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谭画的加入,再加上他的特殊,原本每天忙碌于找工作维持生计的两兄妹负重减轻了一大半。
因为变魔术在岛上的人看来本身就是合理的,所以也不用拘谨。再加上岛上的人一个星期就会对他们记忆清零,所以对魔术的新鲜感会一直保持。
就在北杨他们认为这样生活会持续很久的时候,岛上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开始他也会和别人一样来每天看谭画的魔术表演,在那么低多的观众里面,他穿一身补了不知道多少的布丁的破旧外衣,一顶宽大的足以遮住眼睛的黑帽子,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刮。
他长的高大而壮实,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注意到,即便瘸了一条腿也不会给人寒酸的感觉,北杨从第一天就注意到他。
今天人散后两兄妹帮忙收拾摊面,南桑小声地凑到北杨身边问:“这几天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你呗!这两天变的疑神疑鬼的。”
南桑想踢他一脚给个教训,结果被完美的躲开。
气的南桑直跺脚:“我说认真的!”
北杨才收敛着说:“比你先注意到,确实挺奇怪的,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的,来的也早,我观察过了,一场下来就抽了十多根烟!”
“而且他一场下来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表演上,跟拍电影似的就观察我们三个。离场后倒也安分地离开。”
也可能没有离开,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南桑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你观察的还挺仔细。”
北杨朝她来了一个单挑眉,心里问着“用你说?”
“窝…我也醋意到了。”
南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布偶玩具朝他丢过去:“注意!”她咬字很重。
“哦哦。”谭画接住。
“你别老欺负人家小花,搞的是大地主似的。”
南桑白了他一眼,问:“人家本人都没有怨言你出来插什么嘴?”
“你看小花敢怨吗?一个女生要温柔一点,又不是属虎的怎么跟母老虎一样?”
“你不是人不也会说人话吗?”
“……”
两兄妹这些年来没少吵架,逐渐养成了嘴毒的特点,有时候真吵架了外人也看的云里雾里。
听这两个人互怼谭画也插不上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蹲下去捡掉了一地的跳跳球。
等他抬头就瞅见对面饭店玻璃窗有一个客人,正是他们刚才讨论的那个男人,而他也恰好看向这里。
距离略有些远,谭画眯着眼睛想要看清他在看什么,隐约让他觉得就是在看他们三个。
“北哥,腻…你蒙可以停一下吗?”
北杨发现自己根本吵不过南桑,冷脸道:“你说。”
“他好像在看我们。”
北杨:“?”
南桑:“?”
两个人的硝烟被他这样一句话给磨灭了。
“在哪儿啊?”南桑问。
北杨离他近,看谭画有抬起手指出来在那里的企图赶紧打断:“说出来就可以了,不用指。”
“枯姐衰馆。”
“那是谷姐餐馆。”作为谭画的语言老师南桑眉头紧皱。
“别一直盯着,不然他跑了都不知道。”
谭画:“那如果他已经跑了呢?”
“什么!”
北杨把自己刚提的醒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眼神往餐馆一顿扫描,确实连个鸟影的都找不到。
南桑也左顾右盼地,着实没有那个老男人的踪迹。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猜测那个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虽然没有和他们没有正面照应,但是总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租的房子离这里只有八分钟的路程,但短短的八分钟就足够他们假设各种可能。
从院子路过的时候南桑看到陈信客厅传来收音机的声音,在这里住这么久了,她知道陈信有一个习惯,收音机都是周六才会开了,而今天却意外的放了。
南桑揪了北杨的衣角示意他听,这样平白无故偷听别人有些不道德,北杨揪着她的卫衣帽子往楼上拽。
他小声的说道:“估计人家陈老板相亲又失败了伤感一下呗,你以为你私生饭呐天天关注人家。”
南桑很烦他拉自己的帽子,扒拉上去给他手背掐一个弧形印记。
“啊——!我去!南桑请你不要做狗!”
“谁让你拽我帽子的?”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两个人拌嘴谭画实在不敢加入,不然又要多出一个无辜人士了。他走在前面准备掏钥匙开门,然而……
“桑姐,腻…你没有关门吗?”谭画问。
“我怎么可能会忘这个?”
