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喝过醒酒汤,昏昏沉沉地睡了。蓝若雪心烦意乱夜不能寐,睁着眼睛熬了一宿,熬到快天亮的时候终于熬不住才把眼睛闭上了。
好不容易困意来袭,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在动她。
一只手穿过她的腰,从小腹往上,揉揉捏捏,还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
蓝若雪生无可恋地抬了抬眼皮,实在困顿又把眼皮盖上了。
但是罪魁祸首没打算放过她,本是隔着亵衣揉捻的手滑进领口游移,像几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的。
这些她都忍了,但是耳朵被咬那就忍不了了。
“嗯。”蓝若雪嘤咛出声,不知是因为吃痛还是因为别的。
“你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蓝若雪翻身,面对苏寻,脸上写满了三个字“不耐烦”。
“我想你了。”
温柔甜腻的情话,配着清晨暗哑的嗓音,有种说不出来的深情和诱惑,奈何蓝若雪一夜未眠实在提不起风月兴致。
“改天好不好?”
要是以往,蓝若雪这么说苏寻多半就收手了,但是今日……
“为什么要改天?”
苏寻直接欺身上去,蓝若雪伸手推,他扣着她的手腕压在头顶,颇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苏寻俯身,蓝若雪偏头,四片唇瓣触碰了一瞬便错开了,他不死心地继续捕捉那莹润的双唇。
蓝若雪不让他得逞,他就亲她的侧脸,咬她的耳朵。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却惹来更粗暴的对待。
从脖子往下,苏寻开始啃她的锁骨,是真的用啃的,像饿狼啃骨头那种。有点痛,但是比起她曾经遭受过的那些痛处来说,这点痛太微不足道了。
但是苏寻的行为不正常。
他们二人在情事上,除了刚开始苏寻不知轻重,后来他都很温柔、很细致、很在乎她的感受的,从未像今日这般不顾她的意愿急切粗鲁还蛮横。
他不像是在在求爱,更像是在泄愤。
他竟然在她身上泄愤?这比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与她欢爱更不能让人接受好吗?蓝若雪顿感屈辱恼怒。
当苏寻的手伸进亵裤的时候,蓝若雪用力挣脱钳制,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两人当场愣住,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蓝若雪出手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苏寻眼里的错愕、哀痛,她更觉得自己罪过。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阻止苏寻发疯断然用不着打脸这种方式。
况且他今日这般反常定是有什么缘由,她应该先问清楚的。
但是……打都打了,时间又不能倒流。
“你……”
“沈砚回来了,连碰都不让碰了,是吗?”
“?”原谅蓝若雪瞌睡没睡好脑子不灵光,这跟沈砚有什么关系?
苏寻又说:“现在想为他守身如玉,是不是太晚了?早干嘛去了?”
好吧,蓝若雪好像听明白点什么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捋清楚,苏寻又凑过来。
“我是你丈夫。”
“你现在也没把我当妻子啊。”蓝若雪用了狠劲儿一把推开苏寻,她则坐起来靠着床。
苏寻被推翻在床上,他意识到她是铆足了劲在推他便不再勉强,只颓然地闭上双眼。
“你以前从不会推开我。”苏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蓝若雪听。
他说得没错,自打成亲以来,在这件事上,蓝若雪从来都是循循善诱欲拒还迎,不管是在他病时想借双修健其体魄还是后来单纯地沉溺闺房之乐,她对他是真的有求必应,从未拒绝过。
当然,苏寻也不会勉强她。一开始,蓝若雪不主动,苏寻则视为她拒绝;后来,蓝若雪不拒绝,苏寻便视为她愿意。
一旦她表现出不乐意或者没兴趣,苏寻都绝对不会更进一步。但是今日……她都拒绝得那么明显了,他居然来硬的。
蓝若雪当即反驳道:“你以前也不会强迫我的。”
从前不强迫是因为知道她不会拒绝,今日……是迫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只是证明的结果不如人意。
苏寻躺在那里不动作、不言语,蓝若雪被他刚刚那么一闹,虽有些头疼,但脑子清明,本就来之不易的困顿,这下彻底清醒了。
“你似乎在恨我。”
苏寻没搭话,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蓝若雪疑惑道,“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从庸关回来就……”
说到这里,蓝若雪茅塞顿开,为什么从庸关回来之后就变了呢?
在璃都街头,他看她的眼神就变了,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从前的温柔深情,只有难过悲伤,只有怨怼责备。
早前她就想不明白,如果是因为是苏旭那件事,苏寻会什么面对她的时候神情痛苦,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沈砚吧。
“我记得你昨晚好像哭了。”苏寻打断蓝若雪的思绪,“是因为我吗?”
“不是。”
“不是吗?那是因为什么?”他还以为她是为她哭了呢,原来是自作多情。
“因为一些旧事。”
“什么旧事?和谁的旧事?和沈砚吗?”苏寻转头看着蓝若雪,满目猩红。
苏寻的一连三问,证实了蓝若雪方才的猜测。
蓝若雪深吸一口气看向别处,她哭是因为一些旧事,是她自己的旧事,不是蓝若雪的旧事,和沈砚更是不相关。但是他那些旧事没法儿说,索性就不说了。
“沈砚跟你说什么了?”
苏寻只看着蓝若雪不答话,蓝若雪心里没底,该不会沈砚什么都跟他说了吧?
按理说不应该啊,沈砚要是把他和蓝家小姐的事告诉苏寻,苏寻心中定会刺挠,他们夫妻二人肯定会生嫌隙。
夫妻不和,名节尽失,这对蓝若雪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沈砚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还是说他就是故意为之,想挑拨他们夫妻感情趁机把爱人夺回去?
可昨日在沁阳河边,交谈间感觉他不是这样的的人啊。
蓝若雪凌乱了,这弯弯绕绕的太复杂了,偏偏苏寻从庸关回来对她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猜来猜去的太费脑子了。
“如果我说我跟沈砚没什么关系,你信吗?”
闻言,苏寻终于睁眼看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看了半天苏寻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说:“你给我绣个荷包吧。”
“我不会绣荷包。”话一出口,蓝若雪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谁不知道蓝家小姐绣艺精湛绣工了得?
想当初苏寻从喜鹊那儿得知她喜欢刺绣给她买了一箩筐的绣布和绣线,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她不喜欢,是被家里人逼着不得不学的,现在说不会,不是摆明了在撒谎嘛,然后苏寻很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
“你不是不会,你只是不想,尤其是不想给我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