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皇宫，皇帝蒋成一脸冷漠地坐在龙椅之上，怒不可遏地看着几乎趴在地上的四皇子蒋余，厉声问道：
“我再问你一次，张仙师进贡的那颗仙丹，是不是你偷的？”
小小的蒋余颤抖着身子否认：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仙丹！”
蒋余今年十岁，虽然贵为皇子，但是由于母亲是个低位的宫婢，不受皇帝宠爱，母子好久都末见上一面，他俩各自呆在皇宫的偏冷地方，自生自灭，他在皇宫里毫无地位，甚至连其他皇子身边的太监宫女都不如。
被欺负辱骂已成家常便饭，别的皇子整日游手好闲，享受锦衣玉食，或者享受好的学习资源，而他勤学苦读，渴望获得父皇认可，却依然粗茶淡饭，只能穿一些旧衣素衫，甚至有时候还吃不饱饭。
他确实连仙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蒋成瞧一眼趴在地上的蒋余，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不想再多瞧一眼，他不耐烦地对王丞相冷冷道：
“你来审！”
将自己儿子的命运交给大臣的那一刻，意味着蒋成已经彻底放弃了他，无论生死，他甚至希望丞相尽快找个理由让蒋余立刻从眼前消失。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他跟普通的百姓不同，坐在那个位置上，心早就又冷又硬，儿子少一个没有关系，皇宫里的儿子多的是，有的是后宫女子为他开枝散叶。
丞相微眯了眯眼朝皇帝行了行礼，能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自然能从皇帝的言行举止上揣摩皇帝的心思：
“带证人！”
两位战战兢兢的太监和宫女被带了上来。
王丞相严厉的地看着他们：
“说说吧，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奴才亲眼看到四皇子从皇上的寝室里拿走一个雕刻十分精美的木盒子，跟张仙师进贡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太监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二皇子，二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血口喷人，儿臣根本就没有进过父皇的寝宫，也从来没有去过父皇的寝宫，我不可能进……”
蒋余极力争辩，尽管没有人听，也没有人替他辩解。
“住嘴！还轮不到你说话！”
蒋成大喝一声，众人心头一颤。
蒋余委屈地就要哭了出来，他昨晚一直躲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看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一大早，莫名其妙地被皇家侍卫们像拎小鸡一样从床上拉起来，拖到了这里，直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已饿得头晕眼花，心神疲惫。
“是的，是的，奴婵也看得一清二楚，的确是四皇子拿的！”
宫女忙着作证，生怕这么一桩讨好皇后和二皇子的好事被别人抢了去。
“真的不是我拿的，父皇，请您相信我！”
蒋余灰扑扑的脸上流下了委屈的泪水，瞧着甚是可怜，可落在蒋成的眼里只有厌恶。
“呈上证物！”
丞相面无表情地喊道。
侍卫将原本装着仙丹的空盒子经太监转呈给了皇帝，蒋成一把抓过木盒猛地砸向趴在地上的蒋余，毕竟是武帝，力量之大非同一般，盒子被砸个稀巴烂。
蒋余的脑袋被砸个正着，立刻血流满面，染红了衣衫，蒋余不敢擦拭，只能任由血液像流水一样滴落下来，模糊了眼睛。
除了身体上刺骨的疼痛，内心更如刀割一般，那种被最敬重的人冤枉却无法辩解的痛。
“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个逆子，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爆发雷霆之怒，丝毫不顾蒋余的伤势。
在他眼里，地上跪的不是皇子，而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窃贼。
“想不到小小年纪，不好好进取，却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有其母必有其子，那个贱人留下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后一脸嫌弃地说道：
“幸好她现在在冷宫管不了他，不然真不知道那疯女人会把这个逆子教成什么样。”
“你胡说！你胡说！我母亲只是生病了。”
蒋余拼尽全力嘶哑着声喊道。
平日里蒋余对皇后他们都是忍辱负重，但是今天已经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说他可以，绝对不能诋毁他的母亲，母亲是他心底最后的防线。
“父皇，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他还敢以下犯上，辱骂母后，”
二皇子站了出来，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惩罚，恐怕今后会对父皇母后做出更加不利的事情，甚至造反也是有可能的，不如未雨绸缪！”
丞相双眼低垂转身对皇帝淡淡说道：
“二皇子说的对，皇上切不可养虎为患！”
大皇子扫了一眼蒋余，冷哼一声火上浇油：
“皇家的脸面全被他丢光了，父皇，不如将他交给郑将军处理吧？”
按照正常的流程，即使皇子犯法，也该由大理寺审理，交给一个大将军处置，明摆着要置他于死地了。
蒋余感到一阵无力感，眩晕，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悲愤。
在这些位高权重的帝国权贵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帝私生子，至今不知道母亲的名字和身份，只知道从自己记事起就听说母亲疯了，关在冷宫，自己想去瞧一眼都不得。
自小便被冷落在皇宫一隅，被人欺负已成家常便饭，委曲求全成了日常，尽管如此谨小慎微，依然逃不过一死，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郑将军，你怎么看？”
皇帝冷冷地问道。
“既然四皇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如赐给他一杯鸩酒，留个全尸吧！”
郑将军本想将他斩首，但是担心皇帝不同意，毕竟是个皇子，所以，故意退一步留他个全尸，试探皇帝的真实态度。
蒋成默不作声心中念转:
想起三天前，张仙师进贡仙丹时曾对他说：“想要延寿二十年，必须使用嫡亲血祭。”
而所有皇子公主之中，唯有四皇子无依无靠，最适合用来血祭，如果因为他的死而让自己延寿二十年，也算是死得其所，总比他一辈子没出息丢人现眼更有意义吧。
“死罪难免，活罪也不可逃。”
这么一个贱种，死到临头，还敢违逆辱骂自己，皇后越想越气，决定杀他之前先好好折磨一番以示皇后之威：
“郑将军，先将他手脚全部打断，再喂鸩酒，以便他下辈子也记得今日之事，投胎转世好好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