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开始了,真旺庆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学习中。很快,他成了教授们最赏 识的学生,特别是他对学习的态度和对中医药知识钻研的深度,让教授们刮目相看。 白天,真旺庆听课,做笔记,晚上,他把自己听来的东西结合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学的 东西,对照着写出心得体会。星期六、星期天大家出门玩去了,他一个人坐在宿舍里 看书,写东西。渐渐地,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了,心胸也越来越开阔了。
再说,自从真旺庆走了以后,真泉柏接过了长兄留下来的处方笺,开始帮父亲接 诊病人。
杨长利越想越不对头,越想越发现真常恩在做着什么宏大计划,这个计划一旦成 功,他杨某人就在这个地方无立锥之地,更谈不上荣华富贵了。要想打破真常恩的梦, 只有毁掉他。
现在不比过去了,真常恩在人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了,领导们对他越来越看重了, 不能说打就打了,说杀就杀了。要想毁了真常恩,杨长利想来想去,只有一条,那就 是利用手上的职权,把日常工作多压一些到真泉柏身上,把他从诊桌上拉下来,让真 常恩一日到黑不停地接诊病人,把他拖死,从根本上毁掉这个家的精神支柱,然后再 把他的后人玩弄于自己的手掌之中。
主意打定了,杨长利以院长的身份找真泉柏谈了一次心,以关心的口气说要培养 真泉柏做接班人,并把诸如出去开会,办一些公务的事都交给了他。真泉柏不知是计, 十分感激地从杨长利那里接受了任务,成日到处跑,诊桌上就留下了真常恩一个人。
坐在收费室里的方家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替姐夫捏了一把汗。他毕竟是外 人,有些话他不好直说。过了一个礼拜,有一天吃过晚饭以后,他走进了姐夫的家门, 轻描淡写地叫姐夫注意休息,说病人一天诊不了,不能拼了命。真常恩说没有办法, 只能自己一个人硬挺着,过几年等旺庆回来就好了。
过了一个月,真旺庆利用一个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休息时间回来看一家人。当他一 走进祠堂大门,看见父亲面前围满了病人,连忙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爸。真常恩听见 叫声,抬起头来,见长子回了,高兴地说了句你回了,叫儿子快回去休息。真旺庆问 父亲泉柏哪里去了。真常恩告诉长子说,泉柏的事情多,没有时间来坐诊。
真旺庆大吃一惊,他不知道父亲一个人这一个月来是怎么过的,在心里暗暗责备 弟弟不该丢下老父亲不管。连忙坐了下来,从上衣袋里取下自来水笔,开始帮父亲接 待病人。
吃过晚饭以后,真旺庆到父亲房里问了病人的情况,又到泉柏房里问了医院的情 况,再一次叮嘱他抽时间帮父亲坐诊,接着走进了舅父方家朝的房里,问了问医院这 一个月来的收入情况。
方家朝低着头久久地抽着烟,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轻轻叹了一 口气,站起身 来,关了房门,压低声音轻轻对真旺庆说:“崽,你这书不能读了,这书如果你读下 去,杨长利就要拖死你爸。”
真旺庆听着舅父的话,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上舅父说了出来。 方家朝把他观察到的杨长利的一举一动详详细细对真旺庆说了。真旺庆也长长叹了一 口气说:“舅,我已经进大学门了,出来已经不可能。这个家还要靠你多照顾。你要劝 我爸多休息。叫泉柏帮我爸多坐诊,千万不能把我爸的身体拖垮了,那样就不得了。”
方家朝只轻轻地点着头,没有多说话,他怕自己一旦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东西,在 医院里引起斗争,他就内外不是人了。
从这个星期天以后,真旺庆一到星期六上午上完课,便马上搭车往家里赶,帮父 亲坐一天半诊,下一个星期一一大早再搭车赶到学校去上课。
也从这个星期起,真旺庆打破了常规的学习方法,开始插班听课,开始自学。同 孙正佳成了好朋友以后,他把家里的实际情况告诉了孙正佳,叫他上课时认真做笔记, 真旺庆自己开始去旁听二年级的课程。晚上,他再利用休息时间看完孙正佳一年级一 天的笔记,不懂的东西就向他请教,一到星期六上完课后,真旺庆就往家里赶。
就这样,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真旺庆全部学完了中医学院五年的课程。拿到了 中医学院的本科文凭。
毕业回来了,真旺庆又坐到了诊桌前,看着对面因为长期伏案,身体已经开始佝 偻了的父亲,真旺庆百感交聚,他越来越感觉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
真旺庆回了以后,同年,真常恩又把自己的二儿子真泉柏和侄儿辛酉送进了湖北 中医学院,同样,他再三叮嘱儿子不要管家里的事,说他还行,暂时还能挺着,叫儿 子和侄儿一定认真学习知识,做一个真正知医识药的中医师。
真旺庆回了,杨长利越来越感到了不安,特别是真旺庆那双眼睛让他看了就害怕, 不多说话的真旺庆对他来说,就像一头摸不到脾气的猛虎,他诚惶诚恐地卧在自己身 边,哪一天他发怒了,一 口就要吞下杨长利,弄不好要吞了他全家,他要弄一样能镇 住真常恩一家人的东西带在身上。用它来威慑真常恩一家人俯首帖耳。
过了不久,一天夜里,一个小偷从后院墙上偷偷翻进了风湿医院,进了前边大堂 里,撬开了收费室的门和收费桌的锁,所幸的是,现金都存进银行了,一分钱也没有 损失,但是,仓库里的几样贵重药材不见了。
医院进了了小偷,不安全了。杨长利突然心头一喜,认为时机到了。他开始在这 个事件上大做文章,说要加强医院的保卫工作,并且向派出所报了案,向乡政府领导 夸大其词地说了如果不加强保卫工作,以后医院还要出大事。在引起乡政府领导重视 以后,他提出来向派出所购买警服、枪支,加强医院的安全保卫。
乡政府的汪书记一听说要买警械,叫他去跟派出所商量,杨长利一听汪书记松了 口,连忙去找派出所敬所长商量,打算由医院出钱买枪。他深深地懂得谁手里有枪谁 就是王这个道理,在医院里自己要提称王,手里必须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