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的八月,泽润市的润城一号别墅区七号院前停了一辆黑色悍马。
驾驶这辆车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她扎着高马尾,明亮的大眼闪着自信的光芒,上身一件紧身黑色打底,外穿一深蓝色牛仔外套,下身着瘦腿黑色长裤,一双白色运动鞋。
她轻盈地跳下车,拍了拍手。
一条黑色的大狗,也灵巧地跳了下来,跟在小女孩的屁股后面,它开心地摇着尾巴。
“亲爱的家人们,我们到家了!”
“姐姐,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吗?”一个一米多点的小男孩从车上跑下来欢呼雀跃,说着非常好听的童音。
“是滴!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孟一涵大手一挥指向那豪华的别墅。
程秋实老夫妇和冯玉下了车,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四周是绿油油平整的草坪,不远处亭台楼阁,一条人造小溪流水潺潺,高大的乔木和灌木错落有致地围绕在周围。那三层小楼高雅别
致,高大的院墙结实气派。
“哎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住到这么好的地方。”程妈妈声音颤抖,禁不住流出激动的泪水。
程秋实拍了拍老伴的肩膀笑着说:“别太激动,注意你的心脏。”
“嗯!”老太太抿嘴一笑,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冯玉此时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她瞪着大眼睛,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哇!哇!”
“快别看了,我要进去!”冯小宝都等不及了,撅着小嘴朝大门跑去。
乌拉的前腿有一点跛,不过现在它跑得也很快,一下子蹿到小宝的前面去了。它坐在门口摇尾等着家人们。
刚一打开大门,乌拉就溜了进去。它东瞧西看地到处巡视。
院子里干净整洁,一侧是花园和绿草地,围墙上开满了凌霄花。一个圆形的石桌,周围还有四个造型别致的小凳子。院子的另一面有一个小型停车场,旁边还规划了一片网球场地。
“姐,我要按一个秋千,在那边!”小宝指着一棵梧桐树下。
“成,而且还要按两个鸟 巢吊椅,让爷爷和奶奶陪着你玩。”孟一涵揉着小宝的后脑勺宠溺地说。
“哈哈哈……想想就美得很哪!”程老爷子哈哈大笑。
孟一涵轻轻地摁了一下门上的摁钮,门就自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屋里家具沙发一应俱全,高大的水晶吊灯,典雅的装饰,尽显富有的奢华。
大家站在门口惊呆地张大嘴巴。
“涵涵,我的乖乖,这都你每天摆弄手机写字赚的?”冯玉如醉如痴的样子。
“是的,我的老妈!”
“我才不老呢!你还是叫我名字更舒服些。”冯玉现在跟正常人一样了。
“爷爷奶奶住一楼,冯玉和小宝住二楼,我住三楼怎么样?”
“不行,我也要住三楼。三楼最高!”小宝尖着嗓子撒娇。
“行,随便你那个楼,你可以到处乱串,我们大家都欢迎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宝骄傲地扬起下巴。
“呜呜……”乌拉跑过来立起身子,一只爪子扒拉着孟一涵的胳膊。
“哦!还有乌拉。你喜欢住哪里呀?”
乌拉把头贴在孟一涵的身上,呜呜地鸣叫,好像一个卖萌犯贱的小宝贝。
“给乌拉在院子里盖一个小房子,一楼给你搭个窝,我的卧室给你一个垫子怎么样?”一涵戳着乌拉的小鼻子像是逗小孩一样。
乌拉立起身子,用两个前腿谢谢,嘴里还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今天晚上我们一大家子就在一楼大厅举办一个超级大party!”
任艳辉觉得自己的更年期到了,晚上睡不着觉,好容易睡着半夜一点半钟必定醒来。醒来的时候,心脏还碰碰跳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她恨不得吃两粒安眠药助眠。
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把高跟鞋踩得“咔咔”响的任老师了,而是别人眼中二傻子的妈妈。
万泽再也不是曾经的学霸,而是学渣渣一枚,典型的人傻钱多,除了打架撩妹就是上课睡大觉。曾经任艳辉眼中的骄傲,现在是“啪啪”打脸。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万泽也就是高三的学生了,再有一年,就高考。照现在的样子,别说考个重点,考个专科都是梦。虽然,他们万家不差钱,可是万家家大业大,让一个傻小子继承,那也
只会很快就败光了。
任艳辉想尽各种办法让万泽学习,一对一的辅导班不惜花大价钱,可是最后辅导班老师受不了万泽的“二”,宁可不赚钱也不教了。
自从万泽变得痴痴傻傻,任艳辉就一直陪着儿子,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可是,万泽除了长身体,智商一点都没有长。
任艳辉吃过饭后就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想着心事。最近,她都神经了。想去香火旺的寺庙去拜一拜,看看管用不。想着想着,听到了隔壁的吵杂声。
他们搬到这里快两年了,隔壁一直空着,夜晚也静悄悄的,现在怎么还有吵杂声了呢。
走到院子里,看到隔壁有霓虹灯在闪烁,配着劲爆的音乐,有男男女 女的欢呼声。
“讨厌!”任艳辉感觉每一次的鼓点都敲打着她的心脏,她的心脏就快跳出来了。
“没素质!”任艳辉看了看手机,快八点了。心想,再过几分钟不停下来,她就要他们好看。
住在三楼的万泽听到有音乐的声音响起,还有欢闹的人群,推开窗看了看。
“哦!隔壁原来有人住了!”
据说,很多来看房的人听说隔壁住着一个智商欠火的邻居就扭头走了。这是哪个二货不怕骚扰住进来了呢?
“嘿嘿,明天去会会他们!”万泽坏笑着打着游戏。
孟一涵领着小宝在大厅中间跳得很嗨,家人们住进这样的大房子也高兴得找不到北了。就要一起扭动了起来。
程秋实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站在边上也手舞足蹈。
任艳辉忍了几次还是没有忍住,都八点半了,这群人还在群魔乱舞,简直气炸了她的肺。
她怒气冲冲地来到一涵家的大门口,看到里面有好几个人,而且都那么高兴,她的脸沉得就快拧出了水。
她敲了敲大门,可是人家根本听不见。
她气得咬牙切齿,跺了跺脚,拿出了手机。
想了想,她又放下了。
不一会儿,任艳辉戴着口罩和帽子,从旁边捡了一块大石头。
“砰”的一声,一涵家大厅的玻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