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不要迷信
书名:一条河的走向 作者:夕村以北 本章字数:6432字 发布时间:2022-11-04


秀芹的日子又好起来。

日子好过起来的秀芹又开始对村里人,视而不见。隔三差五的秀芹就到村里的大路上骂:“人要信佛,要行善,那些不信佛的人,不行善的人,要倒霉运,家里不顺。”

一天清早,朵梅回到秀芹家。

朵梅看见秀芹整日间云里雾里,不是烧香就是磕头,朵梅极力规劝秀芹不要迷信,不要骗人。

秀芹说:“人要行善,要信佛,要多做善事,下一世才会好过。这世作恶,下一世就会遭报应。”

朵梅说:“这一世都过不好,还管下一世。你的上一世是什么变的?真有神有鬼的话,你现在就叫它治罚我,如果我现在就头疼脚疼,身体有反应,我就信。”

秀芹无语,泪水夺眶而出,她气愤地冲朵梅嚷嚷:“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来找我看的,来谢菩萨的,哪家少了五六十块钱拿得出手,靠你养,吃屎!”朵梅反驳:“那也不能骗人,我才不相信世上有鬼有神呢,我日子过得这么苦,我家的老祖宗咋不来帮帮我。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良心不见得就好。”

“说不得!你外公现在在下边当官呢,有一晚,我还见他呢!”秀芹一声大骂起来,朵梅不敢再和秀芹顶嘴。

随后,秀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开始哽咽,哽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突然,秀芹倒在地上,整个身躯僵直,人事不知。朵梅知道秀芹是故意装的,但此时此刻,却让她一筹莫展。

“妈!”

“妈!”

朵梅叫了秀芹两声,秀芹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地抽搐,渐渐地秀芹满脸发紫发胀。无奈,朵梅走出家门,来到大路上。

大路上,一老妇人迎面朝朵梅走来。朵梅大声喊:“大 奶,你来帮我瞧瞧,我妈昏倒了。”

老妇人走进秀芹家,看了看秀芹的症状,转身走出秀芹家的院子。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又转回秀芹家来。老妇人手里拿着几支柳树枝和桃树枝。老妇人用柳树枝和桃树枝在秀芹的身上拍打开来,她边打边骂:“哪里来的恶煞鬼,哪里来,哪里去。”几番折腾,秀芹慢慢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秀芹,满身大汗,全身疲软无力。秀芹不满地朝朵梅说:“这样不信,那样不信,菩萨好不容易给我碗饭吃,你以为我容易,呜呜!……”

老妇人朝朵梅说:“囡囡!你妈不容易,她心里苦闷,管她呢,只要她心里好过。”

“呜呜!……”秀芹哭着,甩了一把鼻涕在地上。

老妇人又朝朵梅说:“你妈信佛,心里才有个寄托,你又很少有时间回来陪她,再者,鬼啊、神的,谁又说得清道得明,管她的。”老妇人说完话,看看秀芹情绪平复了下来,便离开秀芹家。

秀芹止住哭,她带着哭腔斥责朵梅:“庙里挂功德,我哪次不给你挂几十的功德钱,没有诸佛菩萨保佑,你好过?”

秀芹这一问,却把朵梅的苦问出来。

听秀芹说到好过,朵梅就感到自己委屈,她心中的委屈无处可诉,也不能诉。朵梅心中的苦闷又能跟谁说,说了又能怎样。当初是父亲生拉硬拽地把她朵梅从李酒钱家整回来的,是她主动又跑到李酒钱家的。现在,李酒钱整日只会吃酒,一吃酒就醉,一醉酒就打人,不是和村里人打,就是和她打,打够了,酒醒了,他李酒钱只会在家门前的柿子树下睡懒觉。这一切,朵梅在默默地承受着,她从来没在秀芹面前埋怨过,更不敢在库明忠面前提起。有时,朵梅也会这么想,要是当初,秀芹不用扁担打她,也许,她就不会跑到李酒钱家。

在秀芹和朵梅的说话间,秀芹家的大门被人推开。

“给是秀芹家?”三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张口问。

“是呢!”秀芹忙站起来,走进堂屋,拎出三个草墩子。

“我想来请请你,我家老倌病了好长时间,吃了好些药,一点效果没有。”

