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她父亲刚才说的,吴水晴应该是在考完奥赛以后出现了问题,考试成绩还不错,那应该不是因为考试,难道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而导致的心理叛逆?
何秋打算走访下他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证实下她的猜测是否正确。
吴水晴所在的学校算是本市比较好的一所重点中学,每年的升学率都很高,同时,学校内的师资和教育资源也算排的上全市前三。
她们班主任是一位主教英语的女教师,姓杨,整个人看上去比较和蔼,何秋道明来意后,对她也是比较热情。
“你说吴水晴啊,她算是我们班的尖子生,不过确实也很奇怪的是她学习成绩最近下降很多,不知道什么原因,问她她也不说,我跟她父亲也反映过几次。”
“她近期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上课走神、经常犯困、还有经常漏写作业,不知道这些算不算,还有.......放学走的也很早,原来她都是要留校做完作业才回家,现在铃一响就直接跑了。”
何秋敲了敲手中的笔,停顿了会,“她这些情况是不是在奥赛完以后出现的?”
杨老师一听微微一愣,紧接着想了会拍手道:“你别说,还真是,奥赛考完没多久,我还是有些印象的。”
“会不会是因为她在学校和哪个同学关系不好或者受排挤呢?”
“这个不会吧,吴水晴和同学关系一直还不错,她有几次当选班干部都是同学们推荐的,我觉得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行吧,你能帮我叫几个她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吗?我想再了解下情况。”
“行,你先等下,我去找下他们。”
不一会,杨老师便领着三位女学生走了过来,“这是何警官,过来跟你们了解点情况,你们先聊着,我这会马上要去上课了。”
“你们别紧张,我就是跟你们了解下吴水晴极近期的一些情况,你们如实回答就行。”
“水晴她怎么了啊?”一个矮个子女生发出一句低叹声。
其他两个女生虽然没有吱声,但是从表情可以看出她们神情比较复杂。
何秋看着她们,低头翻开本子新的一页,“你们谁先来。”
“警察姐姐,还是你问我们吧,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也行,我看你们也挺为难,你们有没有印象她在奥赛结束前后的一个状态的变化?”
其中一个女孩子摇了摇头,另外两个似乎在想什么,“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奥赛结束的第二天,我约她一起去逛街,她说她跟别人有约了.....我还以为她有男朋友了呢。”
“嗯嗯,是的”另一个女生赶紧附和道,“奥赛结束后我们约过她几次都没成功,不是有事就是不舒服,原来可没这样。”
“你们难道没好奇过?”
“有啊,我有一次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结果她还挺生气的,立刻反驳说她的事不要乱猜测,妄下结论。水晴原来也没这么小心眼啊。”
“反正就是怪怪的,说不上。”那个矮个子女孩接道。
“警官,小晴她到底怎么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急切的问道。
“没事,我们只是例行过来了解情况。”何秋淡淡的回道,“她奥赛前状态如何呢?”
“挺正常的,反正我记得她开始反常就是从奥赛完第二天......”长发女孩想了想,“我记得那天,她心情特别低落,还叫我放学陪了她一会,好像是.....说什么她们那栋楼有个人死了,她不敢回家.......”
“不敢回家?死人?”何秋像是发现了什么反问道。
“恩,她就说她们那栋楼有个人出意外死了,不敢回家,那天还是我陪她到她们小区门口的呢,不会记错的。”
“她一直都很胆小吗?”何秋觉得有些奇怪。
“没有啊,我觉得小区里有人去世也很正常,原来没听过水晴这么胆小啊,蟑螂她都不怕。”矮个子女孩插道。
“你们还有没有觉得她反常的地方呢?”何秋皱着眉问道。
“我不知道算不算,就是上周,我无意间发现她在吃避孕药,但是她说是马上要参加省演讲比赛,怕和经期撞到一块,所以想延后才吃的,我当时也没觉得什么。”
“恩....还有没有。”何秋继续问道。
三个女孩互相看了看,思考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
学生走后,何秋也跟杨老师道了别,然后便赶回所里。刚才那三个女生的话中,虽然有些听起来都很正常,但是放在吴水晴身上,就不得不需要多深思了。
死人?害怕?避孕药?延期?情绪低落?这几个词不断在何秋脑中交汇着,似乎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发现什么了。
这几天何秋特别忙,三天两头的跑外勤,硬是把一个监狱的坐班心理医生做成了刑警的编外人员。所长知道这个事情后,也是比较支持何秋,给她特批了一个“外勤许可证”,上下班打卡不限地点和时间,也算是解放了何秋之前为了打卡专门跑回所里。
这一天,何秋正在吃午饭,突然接到来自吴水晴父亲的电话,“何警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想赶紧跟你说下,我和小晴在奥赛前一天大吵了一架,主要是因为她说她高中想学文,就因为这个我俩产生了分歧。”
“你意思她可能是心理压力和学业压力太大的原因?”
“除了这两点,我和她妈妈这几天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样,我也查了关于心理的书籍,确实说如果心理压力过大会导致人做出与平常不一样的举动和行为,更何况她这个年龄都有叛逆期.......”
何秋边吃边安慰道,“你也别紧张,目前还在了解中,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可能,具体我们下来会进行分析,你先安心下来。”
“哦对了,你们吵架的时候她有什么过激或者极端的行为和反应吗?”
电话一头的男子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她就是哭,然后.....从小她性子就倔,她关上门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我只听到好像撕纸的声音,其他倒没啥。”
何秋挂了电话后匆匆吃完饭便准备去吴水晴的小区逛逛。
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属于原来的老市中心位置,周围人口比较密集,也比较杂乱,小区的建立也有些年头了,根据物业处的记录,吴水晴一家住在这有十几年,应该是她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因为小区年龄比较大,所以很多安保和物业管理施设都很老旧,出入小区也没有专门的门卫看守,什么人就能进,比较随意。小区里租户也比较多,很多都是外地过来打工的,干各种工作的都有。
何秋通过物业也打听到那三个同学口中因为意外死亡的那家人,据说死的是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好像是被楼上掉下来的东西砸死的,不过一直没找到凶手,派出所的巡警也说是非故意造成的,但是这家人似乎一直不甘心,好像也在找各种线索。
何秋原本想直接上门跟这家人了解下吴水晴的情况,不过仔细一想还是有些唐突,所以便拜托派出所的巡警以了解坠物伤人案件为由带她一起咨询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