的气势,等敌人疲惫时再狠狠打击,以此来掌控部队的士气。)

以此看来,霍参谋所言,符合兵法要求,可谓不无道理。

 


不过,《孟子·尽心下》有云: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兵法之道,在于随机应变,不可拘执常理。

故《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

 


因此,我和霍参谋的看法,截然不同:

蓝鹰军远道而来、士卒疲惫,正是士气低落之时;而我军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正是士气高昂之际,此其一也。

蓝鹰军先头部队不过一万余人;而我军主力有十万之众,可谓众寡悬殊,此其二也。

蓝鹰军是侵略之战,与道义、天理尽皆相悖,可谓师出无名;而我军乃是卫国之战,正义、人心皆在我方,此其三也。

有此三点,我军若此时全力出击,定获全胜!”

 


沈东楼犹如在进行一场演讲,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从桌案前走到军官们中间,以求拉近距离,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尤其到了最后一句“定获全胜”之时,他把手一挥,目视前方、两眼放光,仿佛已旗开得胜、大功告成:“不知诸位将领,还有何异议?”

 


金龙军团的军官们,马上用行动做出反应,跪倒在地:“大将军英明神武,末将心悦诚服!”

 


沈东楼嘴角微微翘起,双眉舒展开来,忍不住笑了;

他又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已然登基,正接受百官文武朝拜;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让这一场胜仗,成为我帝业的第一步吧。

 


沈东楼昂起头来,目视前方,放慢语速,语调昂扬:

“众将听令,立刻拔营、全军出击,务必要将敌人,一举歼灭!”

 


“末将领命!”整齐划一应答之后,金龙军团的军官们,纷纷起身,离开大帐,调动人马、即刻开拔;

 于是,大帐之中,只剩下了霍青和沈东楼。

 



霍青继续保持跪伏姿势;

他看到,沈东楼那双穿着军靴的脚,慢慢踱到跟前,停了下来;

他闻到,沈东楼脚步所带起的尘土,令人浑浊、窒息;

他听到,沈东楼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其中隐含着不言而喻的愤怒与仇恨。

 


霍青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迎接沈东楼接下来的羞辱:或许是肆意地辱骂、羞辱,或许是狠毒地殴打、折辱;

不管将要到来什么,霍青都决定暂且忍受,他不能和沈东楼发生冲突,至少现在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沈东楼的双脚,停顿一会儿之后,便疾步走出大帐,外面传来他的声音:“来人,备马!”

没过多久,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霍青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也出了大帐;

整个金龙大营中,口令声、车马声响成一片,部队将要开拔:

士兵们背好包袱、拿好武器,正在列队;

杂役们,则拆掉帐篷、收拾物品、进行装车;

军官们正在检查部队,对不满意之处,发出一声声斥责;

一切看似嘈杂喧嚣,实则井然有序……

 


霍青站了一会儿,没人向他传达命令,更没人搭理他;

尽管预测到,自己肯定会遇到冷落和孤立,可当一切真到来时,他还是感觉了些许不适。

 


眼前这支整装待发的部队,无论军官,还是士兵,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充满了想要上阵杀敌的欲望;

但霍青明白,这一切与自己无关,因为金龙军团的官兵们,不可能把他当做战友。

 


霍青忍不住想起了青龙军团,想起那些生死兄弟,想起诸多朝夕相处的日子;

他长叹了口气,抬起头,凝视被尘土污染的天空,双眼湿润,泪水却被忍住,终究没有流下来……

 



正午时分,秋阳歪歪斜斜挂在当空,透过层层阴云,阳光淡淡洒下,照在身上,暖意微微;

虽未下雨,却秋风不停,裹着凉气,带着沙尘,迎头扑面;

人在风中,不一会儿便灰头土脸,回家打盆水,使劲一洗,清澈之水,会变成黑色。

 


秋季风大,空气又脏,守卫部队的士兵们,都躲进了营帐之中,谁也不愿出门吃沙子;

大将军沈东楼率领金龙军团十万大军出发之后,本就没有什么居民的章夜城,愈发安静。

 


郎崖城正中,是一条十字长街,南北纵横、东西相贯,直通四面城门;

长街四周,没有民户和店铺,只有一排排整齐粮仓;

长街正中,是郎崖驻守部队的将军府,为砖木建筑,门前为高大影壁,上有“将军府”匾额,门侧有石狮子一对。

 


