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踏进阵法之中,转瞬之间,已然来到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竟然就长着九剑山的模样。此时此刻,辰扬和灵铭两人站在玄鸟峰的山脚下,抬头仰望,见到玄鸟峰那笔直通天的峰顶,以及氤氲在云气之中的玄鸟秘境。
“我们怎会出现在这里?”灵铭疑惑不解。
辰扬回答道:“这就是第七层的幻象,从玄鸟峰山脚下向上走,或许就是离开第七层的途径。”
他的猜测应当没错,玄鸟秘境就连参远都未曾走通过,此处是第七层,再往后不知道还有几层。但可以肯定的是,越往后必定愈加困难。
“我们上去吧。”辰扬说。
灵铭点了点头。
两人拾阶而上,他们并未御剑,因为自下而上的每一步台阶都可能隐藏着蛛丝马迹,若是御剑飞往峰顶,可能就错过了。
大约两刻钟后,他们大约来到半山腰的地方,此时灵铭眉头微凝,诧异道:“我感觉这不是现在的九剑山。”
“什么意思?”
灵铭俯下身来观察着地面石阶,而后解释道:“没有人比我对九剑山的一草一木更加熟悉,你看这石阶和路边的野草,并非现在的九剑山所有。这石阶颜色较浅,而现在的玄鸟峰石阶颜色更深。”
灵铭这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让辰扬都叹服不已,他至少都没有关注过石阶和野草的变化。既然灵铭这么说了,那必然事出有因。略一思考过后,他猜测道:
“石阶颜色较浅,说明这里的时间比我们所处的时间更古老,也就是说……”
“我们来到了古时候的九剑山!”灵铭也恍然道。
古时候的九剑山,那是令人心驰神往的,不过现在他们是在闯关,并非闲游。接下来可能会遇见想象不到的危险或者对手,比如九剑山的某位前辈。
“我们继续往上走吧。”辰扬说。
两人走了片刻,便已到达玄鸟峰的顶处,定眼望去,峰顶上有一个初生的阵。
“这是……玄鸟秘境?!”灵铭惊诧道。
见那阵法有种玄鸟秘境的气息,但却仅仅有个雏形。如此看来,现在的时间应该就是道初刚刚创立玄鸟秘境的时候。
“道初掌门手中伏寂剑横扫天下,后又创立玄鸟秘境流传于后世,他对九剑山的贡献是很大的。”辰扬回忆起当初在天光阁中所见到的伏寂剑,以及参远所介绍的这些历史事迹,仿佛还在昨日。
“现在还能进秘境吗?”灵铭问。
辰扬摇了摇头,“应该不行,因为阵法仅仅是个雏形,此刻里面还不稳定,若是强行进入,可能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那现在要怎么办?”
辰扬沉思着,其实他也没有好法子,唯有再等等。
可就在此时,他们眼前忽然一道金光闪过,随后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原地。这人影手中执着一把剑,人看上去有些虚幻又苍老,他那深邃的目光正望着辰扬与灵铭。
“你是……道初掌门?!”辰扬震惊不已。
他不着痕迹地挡住了灵铭的半个身子,虽然对方是道初,但辰扬知道此道初非真正的道初,应当是道初的一个虚影,也即是第七层的守护者。
道初没有说话,他执剑而立,秋风刮起,地面上的金黄落叶纷纷飞舞至半空中,然后撞在他的衣衫之上,迸发出一片霞光。
要破了他的防御才能通过第七层,他可是曾经的天下前十高手,令各路妖魔闻风丧胆的道初!
“我一个人先试试。”辰扬说。
“可以吗?”灵铭并非不相信辰扬,而是确实能感受到来自道初的危险,“我们一起吧。”
辰扬却摇了摇头,“你掩护我。”灵铭无奈只能点头。
计策已定,辰扬的身形立即动了。只见百道剑光环绕着他的身体席卷而上,如天河奔流,携带着无数的星辰展开一场旷世的追杀。
就在此刻,伏寂剑周边的落叶好似瞬间凝固一般,全然停止了飘动。
在下一刻,所有落叶向四面八方飞射开来,伏寂剑金光一闪,其灵力横扫八荒。
伏寂剑的剑气与辰扬的百道剑气初一碰撞,便地动山摇起来,地面上的裂纹延伸至百丈之外,山中幽谷里的鸟儿顿时惊掠而走。
每一道剑气皆斩断好几棵树木,断口处平滑如镜。
须臾之间,百道剑气已经飞散了大半,周围倒下的树木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放眼望去,这一片山林已经变得视野开阔起来,地面上全是残枝断木。
接着,道初和辰扬各自退后一步,伏寂剑和璃夙剑也各自分开。
辰扬能感受到,道初虽然仅仅是一道残影,但是他的实力和真正的道初也相差不多。
此时,道初终于开口了:
“来者何人?”
辰扬先是抱拳,然后恭敬道:“前辈,晚辈名叫辰扬,和好友灵铭一同前来闯关,还望手下留情。”
“所为何事?”
“为了解开灵铭身上的秘密。”辰扬如实说。
道初听到辰扬这个回答,略一思忖,然后回答:“你们回去吧。”
“为什么?”
“玄鸟秘境没有你们要的秘密,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秘密。”
辰扬心有不甘,仍然追问道:“前辈为何这样说?”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回去吧。”
可人已经到了此处,怎能功亏一篑?辰扬心中一狠,然后施展开不影瞬间来到道初身前,璃夙剑斜刺过去。
道初微微一侧身,便躲过这一剑,然后伏寂剑连续上挑、横扫,在转瞬间化守为攻向辰扬袭来。
辰扬急忙施展出凝魄,稍稍退后几步,这才躲过了攻击。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辰扬将寒川剑画中最为精妙的几个剑招施展出来,璃夙在空中挥舞不辍。而道初自身的剑法修为极为高深,远非辰扬可比。
仅仅五六招下来,辰扬就显出颓势。伏寂剑穿过璃夙的阻拦,正要刺中辰扬的眉心。正当此时,灵铭突然出手,一手三仙饮水从地面上冲天而起,刚好顶开了伏寂剑,然而她再一招青龙濯海,将伏寂剑推出了十丈之远,复又回到道初手中。
两人并肩而立,辰扬身旁出现数百道剑影,而后骤然间飞向道初,在半空中忽起忽落。灵铭再使出天寰震霄剑,两人一横一竖,从两个方向夹击。
道初身上光芒大盛,在盛放到最灿烂之时逐渐消弭,三人的剑术功法在对峙的过程中缓缓变弱。当弱到一定程度时,道初突然打出一道灵力,将剩余的剑气震碎。
虽然辰扬并未使出全力,但道初以一敌二仍然可以打出平手,说明他的天下前十名副其实。
打到这种程度,道初开口道:“你们二人天赋卓绝,希望你们有个好结局吧。也罢,让你们过去,可你们需要记住,命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莫要让人轻易拿了去!”
说完之后,道初的身影便渐渐消散。而在他身影的原地上,出现一个金色阵法,那是通往第八层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