“我也想来请请你,我家我姑娘也是不好,打针吃药,一点作用没有,一夜到亮的不好过。”

来人开门见山地说着,语气小心谨慎,像是怕得罪秀芹一样。

“噢!”秀芹舒展眉头,她走到水池旁,洗了洗手,再到堂屋里取出三炷香来,让第一个讲话的中年妇女在香竹上连哈三口气。

中年妇女虔诚地在香竹上连哈三口气。秀芹接过中年妇女手中的香竹,把香竹在中年妇女的头顶上绕三圈,然后再回到堂屋里,把香竹插在香炉里。

秀芹在供桌前烧了些纸钱冥币,把供桌上的香灯点燃,叽哩哇啦地唱了一回。在堂屋外面的人,个个脸色凝重,豆大的气不敢出。

“进来!”秀芹用变了调的声音喊,好像声音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中年妇女惶恐而虔诚地推开秀芹家的堂屋门,缓慢侧身进了堂屋,然后将堂屋门轻轻关上。中年妇女轻步走到秀芹家的供桌前,虔诚跪下。秀芹在供桌旁又烧化了一些冥币,口中念念有词地念叨。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地藏王菩萨,天上地下的诸佛菩萨,各路神灵,还有我爹,我今早化金化银给你们,你们拿着我化给你们的金银,从山来么山走,从水来么水去……”

秀芹捣腾了一会儿,整个堂屋烟雾弥漫。

几分钟过后,秀芹家的堂屋里传出秀芹的说唱,说唱过后,秀芹声音哽咽嘶哑,全身抽搐,在堂屋外面的人屏息静听着,她们神情肃穆,怕得罪了神灵。

起先,她们听到一个男老者的声音,声音里有斥责,咒骂。紧接着,她们便听到中年妇女颤抖地说:“老爹,你孙子他爸爸错了,我叫他改,我回去就去买给你,你给他的病好起来。”

“问你给听真?”秀芹又唱起来。

“听真,听真,”中年妇女诚惶诚恐地说。

就在这一刻,堂屋里似乎有三四个人在同时在讲话,把等在堂屋外面的人唬了一跳,面面相觑,都有惧色。

秀芹的堂屋门开了,中年妇女出来,一脸高兴。中年妇女跟等候在秀芹家堂屋门外面的人小声说道:“我家那个死老倌,小时候,经常撒尿在他老爹的烟筒里。刚才他老爹说要让他到街上买个烟筒,再到他坟山上烧给他。”

等在门外的两个女人,听了中年妇女的话,先前对秀芹抱有的点点怀疑荡然无存,她们对秀芹一下肃然起敬,神情随之凝重起来,不再像来时的坦然。

一个多小时过后,三个中年妇女,脸上的凝云顿解,个个脸上有喜色,临走时,她们每人给了秀芹六十块钱,称之为应事的香火钱。

三个中年妇女走后,秀芹在朵梅面前得意地说:“才一早上,就整得一百八十块钱。”

朵梅说:“反正我就是不信,除非我真的看见。”

“嗯!”

秀芹哼了一声,一脸的不高兴,她走进灶房,舀了一碗饭,大口吃着。

“我要走了,家里还有好些活计呢,”朵梅说着,站起身来。秀芹大口嚼着饭菜,没搭理朵梅。朵梅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走出灶房,离开秀芹家。

朵梅回到家时,李酒钱正躺在家门口的一棵柿子树下,身下垫着一件蓑衣。李酒钱呼呼睡着,他上身穿着一件迷彩服,下身穿着一条蓝裤子,脚上套着一双解放鞋。显然,酒又吃醉。

李酒钱凌乱的头发卷曲着,脸上满脸的污垢。这个从来不刷牙的男人,已经几天没洗脸洗脚。朵梅没理会李酒钱,她背起一个竹篮子,扛着一把锄头,走出家门,她要到菜地干活。

柿子树下的李酒钱,呼呼啦啦睡了一阵,几只苍蝇在他脸庞上起起落落,最后把他弄醒。

“杂种!找死!滚过去。”

