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亘反复回忆着蓝一留给她的悸动与芬芳,幽冥使者问了他几句话他都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惹得他俩不由当面取笑起来。
先是黑无常道:“白老弟,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做魂不守舍?”
白无常笑道:“神君本来那魂儿都已经出来了,还能再哪儿去?守得哪儿?”
黑无常又道:“可惜咱们是违了天规行事,只得半柱香的时间,耽误了神君的好事!”
白无常啧啧了几声:“说不定时间再久了,神君成了好事,那更魂儿都飘走了!”
两人说着便嘿嘿笑了起来,李亘终于听得出这俩人是在揶揄他,虽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先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二位大哥当真回避了么?那个结界当真牢靠么?”
幽冥使者赶紧点头,觉得不对又连连摆手:“我们当真回避了,当真什么也没看到,神君放心,什么时候该看,什么时候不该看我们分的清!我们只是方才看神君似回味无穷,才胡乱猜测一番…”
李亘想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底线,才略微放心下来,又重新沉浸到美妙的回忆中去了。一直到他顺利回到小阿恒的身体里,爹娘早已入梦,四方一片寂静之中,那些让他心绪起伏的回忆反而愈发清晰起来,让他几乎想立即再回到蓝一的身边,将她重新拥入怀里。
他似乎真切的感悟到何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甚至心底前所未有的起了些私念,他不想魂飞魄散了,他要与蓝一长相厮守。
这个念头一起,便让他有些自责。那些信任他、维护他、等着求一个公道的百姓,他如何能够就这么抛弃呢?
辗转取舍之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只是他不知,他在为大义和私情纠结不眠时,他留下的那幅画,却把蓝一心底那簇刚刚燃起气就被迫熄灭的火苗,重新熊熊点燃了起来,以至于第二日她便顶着个厚厚的黑眼圈了。
好在她已经及时把脸和脖颈重新涂黑了,没人能看出什么来。
她昨夜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新太守已然信任了她,那这个害她一夜难眠的特殊人物画,也该立即献上,发挥它的威力了。
她深信,连自己都能受到影响,那个老色鬼就没有能抵抗的住的道理。
因为这个新太守并不按时升堂,所以这一大早尚在妾室房中安眠。蓝一一大早起来便打听到他是在第五房姬妾处,便果断的带上特殊配制的药物,跑去求见。
本来这太守被吵醒还万分恼怒,但一听是苇子来献“宝”,瞬间来了精神:“让她在偏厅等着,我马上去。”
蓝一抱着装绢帛的盒子刚坐等没大会儿,心里正盘算着说辞,便见那老色鬼果然步履匆匆的来了。
蓝一赶紧弯腰将盒子恭敬的举到头顶:“老爷,小的绘了整整一夜,终于绘得一副新品,请老爷过目。”
老色鬼极快的接过来盒子打开,将里面的绢帛取出,展开看了。
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即惊住了。他花天酒地多年,房中那些助兴的东西他用的多了,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可这一副春宫还是让他大开眼界。他几乎想象不到,这个黑小子是如何把这种画面画的如此生动传神的。那人物的肌肤纹理、发丝等栩栩生动也就罢了,可连那画中人细微的神色、表情也都十分传神,几乎能感受到他们交叠复杂的情绪。仿佛这不是在看一幅画,而是在现场观摩。
更惊奇的是,这一幅绢帛之上连绘了三个不同的地点和场景,可每一组的动作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新颖又真切的撩着他的五脏六腑。
蓝一偷偷的打量着他,便知道这画儿已经起效了,且效用非同一般。她甚至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个赌局,赌这老色鬼马上就要回房实践,她的“灵药”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
如果赌赢了,她便奖赏自己再见到李亘时,可以向他撒一下娇,叫他恒之哥哥。这个称呼她在心里已经滚了无数次,只是觉得有些过份甜腻,没有叫出口。
如果输了,那便继续忍着,而改叫他师父。
天遂人愿。
这老色鬼将那绢帛小心翼翼的收到身上后,又问她:“苇子这副画老爷很满意,不过你的灵药配好没有?”
蓝一心头一喜,赶紧将药瓶捧了上去:“知道老爷需要,小的怎敢不尽力?”
老色坯接过药瓶不由笑逐颜开:“你这个小子会办事,去帐房领赏去吧!就说老爷我说的,赏纹银五十两!如果灵药效果好,明日还有打赏。”
蓝一千恩万谢一回,赶紧装作喜不自胜的样子,乐颠颠的去了。领到赏钱之后,蓝一又特意换成了碎银子,回到住处便拿了两块赏给跟她的两个差役。
这两差役见他平时虽和善,跟着他干活却没油水可捞,背地里也没少抱怨。可如今见她出手大方,一次胜过打赏十次了,赶紧表了一阵子忠心。
蓝一便故意说道:“我们都是给老爷办事的,我得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只是今日刚做了新药给老爷服用,却不知情况如何,如果好了,明日还能得赏呢!如果不好,说不定午后就要挨打了!”
两个差役忙道:“韦哥儿别急,我们兄弟帮您打听去!您想知道什么,绝对打听的一清二楚!”
蓝一道:“今儿个老爷在五姨太房里歇着的 ,又吃了灵药。药效如何二位大哥该知道怎么打听吧?”
两位差役将胸脯拍的邦邦作响:“放心了韦哥儿!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就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