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灵魂歌者听诱奸犯故事
她唱歌,是压低嗓音刻意忍耐的哼唱,听得人浑身酥麻心里发怵痛不欲生,唱的是灵魂之歌,是她的祖先们在密西西比河岸的种植园里唱:
Summer time and the living is easy
fish are jumping and the cotton is high
oh your daddy's rich and your ma is good looking
so hush little baby, don't you cry
one of these morning
you're going to rise up singing
and you'll spread your wings
and you'll take to the sky
but till that morning
there's no one can harm you baby
...............................
她的先祖在她血液里唱,先祖从一个种植园逃往另一个种植园,为了不使自己发疯,唱歌给自己壮胆。只能这么压低着声音唱,不能让人听见。他知道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险,随时会有一颗子弹飞来击中脑袋一把匕首刺中心脏,解放就是被死亡在屁股后面追赶。
后来奴隶们真的被解放了,南方灵歌跟随着一批解放了的奴隶的后代到了北方,演变成Jazz。黑人们无法用政治和经济统治世界,他们唯有以Jazz渗透到其他人的精神世界。
她在熨烫一套新领来的囚服,有八成新,熨烫衣服令她心里舒服,皱巴巴的东西叫她讨厌,叫她想起那个狭小空间,被挤得手脚团起,前胸贴着膝盖,缺乏氧气,胸口如火烧般难受。一望无际的荒原地带,一辆长长的货车在灰尘烈日下行驶。车厢里挤挤挨挨数十个人口,干燥闷热臭气绕着鼻子。她费力地喘息着喘息着。
天空飞来一只巨大秃鹫向着货车俯冲,是直升机追来了。一队人举着冲锋枪喊话。司机停车举手从驾驶座出来,车厢门被打开,里面的人一览无余。所有人被投进监狱。
上午监房里没有什么人,有去上班,去健身房。还有睡懒觉。四周安静。烫完衣服,她回到自己的小监房,将囚服摊在床铺上面,冲一杯咖啡,端着咖啡杯走到外面的休息走廊,在有一副桌椅的座位上坐下喝咖啡。这监舍是完全不同的式样,开门先见到一个宽敞走廊,三层楼挑高,左边有几处桌椅靠着明亮的大窗,右边一排两人共用的小房间,墙壁隔开,顾全隐私,她住在一楼的小隔间。每个人可以在桌边吃饭看书聊天做手工活打牌玩棋子。二楼三楼也是小隔间,走道狭窄只能走过,没有桌椅。
窗外天气晴好,阳光灿烂。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要被遣送回去,她心里不好受,哼唱曲子解气。
有人从二楼慢慢一步步沉降下来,咚的一声落座,在灵魂歌者对面,双眼直勾勾面对大门,一动不动,体态如蜡像般僵硬。灵魂歌者一惊,身体不由自主挪动了一下,看了一眼对面的她,想:这样坐上八年,不知她会成什么样子?
她很少出监舍。那个座位是她的专座,没人会和她抢。她一日复一日坐在那里,无所事事。不看书,不做手工,也很少说话。 她穿着黄绿色的囚服,熨的平展展,紧紧绷在她那付丰满的躯体上。她的脸五官周正,肤色暗沉斑驳,头发已灰白,扎在后脑勺,纹丝不乱。她仪态万方地坐着,眼睛永远盯着关着的门,是那扇门割断了她的爱情,她的Danny就在门外面等待她。她的眼睛,哦,脉脉含情。
灵魂歌者避开她,去望窗外的大树,晚秋风中的老树,树叶被秋风拨弄散落,树枝依然健壮有型,它一定不止活了100年。我走后100年还会记得这树,这树能记得我吗? 灵魂歌者伤感了几分,即兴哼唱:哦,你这挺拔的大树,我为你歌唱,为你歌唱...