李酒钱骂了一声,甩开手臂,把爬在脸上的苍蝇赶开。李酒钱睁开胀鼓鼓的眼睛,白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李酒钱躺在蓑衣上,朝着柿子树直愣愣地呆看一会儿,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走进灶房,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咕呱咕呱地喝下,多余的水,顺着他的嘴角一直下淌。最后,流在他的解放鞋上。

日头偏西的时候,朵梅从菜地里回来。李酒钱从灶房里拎出一桶猪食走到猪厩,把猪食倒在猪槽里,两头半大的白猪欢快地吃起食来。李酒钱从猪厩折身回家时,朵梅走到灶房门口。

“咋还不煮饭?又到哪里游荡去了?”李酒钱责怪朵梅。

“我像你,一天只会在蓑衣上睡,我才从菜地里锄草回来呢。”

朵梅回了李酒钱一句,李酒钱没有吱声,他走进堂屋,把一个电热水器的开关摁下,然后再走回灶房,大声喝道:“你以为老子就闲了一天,你眼睛瞎了,你看看大门外面那捆柴,还是老子今早扛回来呢。”朵梅没有啃声,把一些干树叶送进灶膛里,划燃一根火柴把灶膛里的树叶子点燃。

朵梅说:“明天早上再去扛点柴回来,不要一天只会睡,多扛点干柴回来,到时候,找一架马车,拉点柴去给霞菲她外婆。”

“哦!那个鬼老奶,精神好得很,一天雀神怪鸟,神了鬼了的,她咋不自己去山上背?”李酒钱有些不情愿地说。

“她的腰杆就是因为背柴才摔伤,现在腰还佝偻着,你让她咋背?”朵梅反驳道。

“没本事,就不要养猪,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天不人不鬼的,干脆叫她吃点香火算了。人家说,心好嘴不好,信佛也白了,像她这种人,嘴不好,心不好,还吃什么斋,念什么佛,只会愈来愈倒霉,莫要带害我们。”

李酒钱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朵梅没有再搭理他。

李酒钱从房檐下取下一根竹竿,竹竿的一头是一柄用钢丝做成的鱼叉,他用手在鱼叉上用力拉了拉,确认鱼叉很牢固地套在竹竿上,然后才把竹竿靠在灶房的墙壁上。李酒钱又进到堂屋,沏了一杯茶抬着走出堂屋,他站在灶房门口喝茶,喝一口茶,就把嘴里的茶叶棍吐到地上。

李酒钱连喝几口茶后,他瞟了一眼灶房,灶房里,朵梅正在削洋芋。

“你妈老奶,前两年玩豆腐,现在又玩鬼,翻着花样的玩。”

李酒钱说完话,又往灶房里瞟了一眼,见朵梅还是没搭理自己,就抬着茶水走回堂屋。

吃过晚饭,李酒钱邀约了两个村里的闲汉到村外的河里,坝塘里,用鱼叉叉牛蛙。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酒钱和两个闲汉提着编织袋半口袋牛蛙回到李酒钱家。接下来,李酒钱他们烧火,杀牛蛙,他们用手活生生把牛蛙的皮剥下。被剥了皮的牛蛙,脚还在一蹬一蹬的。

半个小时候后,在朵梅家厨房里,李酒钱和另外两个男人围着一盆煮熟的牛蛙,每人一大碗劣质白酒,吃着,喝着。自从李酒钱回到家,朵梅就醒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楼下,三个男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挨大嫂叫下来吃点牛蛙,”一个男人说。

“她带着娃娃睡了,莫要管她,”李酒钱说。

“来,吃酒,”另一个闲汉抬起酒碗。

“今晚收获不小,整了这么大一盆,咋吃得完,”一个闲汉得意地说。

“今晚天黑,蚊子和虫虫多,牛蛙肯出来,”李酒钱说。

“吃这条大腿,待会才有劲呢。”

“嘿嘿!”

