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离去后,整个牢房又重新陷入了死寂,姜姃不是傻子,今日楚渊的行为明显很不对劲。
姑娘皱了皱眉,她想也许他们真的从前就认识。那她对他这般无印象,想来只是匆匆一面吧。
可他却那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喜好……
姜姃的眉头皱的更紧,这件事情真是怎么也顺不明白!怎么都讲不通!她想得脑子都痛了!
“这一定是他的阴谋!这个诡计多端又狡猾的男人,一定是故意做这些举动来扰乱我的心智,一定是!”姜姃自顾自地开口,硬生生地给自己找了个勉强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算了算了!”姜姃一边烦躁地甩了甩脑袋,一边又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相识不一定相知,相知不一定相护,不管从前相识与否,如今她与楚渊终究是站在对立面了。
想明白的姜姃直愣愣地倒回床上,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陷进床铺里。是啊,就他们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系,还在乎什么相不相识啊。她只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一旦发现楚渊有杀意,她先下手为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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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楚渊倒是真的有在好生伺候姜姃。那待遇,知道的,她是阶下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千娇万宠的官家小姐。
这时日一多,姜姃竟有些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一日不来,她总觉得这牢房里少了点什么。
那日,姑娘正躺在床中休养,突然“吱呀”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姜姃不经意间笑了笑,以为是楚渊照例到来,可最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就是姜姃?”眼前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姑娘,那语气狂妄自大,一点不似楚渊的温柔似水。
姜姃的眼神暗了暗,心里的弦重新绷起,杀意渐渐在她心头弥漫。
“正是,不知小郎君又是何人啊~”
“你这阶下囚,还不配知道我的名讳!”话音刚落,男人就猛地袭向姜姃,他好像恨她入骨,步步都是杀招,招招都能致命。
“我倒要看看,你这妖女有多难缠,难缠到大人非楚渊不可!”
“若不是你,大人就不会那么重视楚渊!我在大人心中的地位就会更高些!”
“而你却打破了这一切!”男人边攻击边咬牙切齿地怒吼道。那撕心裂肺的谩骂声与怒吼声不停地回荡在整个牢房。
姜姃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要不要先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自己斗不过楚渊便来赖她,这是什么歪理?
陆老头不重视他,和她姜姃有什么关系?这些人,真是有气没地撒,都来找她麻烦是吧?!
姜姃觉得,这些人的脑子都是白长的,说话前也不知道要思考思考话语是否妥当。
真是说话不过脑子!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她脑袋上扣啊!
关押姜姃的牢房偏僻又很大,只要隔壁那间屋子没人,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这倒给足了他发挥的空间。
她被锁妖链束缚着,不能完全躲开男人的杀招,好在这个家伙学艺不精,招数虽狠,但破绽也很明显,姜姃趁他一个不注意,卯足劲给了他一击,再趁男人晕乎吃痛之际,恶狠狠地掐上了他的脖子,一把把他摁倒在地上。
“咳!”男人在姜姃手下拼命地挣扎,可挣扎的效果却不是那么明显。
姜姃冷冷一笑,即使有锁妖链,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他想杀她,既然不是他死就是她亡,那她姜姃定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定然是要让他好好尝尝这绝望的味道。
很快男人就在她手下开始翻起白眼,变得奄奄一息。
“小公子刚刚那么粗鲁做什么,都弄疼我了。”
“早就像现在这般不就好了嘛。”
“小公子相信因果报应么,做人啊,不能太过,否则所有你想对别人做的恶事,最终都会完完全全地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姜姃冷着脸开口,那语气平淡中又带着玩味与挑衅,听得男人心里火冒三丈,果然是个冷血无情又阴狠手辣的死妖精!
她这般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可是陆大人的心腹!可是堂堂陆家军!在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居然被这样一个下贱的东西如此无礼的对待!
可那从灵魂深处蔓延开的窒息感让他浑身脱力,他分明想把她一把推开,可那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日日夜夜都纠缠着你,直到你在恐惧中死亡!”男人用身体里仅存的一点力气撕心裂肺的吼道,可那真正发出的嗓音却是那么阴沉沙哑,虚弱不堪。
姜姃的眼神暗了暗,真是什么时候都堵不上他们那张胡搅蛮缠的嘴。
姜姃浅笑着缓缓俯身,慢慢地将自己的唇靠近男人的耳朵,“好啊,那小公子可不要失约,我等着你呢~”
姑娘的声音冷艳又鬼魅,让人听了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那戏谑无畏的语气让垂死的男人更加气愤。
“小公子不要说话,安安静静的才讨喜。我啊,喜欢安静的小郎君。”姜姃支起自己,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手下的男人,那掐着男人脖子的手也逐渐地开始增加力道。
最后,男人在她手下彻底失去了呼吸,整个人变成点点星光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待男人死后,姜姃再也绷不住了,死里逃生的她一下子跌坐在床上。此时此刻,她再也装不出一副强大冷静的样子了。
姜姃捂着疼痛难耐的胸口艰难地喘着呼吸,这个狗男人,真是一心一意想要她的命啊,这步步都是杀招,偏巧她又受锁妖链的限制,这最后虽然是她除掉了他,可她也却也结结实实地受了不小的伤。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牢房的寂静。
姜姃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怎么这么要命,一个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又来?
姑娘死死地拽着被单,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最后映入她眼帘的竟是脸色阴沉的楚渊。
还未等姜姃反应过来,楚渊就猛地冲向她,恶狠狠地将她按倒,顷刻之间,姑娘的双手就被他死死地扣在头顶,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楚渊红着眼睛看着姜姃,完全没了往日的温柔与纯情,他脸色阴沉,仿佛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人呢!那个男人人呢!”楚渊发了疯似地朝姜姃大喊道。
“他藏在哪里!”
“小郎君?小公子?你对每个人都能这么说吗?!你对每个人都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叫吗?!”
楚渊红着眼,那心中的阴郁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分明一点都不想如此粗暴地对待姑娘,可心中的嫉妒之火却止不住地熊熊燃烧,最后一点一点将他完全吞噬
他今日如往常一样给姑娘送餐食,可刚到门外,他便听见姑娘千娇百媚地说着“小公子可不要失约,我等着你呢”这样的话。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开。可在那一刻,身下的一双脚就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的不能挪动分毫。
最后他努力说服自己,姃姃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不应去过问,也不应去阻止,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在她的身后保护好她就可以了。
可正当他要抬腿离开时,姑娘悠悠绕绕的声音再一次从牢房内传来,“我啊,喜欢安静的小郎君”。
这句喜欢,这句小郎君彻底砍断了他最后的理智,嫉妒在那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全身,猛烈地撕咬着他的灵魂。
他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和冷静,心中的狂躁愈发强烈,最后他脑子一热冲到了姑娘的身边。
楚渊望着姑娘,她今日似乎比往常更加娇美,是为了与那个男人赴约而特地收拾了自己吗!
男人按着姑娘的手不断用力,他本就劲大,如今还这副发疯的模样,刚受过伤又还没反应过来的姑娘显然有些受不住。
姜姃疼得不禁皱了皱眉头,放在往常,楚渊一定会像触了电一样弹开,随后焦急地问她疼不疼,痛不痛。
可此时此刻,楚渊早就被狂躁的另一面所占据,姑娘那皱眉的模样在此刻的他眼里,不再是因为疼痛难耐,而是出于对他的厌恶与不耐烦。
楚渊悲痛地望着姜姃,“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只有我一个!不是说我才是唯一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