咱们前面说过,郎崖驻守部队约一万人,隶属于金龙军团,是二线辎重部队;

统领驻守部队的主将,为四品武卫将军,名叫:沈潮翼,是沈东楼的亲弟弟;

外面秋风肆虐、风沙飞舞,将军府中隐隐传来笙歌之声……

 


十字长街上来了两个人,缓缓朝将军府而去;

走在前面的是霍青,金龙军团出发之后,他总算得到了通知,被安排到郎崖驻守部队,前来找沈潮翼报到;

紧跟在后的是乔伟,经过龙城最好的大夫诊治,并安装了假腿,他已能正常行走。

 


风裹挟沙粒,迎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

沙尘飘荡,四处飞扬,霍青、乔伟脸上蒙了布巾,仍能闻到四处弥漫的尘土气味;

二人头发、眉毛皆落了一层灰尘,变成灰黑色,似淡淡抹了一层灰色油漆。

 



霍青走得不快,一方面照顾刚安了假腿的乔伟,另一方面因为心情很糟糕;

沈东楼不仅拒绝了他的建议,还把他打发到了二线部队;

受到这种对待,早有心理准备的霍青,并没有不愉快,反倒有一种由内而外的轻松,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每天去面对沈东楼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真正令霍青心情糟糕的人,是李秀凝:

他做梦也没想到,李秀凝居然会下达如此荒唐的命令,让他去金龙军团报到。

 


接到圣旨时,霍青愤愤不平:

这女人又不是不知道,沈东楼对我恨之入骨,把我派到他手下,这不等于让我去送死吗?

难不成她想借沈东楼的刀来杀我吗?

 


可霍青对此无法拒绝,前来传达圣旨的梁吉,说了这么一番话:

“罗兰已接入皇宫,她会得到最好的照料,你尽管放心。”

霍青一听,只能无奈地笑笑,除了老老实实听命,别无选择。

 


如今,眼瞅着将军府越来越近,霍青心说:

沈潮翼是沈东楼的亲弟弟,只怕接下来,也少不了一番刁难折辱。

 


他正心不在焉之时,前方传来一声喝令:“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到将军府门口。

门口两名卫兵,伸出长戟,拦住了霍青、乔伟的去路。

 



霍青抬起头来,见两名卫兵盔甲端正、站姿标准、风沙拂面、寂然不动,暗暗赞叹:

虽说是二线部队,这卫兵倒是军容严正、气度威武。

 


赞叹之余,他还是决定按规矩办事儿,一边掏出银子,一边朝两名卫兵笑道:“御前侍卫、行军参谋……”

 


话没说完,一名卫兵冷冷打断了他:“你别来这一套,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我们会予以禀报,但将军见不见你,我们说了不算!”

另一名卫兵则挥了挥手中长戟:“有什么话,站远点说,别离这么近,这兵器可不长眼,小心划着你。”

 


呦呵,遇上了两只不吃腥的猫,霍青颇不适应:

观其兵,可知其将,难不成这位沈潮翼将军是个清官?

可想到沈氏父子卖官鬻(yù)爵、明码标价,又有点不敢相信,不禁暗暗怀疑:

是不是沈潮翼故意让他们来刁难我啊。

 



霍青正琢磨对策,将军府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不高、体型粗胖,一张圆脸、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白多黑少,透出不屑的目光;

他用布帕捂着口鼻,歪头斜眼、瞧瞧霍青,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叫了一声:“哎……”

 


乔伟见霍青被卫兵喝斥,心中已然不满,又见此人无礼至极,不由得怒从心起,遂上前一步,想要怒声斥责:你哎什么哎,会不会好好说话?!

话没出口,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霍青;

乔伟不服别人,只服霍青,见其有劝勉之意,遂强压火气,话到嘴边,又硬收了回去。

 


霍青对这种狗仗人势之辈,见得多了,不以为意,朝管家微微一笑:

“御前侍卫、行军参谋——霍青,奉大将军之命,前来向武卫将军报到,还请家老大人通禀一声。”

说着,来到管家跟前,将两锭银子,塞到其手中。

 


两名卫兵见管家出来了,便收了长戟,退回府门两侧,立正站好;

听到“霍青”二字,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中颇有诧异之意。

 


白花花银子到手,那管家立马儿展示出变脸才能:

之前,斜愣着眼,都不正眼看人;

现在,喜不自禁、眉开眼笑,口气也热情起来:

“呦呵,原来是霍侍卫啊!对不住,对不住啊……”

说着,又指了指门口卫兵,破口大骂:“这俩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居然敢挡您的大驾!”

