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A区搜索完毕,没有发现异常。”
“B区,检查完毕,没有异常情况。”
“报告,C区,尼玛,老鼠,C…区,无无异常。”
“老大,是不是消息有误,咱们已经把制糖厂翻了底朝天。这片本来就是老城废区,活的只有老鼠、蟑螂……”
自从张简知接到新线报,22日晚6点,平光街道废旧制糖工厂内会有“迷萝”交易,他们已经提前对这里进行隐秘的布控。“迷萝”是一种新型致幻剂,一出世,横扫黑市老产品。前段时间,就是在追查“迷萝”来源的过程中,他失去了一个异常珍贵的内线。
今晚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走漏消息,迫使对方更改交易。另一种是传递内幕的内线出了问题。
黑夜的笼罩下,这些破败老旧的工厂就像丑陋恶心的脓包,粘附着华灯初上,美丽夺目的城市。荒草萋萋,暗无天日。大门口值班室的黄灯闪烁两下,居然能亮起来。有人来了,王勺欣喜且不失镇定地反应情况。为避免打草惊蛇,张简知和李蒙前去查探,其他人原地待命。
二人弯腰无声跑近,听到里面传出混杂的戏曲声:“怎甘心啊,一生的荣华富贵化烟云。与郭槐,谋将狸猫换太子。步步做来步步惊……”还别说,这老大爷的京词唱腔颇有三分味道。李蒙脑门寸寸上移,室内光景一览无余。瓜子皮散在桌子和地上,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摇头晃脑,陶醉在自己与电台交织的声音中。张简知看到他用暗号表示里面是无关人员。遂起身敲门,不料老大爷过于投入,完全没听到,门没关严,二人推门进去。老头恰好嗑瓜子嗑到口渴,转身起来倒水,就见两个背阔胸宽,身板笔直的大男人站在小房内,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大爷,大爷,别害怕,我们走岔道,导航又坏了。看见你这儿灯亮着,就想问问路。”李蒙摆出职业微笑。大爷狐疑地看着他们,是不太像坏人,“咦,那也别直接进来,年轻人,咋一点礼貌都不讲呢。恁们这样,是个人都得吓掉魂。”这家乡话说的,跟刚刚唱京腔的判若两人。
“真是抱歉啊大爷,额们从青州来滴,就想知道云水街道在哪儿咧。”熟悉的乡音让老大爷放松些警惕,“那你们这是走反了,出门往南走,看着有个不咋大的臭水湖,绕过去就上大路了。一直向东,就能看到标识。再不济问问那周边的人。”
“哎呦,真谢谢你大爷,额们人生地不熟找不着地方可难受。大爷,抽烟不。”李蒙从张简知兜里摸出两包烟,递了过去。大爷眉开眼笑客套推辞后拿过,抽上一口,心情舒畅,好烟就是好。
张简知不自觉的搓搓右手食指和中指指杜问道:“大爷,这片挺荒凉啊,大晚上也没个人。”
“害,老厂区,厂子废了,这一带的住户也早就搬空了。额就隔三差五给人看看门啥滴,怕有些人啊,把厂子搬不走的机器给拆了卖废铁。”
张简知等悄悄离去,并未继续打扰专心致志沉浸在艺术世界中的老大爷,室内又响起呜呜呀呀的曲子:“怎忍心,害人害己具丧命,怎忍心,纵容邪恶永世横行……”
他们原路返回,当然不是去什么云水街道。对面有车驶来,车辆交汇,远光灯变近光灯。王勺等人瞬间来了精神,张简知定睛瞅着后视镜,这车型,这车牌号太熟悉了,他来这里干什么?于是让他们先搭其他人的车回去,在泥泞的道路上掉头,静静停车等了一会儿,才远远跟着,不想让对方察觉。
“兄弟,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能在自己表妹的手机上装定位,说,是何居心。”萧文笙想让最小的外孙女钱琳琅回萧家吃顿饭,可钱家人说她不仅未回家,还发消息讲放学就去外公那里。秋季初中五点半放学,现在七点半,两个小时不见人,萧文笙上了年纪,难免心焦。陆瑟江正在公司与齐辰谈下一季的合作,接到外公打来的电话。齐辰二话不说,一起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