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石石榀玉心中实有千言万语要讲要问,但见外人在场,朱云震又闷闷不乐,一时不便启齿,只得勉强抑住,未曾开口,朱云震虽然从她言语之,得知她已拜在江铸魂的名下为义女,此外却是一无所知,因而也有许多事情想问,但眼下心事重重,他实在没有心肠去问,故此也是默默无言。
沉寂中,朱云震但觉惴惴不能定神,半晌,忽然想到一事未妥,顿时问道:
“颂平兄,刚才你说送那焦鑫出城,莫非那焦鑫已经走了?”
薛颂平道:
“正是,你与宋姑娘离开厅屋,愚兄以为焦鑫一定会人派人踊跃你们,故此留下未走,讵料焦、鲁二人窃窃一阵私议,那焦鑫忽然匆匆辞去,愚兄一直跟到城外,他确已离城方始转来。”
朱云震眉头一耸,道:
“他走的哪个方向?”
薛颂平道:
“正西方向。”
朱云震忽然紧张起来,道:
“那鲁玄呢?”
薛颂平茫然道:
“不知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朱云震惶然起立道:
“事情怕糟!宝兄弟,快快吩咐店家备马。”
薛颂平见他说得很急,也紧张起来,不遑再问,连忙与那牛大宝前去备马。
朱云震转身走向卧室,迷惘地道:
“到哪里去?你怎么这样紧张?”
朱云震一面收拾行囊,一面应道:
“那焦鑫怕是到大盆山去了,咱们得迅速赶去。”
他这样一说,宋可玉顿时惶恐无比,急急帮薛、宋二人收拾东西。
须臾,三人提着革囊水袋,来到客栈门口,牛大宝已套好鞍羁,一我店伙站在一侧相候,薛颂平掏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店伙,道了声“谢”,四人分乘三匹健马,急急奔向西城而去。
一行人离城不久,但见城巢之上,突然站起两个人来,那两人一高一矮,赫然竟是焦鑫与那鲁玄。
只听那焦鑫轻声笑道:“如何?小弟略施小计,他们果然奔向大盆山去了。”
那鲁玄点头不迭,连声应道:
“诚然!诚然!焦兄神机妙算,胸罗万象,几个小儿,哪里逃得过您的计算,看来信为兄所见之人,定是那北斗江铸魂了。”
那焦鑫志得意满,哈笑道:
“这还有错么?哈哈!鲁兄快快回去传讯禀报神君,就说那北道王铉已死,北斗剑江铸魂重伤未愈,如今是个废人,躲藏在大盆山石屋之中,下款由你具名就是了。”
那鲁玄呆了一呆,道:
“怎不具焦兄之名?”
那焦鑫轻轻一掌,击在他肩上,越发笑道:
“你我兄弟,谁具名都是一样,这件功劳,小弟让给鲁兄你了,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焦鑫轻轻一跃,纵下了城头,奔向西南。
这情形,莫说是受惠的鲁玄心欠敬,就是让朱云震知道,怕也不得不佩服焦鑫的机诈多智了。
朱云震等一行策马狂奔,谁也没有心情讲话,唯恐开口讲话,会耽误行程。已牌十分,朱云震已经远远望见那析老松树。
他心头记忆尚清,首次来此,马车就停在那株老松之下,再往前去,转过山角,进入山坳,就可见到武婆婆那座石屋。了。
这时
连那坐在后鞍的宋可玉也已香汗淋淋,到达老松树之下,朱云震一松马细,抹了抹额上汗珠,吁口气道:
“总算到了,不知那焦鑫到了没有?”
宋可玉猛地跃身下马,道:
“我去看看,你们慢走。”
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洪声喝道:
“可玉,来者何人?昨晚怎不回来?”
宋可玉止住脚步,低声说道:
“快下马,是武婆婆。”
转过身去,高声叫道:
“婆婆,朱云震回来了。”
但见人影一闪,三十太外一块岩石之上,突然出现一位雉皮鹤发,布衣执杖的老妇,那老妇果然是武婆婆。
见到武婆婆神威凛凛地出现,朱云震顿时放心不少,暗暗忖道:看来焦鑫尚未来到。
只听武婆婆洪声叫道:
“统统过来,我老婆子瞧瞧。”
这时,朱云震等早已下马,闻言牵着马匹,奔了过去,到得跟前,朱云震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道:
“朱云震参见婆婆。”
武婆婆目闪精光,在朱云震脸上转来转去,转了半晌,忽然喝道:
“好哇!小子长进了。”
目光一转,打量着薛颂平冷冷说道:
“这一位是谁?”
薛颂平连忙作揖道:
“晚辈薛颂平,参见武婆婆。”
武婆婆眉头一耸,道:
“你也知道我老婆子?”
薛颂平躬身说道:
“武婆婆武功高强,心肠热络,高蹈自隐,不慕荣利,晚辈与朱云震情胜手足,早知婆婆是个威武不屈,贫贱不移的人,晚辈倾慕得很,但愿婆婆不吝教诲。”
这几句话,不但说明与朱云震的关系,也将武婆婆捧上半天,武婆婆难得了笑容,目光一顾朱云震,道:
“你倒记得我老婆子。”
朱云震躬身道:“晚辈怎敢忘记婆婆的恩德。”
他是指武婆婆助他练成“六丁抱一大法”而言,一语双关,这时倒也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