耳边传来说话声:你看过电影Leo 吗?声音温柔和顺。
灵魂歌者摇摇头,眼睛依然盯着窗外的老树,歌唱老树。
--你相信那个12岁的女孩子是真爱吗?她的眼睛里渴望射出来。
灵魂歌者不知道12岁的女孩子是否懂得真爱,记得自己12岁看见好看的男孩会脸红而已。
她没有得到灵魂歌者的回应,自顾自说下去:我昨晚又梦见了我的Danny. 我们是真爱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感伤,脸上斑斑驳驳的,是被这里缺乏营养的食物戕害了。
灵魂歌者喝干了咖啡离座,回自己的小房间,将空杯子放回到柜子上面,打开柜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包饼干,回到座位,在老位子坐下,将饼干递过去,让她取食,她摇摇头。灵魂歌者吃饼干,耳朵被迫听她叙述她的爱情故事。
Danny,15岁的男孩子,法律上未成年的孩子,她和他发生了真爱,她自己确信无疑是真爱,但,法律确信无疑是,她,一个53岁的女人,勾引了15岁未成年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是她的邻居,没有母亲,只有一个成天醉醺醺的父亲。男孩每天下学从她门前走过,她坐在门廊前每天看到他,每天接到男孩挥挥手Hello一声问候,她也挥挥手喝男孩打招呼,那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活物,回过身子走进家门,一切都是无声的静止的。她死了丈夫,没有孩子,靠丈夫的配偶养老金过日子。那男孩是她存在的证明。每天他身上的气息飘过,飘进她的体内,让她身上的细胞复苏不再老化。她充满对男孩的感激,她觉得应该酬谢男孩,于是她每天准备一份三明治等男孩出现就招手让他来接过三明治去。男孩捧着三明治吃的样子让她满足。她每天下午等男孩,提供他三明治,她看着男孩吃,男孩的脸发出光彩。男孩长得俊,身上的衣服脏,她买衣服给男孩,让他换了脏衣服,为他洗干净。
灵魂歌者想,收了他做儿子,也不会犯罪坐牢的。她的好奇心被钓上来,耐心听她讲完。
他们的友谊渐进发展,男孩对她的信任感与日俱增,她对于男孩的感觉是混合的,是关爱的邻居,投缘的朋友,并没有拿他当儿子,因为她没有生过孩子做过母亲。后来男孩下学后就让他来家里做功课,她做晚餐和男孩一起吃。吃过晚餐,男孩在她家看一会儿电视,就回自己家,期间,没有人来叫男孩回家,父亲从来不会发现儿子不在家,他的脑子成天泡在酒精里,活在妄想中。
她心里滋生出一种爱,是一个少女对一个少年的情爱,热烈纯真,她的心以15岁的韵律跳动。她对着镜子想,有什么样的魔咒可以让她的容貌和躯体显出15岁的神采?她强调说他得到心里也产生了少年的情爱,她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那种渴望,她说,她懂。她激动万分,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默默等待着希冀着。
某天下午放学时间,男孩照常推开她的家门走进客厅,正好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那天天热她没有用浴巾裹住身体,只用一条毛巾裹住头发,她说她不是故意的,她在二楼楼梯口遇上少年的目光,少年仰着头楞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裸体,她浑身热血喷涌,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男孩跟前,男孩稍稍退后了半步站住了,他们对视,她趋步向前,用自己赤裸滚烫的身子将男孩紧紧包围,男孩毫无抗拒,两个身体酥软倒地,倒在客厅地毯上。男孩热烈亲吻她,是真正的热吻,是怜惜,爱慕,敬仰,是纯情洁白的吻,没有被色欲沾染的吻,她从没有得到过的亲吻呐!于是,她以一双少女的手,温柔珍惜爱慕,抚摸男孩引导男孩,那个少年提前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灵魂歌者咽一口吐沫:就这样判她诱奸罪?
她叹口气,脸颊透出粉红,双眼被泪水蒙住了。
法庭上,检察官这么说:在电影(Leo)里,当12岁的女孩对Leo说,我想我爱上了你时,Leo惊讶,忍不住将牛奶从嘴巴里喷出来,但没有去吻她;当女孩爬上Leo的床,躺在Leo的臂弯里,Leo紧张,一动不动,不敢冒犯,假如他按捺不住呢?真的是偶然?她的裸体撞上了男孩的视线?是精心谋划的吧?她可以在男孩的火热注视下回过身子走开,走进卧室关上房门穿上衣服再下楼,那么,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律师尽力了,无法为她脱罪,唯有一样能为她脱罪,请一位魔法师将她变回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