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感情纠葛(五)
书名:风雨丽人路 作者:燕笑语 本章字数:2441字 发布时间:2022-10-19

齐莹收到了一位叫陈墨文的笔友的来信,一年级开始他们就互相通信,这位笔友是上海一所高中高二学生,当时是看到齐莹在《青春物语》杂志“寄语岛”中的寄语之后来的信。


齐莹收到的读者来信不少,但能持续交往下来的不多。这位陈墨文小弟弟就是其中之一。齐莹喜欢和笔友们互相通信,信中他们会沟通对人生的看法,分享各自的心得。齐莹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经历,她很珍惜。


陈墨文小弟弟的来信仍是那么幽默生动,信中说大奖赛的骗局没什么,叫齐莹不要泄气。他写道:比起你来,我惨多了,我曾被一个人骗走我的感情,整整三年。整整三年被她当作玩物,我却不知不觉。直到上个星期才偶然发现她的骗局。这几天我一直在恨自己为何如此的笨,也恨自己为什么不安分守己地读书。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复:我想把她写给我所有的“情书”复印一份给她的爸爸,让她受到一下惩罚,你的看法呢?这样做好不好?有时候也发觉自己的心过于狠了,可不这样做的话,却又十分地对不起自己,假如一个人骗去我的书,我的钱,我的一切(除了感情),我都会无所谓,唯独感情不可以。骗走一个人的情感,是最卑鄙的事,我绝不会原谅这种行为。我想你在大学里一定有男朋友吧?长得潇洒不潇洒,英俊不英俊?其实相貌其次,只要他的心是你的就好。是不是?就象弟弟我,长得不怎么样,可是心很好,不过很少有人欣赏这一点。


鉴于这一次的教训,以后在高中时,绝对不谈什么鬼恋爱了。现在唯一的伴侣就是书,唯一可以说说心里话的就是你----远方的姐姐。


齐莹想不到,这位才读高中二年级的远方小弟弟心中竟装着这么多事情,上海的中学生毕竟和这儿不同,见多识广,自然也更有思想吧。虽然她不赞同他对那位girl所采取的做法,但她很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被所爱之人愚弄(虽然也许她并不是存心或是年纪太小身不由己)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了。


她给他回信写道:“我并不希望你将‘报复’设想付诸行动。我想你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的,希望她生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对不对?那是否可以再为她设想一次,这样做会给她再来什么?也许你会觉得难以接受(毕竟你无情我亦无义是最常见也是可以理解的做法),但只要超脱一些,想得开一些,路还长,你还会遇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情,就会释然了。我希望我的“弟弟”在精神上永远都是强者。”


齐莹给爸爸寄去了信和《青少年日记》。爸爸是她文学之路的启蒙老师,没有爸爸就没有她的今天。处女作发表的时刻,齐莹自然最先想到的是爸爸,她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家中,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她想象得出爸爸一定会很欣慰会很高兴,十几年来他盼着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周六做完家教回来,齐莹到教室看了一会书,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很想见秦东,就去了数学系的大楼找秦东。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这个举动,或许是她心底真的慢慢喜欢上了秦东。


教室里空无一人,齐莹有点失望,慢慢地走下了楼。在楼梯拐角处一抬头,正好和秦东打了个照面,她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看到齐莹,秦东有些意外:“你来找我的?”


“谁来找你啊。”齐莹嘴犟道。


两人又自然的互相打起了嘴仗。


秦东说:“你发表了文章,拿了稿费,应该请我看电影了。”


“我是女的嘛,要请你请。”齐莹撒起了娇。


秦东眼中满是疼爱:“请我看电影就掉价了?”话虽然这么说,秦东还是请齐莹看了电影,又买了两个苹果,把最大最红的那个给了齐莹。


回到学校,两人草坪上坐着,在黑暗中相偎。秦东拥着齐莹的肩,齐莹揉揉他浓密的头发,说:“你象我的哥哥,头发象,鼻子也象,又高又挺的,要是你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别乱来,怎么能将我和你的哥哥连在一起?”


“我做你的妹妹好不好?”


秦东拥着齐莹的手一下松开了,他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头发,声音低沉:“你说清楚一些,做什么样的妹妹?”


齐莹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心乱如麻,她想告诉他一切,但告诉他什么呢?她只好喃喃地说:“妹妹还有分类的......”


“当然有。”他说。“你真想做我的干妹妹?”


“真的。所以你就不要碰我了。”


“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才可以碰你。”秦东用他两只大手握着齐莹的两只冰冷的小手:“给你取暖。”又说:“你太深奥,让人看不懂。”又用他两只热乎乎的大手捂着齐莹的两只耳朵,开玩笑说:“男左女右,你右边耳朵热了,可能是有个男的在咒你。”


齐莹感到不安,也感到悲哀。刘春,刘春,象她的另一个影子,时不时总要飘上她的心头……秦东强壮有力,他从背后搂住了齐莹的腰,将头俯在齐莹的背上,一开始齐莹想挣脱,可他搂得更紧……齐莹真想立刻投入他的怀抱,主动些,好好的享受这份爱抚,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份疼爱,这份兄长般,自然也带着异性气息的实实在在的爱抚是她需要的。


秦东温柔,体贴,富有人情味,这些爱抚他能给齐莹,刘春却不能。可是为什么,她心中总有一种负罪感?她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她该如何解脱?她该如何了结?谁能告诉她?


她多想不顾一切尽情享受那份异性的爱抚,可她不能够……这真让她感到痛苦。理智告诉她,以她的性格就该找秦东这样的男孩子,可她有时却感到委屈,她不甘心就这样和秦东好上,这意味着她要留在洪山县,这对她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况且,她更注重精神生活。这点刘春绝对是一流的。但齐莹也清楚地知道,她和刘春的前景并不乐观,并且两个人的个性都太强了,难以调合,两人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齐莹也并不知道。刘春毕业后要去广东,她不会阻拦,但她想自己有自己努力的方向,她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方向追随他去的。这样她会失去自我。


那她现在这种情形是不是脚踏两只船?是不是很卑鄙?要是她没有认识刘春,没有所谓的男朋友,该多好!这样她会不顾一切、发自内心地真心真意对秦东好。现在的她,心灵常常背负着十字架,令她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我是个坏女孩吗?”不,内心深处她否定了自己是这样的人。秦东并不是那种不值得爱的人啊。她并不想骗秦东,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她知道她不该再和他如此,但有时却又控制不了自己,两人都不想说穿,说穿了可能就更难相处了。可是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真令她痛苦,她又一次下定决心:不再找秦东,不再和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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