 



霍青瞧着管家如斯演技,心说:狗眼看人低,这不正是你老人家的鲜明写照吗?你居然还有脸说别人?

他对不收贿赂的卫兵,甚是佩服,见两名卫兵在管家谩骂之下,依旧站姿严谨、不为所动,不禁愈加喜欢,遂打断了管家的话:

“敢问一下,不知将军,现在是否方便见我?”

 


管家一边把银子塞进袖口,一边哈哈笑道:“方便,当然方便了,您放心,有我通禀,保证将军有时间见您。”

说到此处,又忍不住点指卫兵,骂了起来:“让霍侍卫这种贵客,在此处等了这么久,你们这两个废物……”

 


事到如今,瞎子也看出来了,管家和卫兵似乎很不对付;

霍青深感疑惑,一方是沈潮翼府中家臣,另一方为沈潮翼统辖士兵,双方为何如此泾渭分明、清浊不容?

 


就算是想弄清楚其中缘由,现在也不是时候,霍青不愿再听管家乱骂:

“既然这样,那还请您前面带路,在下也好赶紧见到将军,别让将军等急了。”

 


“没问题,您请跟我来。”管家扭了扭肥屁股,左手扯住衣袖,右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霍青一笑,还了一个同样姿势,二人对视一笑,便一起往里走。

 



乔伟跟随霍青身后,想一起进去,却被管家拦住了:“站住!你是谁啊?一点规矩都没有,让你进了吗?”

 


乔伟气得脸都红了,正想发作,霍青再次拦住了他:

“快到饭点儿了,你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回去休息休息,就不用再过来了。”

乔伟一肚子不爽,却不得发作,只能黑着脸,朝霍青行了一个军礼,便要离开。

 


谁知就在此时,刚才一直冷漠相对的卫兵,突然说话了,其中一人问道:“这位老兵请留步,请问您是哪支部队的?”

 


此话一出,乔伟一愣,瞧了瞧那卫兵,迟疑了一下,不知对方是何用意;

可他毕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主儿,面对数十倍于己的蓝鹰军,尚且毫不畏惧、死战到底,被区区卫兵提问,又岂能胆怯:

“老子是青龙军团的,隶属于龙武卒二连,怎么了,有事儿吗?”

 


乔伟一边回答,一边盯紧对手:

若这两个小子,敢说出半句侮辱青龙军团的话,老子就和他俩拼了;

娘的,老子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为了兄弟们的名誉,就是死,也值了。

 


既然下了决心,乔伟口气自然不怎么客气,看向卫兵的目光中,亦是杀气涌动。

 



霍青停下脚步,看着乔伟,目光中不无关切之意;

听卫兵问话的口气,不似有什么敌意,不过,他将乔伟看作生死兄弟,绝不容其有半点闪失;

霍青盯紧了两名卫兵的一举一动,若对方有半丝不利于乔伟的举动,定要出手制止。

 



风刮得更急了,一声声尖锐呼啸,卷起更多尘土,劈头盖脸,倾泻而来;

云更密了,乌云漫上,土黄色雨点洒了下来,寒意更甚。

 


两名卫兵听到了乔伟的回答,也看到其并不友善的眼神,但他俩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浮起了微笑;

二人挺直胸膛,同时朝乔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异口同声:“青龙军团的老兵,请接受我们的敬意。”

 


之前,乔伟受尽了委屈,如今得到这般礼遇,可谓是意外之喜;

于他而言,不亚于苦尽甘来、枯木逢春,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登时双眼湿润、泪水盈眶;

乔伟还了一个军礼,想说句谢谢,却喉咙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心警惕的霍青,看着这一幕,长出了一口气,原本吊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担心一去,好奇心再起,银两送到眼前,两名卫兵不为所动;管家恶语相加,他俩不屑一顾;

如今,知道乔伟是青龙军团的,他们居然敬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两名卫兵与青龙军团之间,有什么渊源吗?

 


果不其然,被派到金龙军团效力的霍青,遭到了沈东楼的排挤。

之前发生过诸多不愉快,注定了霍青在金龙军团的日子,不会好过。

接下来,又将会有怎样的倒霉事儿,在等待着他?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三十四章《月晕天风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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