谭画让位置给她看,门开了一个缝,很明显一推就开。
“哎?”南桑回忆了一下,又坚定地说道:“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关了的。”
陈信是不会随便进别人屋里的,当时合同上也有这一条,而且三个月下来他街坊邻居也知道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神情紧张地将门推开门。
沙发上背坐他们的一个宽大身影出现在他们眼里,统一的帽子,破旧布丁的外衣……
“回来了?”他像是等候他们多时,抽着烟的嗓子有些哑。
这样平静的态度像像是成为习惯一样,北杨莫名觉得熟悉。
“他在和谁说话?”南桑瞪着眼睛小声地问北杨。
还不等北杨开口那人男人先说了:“当然是和你们说呀。”
“你谁呀?”北杨问。
“哦?”男人回头头来,眼睛被帽子遮住,淡定地说道:“我是第一代的一界人孟黑白,你们可以叫我孟叔。”
谭画不是很理解他说什么意思,问道:“什么是一圈人?”
“你们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孟黑白问道。
“有啊,你不就挺奇怪的。”北杨漫不经心的说。
“呵呵……哈哈哈……”孟黑白的笑声在房间回荡,给人不解。
等他们心平气和地做在孟黑白对面,尽管是冷眼相待,孟黑白却不以为然,自顾自开始说:
“一界人就是可以在两个世界穿梭的拥有超能力人类,基本上他们只有承载一个生命。”
“什么意思?”南桑问。
“我还没说完你打什么插?”孟黑白不喜欢别人打断他,“这个世界原本只有两种人,你们现在生活的世界的叫做异面人,我生活的世界叫一面人。一面人拥有特殊的能力,你可以理解为超能力。”
“但是他们的除了自然死亡就是你们世界的人掌管死亡,可以说是镜子,只要你们世界的人死亡,我们世界的也会随之而去。”
谭画本来就中文不好,听他讲这些跟绕口令一样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懵懂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其他两个人。
“那什么是一界人呢?”北杨看他似乎在等待提问,就提了一嘴。
“我们世界的人来到你们世界,寻找到承载他们生命的人生下的孩子就叫一界人,但是因为异能血统会在十五岁苏醒,所以这个世界的人类不会有记忆。”
北杨眸子一沉,孟黑白说的出的除了异能其他的他都吻合。
孟黑白看过去除了什么都听不懂的谭画以为,其他两个人都有些动摇。
“所以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目的,直接一点吧。”
少年的声音不怎么稳重,听起来有些清熟,孟黑白看他的长相就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你还真像你爹呀。”孟黑白感叹道。
听到这个话兄妹两个瞳孔骤然放大,南桑先开口问:“你知道我们父亲?”
“当然!”孟黑白不惊讶他们的反应,粗糙的手想从袋子里摸出什么,“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和我会成为搭档。”
他们的身世一直是一个迷,每次北杨询问他们的是怎么来的,孤儿院的老师们都会刻意回避,但北杨知道那绝不是怕他们伤心。
唯一一次,北杨恭敬地给孟黑白倒了一杯茶:“孟叔既然知道这么多,可以给我们讲讲吗?”
孟黑白从刚摸出来的杂牌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点燃,像老人给小孩儿讲故事一样开始:
“你的父亲是一个很优秀的一面人,无论是从学业还是人品他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后来加入了清零小队,年纪轻轻地就来到这个世界对抗无痕人。”
他的眼里透着淡淡的忧伤,要不是帽子遮住了别人都看出他在追忆往事。
“不过他有一个缺点,就是太年轻了,容易意气用事,有一次被无痕人偷袭受了重伤,好在被你们的母亲救了”,他抽了一口烟再吐出来,呛人的气味弥漫这个屋子,“也是这次意外他知道了你们的母亲就是承载他生命的人类,所以对他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后来和老套的剧情一样,他们相爱了。”
北杨问:“然后呢?”
“然后?”他有些不情愿地提起这个往事,“然后就有了你们,很神奇吧。”
尽管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北杨还是压抑着情绪问他找他们做什么。
既然孟黑白知道他父亲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他和南桑的存在,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去。
这么多年也没有别人再来找过他们,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长久安身的地方,为什么又要跳出来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