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颜巴哈登门拜访,任云他们回来了。
“谁让你在别人面前嚼舌头的?下去!”任云刚好听到仆人说的话,大声呵斥。仆人惶惶退去,不敢做声。
“家生变故,让军师见笑了。请里屋说话。”任云说着话,就给徐九阳和钟元庆还有兀颜巴哈他们互作介绍。
“他是哪个国家的军师?你和女真人做朋友吗?”听完任云的介绍,徐九阳脸色就不好看了。任云马上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辩解。
“岳父大人误会。女真人的名字难记又难念,所以小婿以官名称呼他们…”
“为了好记好念,可以管他们叫阿猫阿狗嘛。真不像话。梅儿才过头七,你就和女真人勾勾搭搭。”徐九阳怒斥任云。
“岳父大人冤枉小胥。小胥与女真人来往,只因曾奉旨出使过女真,皆为国家之事。这位女真朋友姓金名师。呃…,就是金银财宝的那个‘金’。”
“原来是这样。不过就算如此,你也要小心,不要和女真人走得太近。我听说那个骆冰就是个女真人,真名叫什么‘兀颜宏木’,跑来了这里。我动身前来,就是为了给你岳母报仇。”
徐九阳提醒任云,怕他吃女真人的亏,只因他曾经被蛇咬过。任云连连点头。
提醒完任云,徐九阳又冲兀颜巴哈说话。
“喂!你这金人,可认得‘兀颜宏木’?”
“我姓金,名叫金师,不认得什么‘兀颜宏木’。前辈器宇轩昂,正气凛然,一看便知非等闲之辈。”兀颜巴哈大赞特赞徐九阳。
“想必你也不认得,若认得,任云也就会顺着你找到他,给自己的岳母报仇。”又冲任云道:“既然是这样,你自处理你的国事。我却不懂这些,只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云儿,今后你若知道了兀颜宏木的下落,一定告诉为父。”
任云答应了下来,徐九阳走开了。
任云将兀颜巴哈让进里屋,还没坐下,兀颜巴哈就要给任云跪下,口中只说“皇上万岁”,吓得任云赶紧将他扶起。双方坐定。
刚坐下,兀颜巴哈贺喜连连。
“恭喜兄弟,贺喜兄弟。”
“军师却莫笑我。前妻逝去终不知凶手是谁,如今爱妻又去,何来喜事?”任云痛苦样。
“刚才仆人说,令妻之死…?”
“唉…。一言难尽呀!军师且听我慢慢道来。”
提到妻子的死,任云不免难过,于是将徐梅是怎样死的简要地告诉了兀颜巴哈,唏嘘之余,又扯到了鲁英芝,长吁短叹不停。
“怎么?令妻是贵国皇上杀死的?这…”兀颜巴哈故作惊讶。
“唉。我倒不愿相信,无奈事实摆在那,让我为难。”任云长吁短叹。
“有何为难?妻被人杀,当然要为妻报仇。亲兄弟明算账,我想风云幻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矢口否认,我又证明不了人确实是他杀的。这如何是好?”
“这不正合大将军所愿?”兀颜巴哈话风突转,弄得任云不明就里。
“军师何出此言?”
“聪明人面前不装糊涂蛋。大将军心中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兀颜巴哈大笑,忽又神神秘秘样。“妻子死了,不正好有理由杀风云幻了吗?”
“放肆。我待你如故知,你却胡乱猜我心思,坏我兄弟情分。今日且饶你,请自回去。不送。”任云大怒。
“哈哈…。精彩,真精彩。大将军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哉。若做戏子,大将军必千古留名。”
兀颜巴哈笑任云会演戏,笑完话锋立转。
“大将军志在天下,自知风云幻必成将军一统天下之障碍,欲除之又无名还得不留骂名。难…难…难…。今来献计,反被怒斥,告辞告辞!”兀颜巴哈抬脚就走,刚走到门边,又被任云喊住。
“军师留步。”
兀颜巴哈转身,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复又坐下。
“你我皆聪明人,伪装是多余的。”
“不错。不过,你这人也太危险了。我之心思,你如何知晓?”
“看破将军的伪装,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自你管我家大王也叫大王那天起,我就注意了你。我们两家本是上下级的关系,你却能管我家大王叫大王,管我叫军师,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兀颜巴哈一席话正中任云心窝,让他吃惊不小,但他还是强装镇静。
“算你狠!”
“不用害怕。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有,算我说出去的。”兀颜巴哈信誓旦旦,以宽任云。
“是吗?你这么自信?你不认为朱敏早就怀疑我?这算不算你说出去的?”
“哈哈…。算,算。倒是把朱敏这个聪明人给忘了。确实,她不可能不怀疑将军你,只是中间碍着风云幻,再加上也没证据证明将军有野心,自然是看破不说破。”兀颜巴哈继续掀开任云的遮羞布。
“然后呢?说下去。”
“然后?将军是明知故问吧?将军既然不肯说,那我来替将军说。”兀颜巴哈皮笑肉不笑。
“自打将军引起我的注意,我便开始了搜集将军过往一事,这一搜集,还真是一个传奇,让我叹为观此。”
任云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十分恶心,却又忌惮三分。他冷眼看兀颜巴哈。
“不用这样看我?我们不过是在进行一场交易而已。为了对付花秋水,你不也和自己的仇人石亨一家打得火热吗?”兀颜巴哈诡异一笑。“我们之间也有一笔交易可以做,这笔交易比你和石亨做的交易大多了。”
“不错。我们之间是有一笔交易可以做。开个条件吧?”
“爽快!条件就是杀了风…云…幻…。怎样?”
“然后,我们内讧力量变弱,你们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等我们打得差不多了,你们把我们一网打尽。我没说错吧?”任云反问。
“任兄弟说得这么难听做什么?这不就是一场交易吗?我们之间虽然少不了有一场争斗,可那是后事。眼前摆在将军面前的,是风云幻而不是女真,因为你称帝后要巩固帝位,不杀他帝位不稳。不是吗?将军可要分清前后哟…”兀颜巴哈得意洋洋。
“你说得不错,请说下去。”
“很难下手对吗?毕竟你的形象一直很高大上,你是风云幻眼中的好大哥。你既想做了风云幻,又要保留自己的形象。我说得没错吧?”
兀颜巴哈的话,让任云心里面“咯噔”一下,潜意识地苦笑了一下。兀颜巴哈看在眼里,知道对于自己的观点,任云算是默认了。
“将军初出江湖,受尽羞辱,吃尽苦头。后一路去到北京城,又痛失前妻,孤独无援,纵是武功盖世,也是英雄气短,步步不如意,处处受委屈。”
兀颜巴哈察言观色。
“如此悲惨人生,让将军有了出人头地之念,便拜倒于花秋水门下认贼做父,企图沾他的光谋得一官半职以慰前耻,不想却反被人利用让将军屈辱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