一个闲汉说着,把一大条牛蛙腿夹起来,放到李酒钱的菜碗里,另外一个闲汉淫笑起来。

酒不知吃到什么时候,三个男人吃了一碗又倒了一碗,在他们面前,是三堆散乱的细小的白骨。

两个闲汉走后,李酒钱踉踉跄跄,走上木楼。挨近朵梅的床沿,李酒钱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朵梅拉亮电灯,李酒钱醉醺醺地看了朵梅一眼,一把掀开被子,朵梅的大半个身子裸露出来。

“去洗洗你的脸和脚,脏!”朵梅一声大叫起来。

“老子挨你睡了这几年,你见老子什么时候洗过脚,”李酒钱骂道。

“一点都不讲卫生,”朵梅怨声道。

李酒钱翻身扑在朵梅身上,用力拽着朵梅的内衣。朵梅使劲将李酒钱掀开。

“我再说一遍,洗洗你的脚,几天不洗脸不洗脚,一个房子里都是你的脚汗臭。”

朵梅忍无可忍,大声嚷嚷起来,她不想再这样和李酒钱睡。前些天,朵梅到镇上妇幼保健站例行妇检时,医生告诉她,她得了妇科病,是长期不洁的夫妻生活造成的。医生告诉朵梅,夫妻双方要做好个人卫生,不然后果很严重。

遭到了朵梅拒绝,李酒钱更加恼怒,他又再次扑向朵梅。朵梅又一次把李酒钱掀翻在床。恼怒的李酒钱从床上挣扎起来,朝朵梅大声咒骂。

“我知道了,你是嫌老子老了,哦!是啰,老子今年四十岁,你才二十六 岁,怪不得,你跟村里那些小伙子眉来眼去,别人说我还不相信,今晚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信了。”

李酒钱愈骂愈来气,他就像一只击败的公狼,眼珠子充满血丝。

“你听哪个嚼舌头,明天叫他来当面说清楚,”朵梅怒吼道。

李酒钱再次扑向朵梅,这一次,李酒钱把朵梅的内 衣 内 裤强行拽下,丢在楼板上。

李酒钱从衣柜里找出一把匕首,把朵梅的内 衣 内 裤像穿冰糖葫芦一样穿在匕首上,送到朵梅的眼前,恶狠狠地骂道:“如果再让我听到点什么风言风语,哼哼!这就是你的下场。”

李酒钱说完话,把匕首连同朵梅的内 衣 内 裤丢在床上,踉踉跄跄走下楼。李酒钱走到门前的柿子树下,躺倒在白天他所睡过的那件蓑衣上。

楼上的朵梅,委屈的泪水簌簌滴落。朵梅想放声大哭,库明忠当年咒骂她的情形又在她的心田里回荡。朵梅强忍住泪水,没哭出声来,那把穿透她内 衣 内 裤的匕首,就像扎进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难受。

半夜,朵梅家的狗悄悄溜进她家灶房,把地上的牛蛙骨舔吃得干干净净。狗从灶房里出来,看见李酒钱睡在地上。李酒钱酒气正酣,他呼啦呼啦打着呼噜,不时还哒哒嘴。狗绕着李酒钱走了一圈,见李酒钱没反应,便站在李酒钱的面前不动,一个劲地晃动着尾巴。李酒钱嗒了两下嘴,又呼呼地睡着。这时,狗把嘴凑近了李酒钱,在李酒钱的嘴上方嗅了嗅,然后朝李酒钱的嘴舔了舔,又绕着李酒钱走了一圈,把嘴凑到李酒钱面前,坐卧下来,守着它的主人。

“朵……梅,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我……我是怕你变心,我才这样呢,我也想把日子过好,太难啦!我也不想这样堕 落,一句话,太难啦。”

李酒钱梦呓着,狗又在他脸上,嘴上舔了几下。

“朵……梅!你莫要嫌我老,我要给你过好日子。”

李酒钱说着梦话,一只手搭搂在了狗脖子上,狗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李酒钱的手落在了地上,他的手指来回轻缓地抓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莫跑!”

“莫跑!”

“莫跑!”

漆黑的夜里,李酒钱一声一声地呢喃着,声音一声比一声细小和微弱,渐渐地,李酒钱又呼啦呼啦响起鼾声来。

早上,天渐渐放白,远处山林里的鸟雀叽叽喳喳叫开。李酒钱猛然醒来,他一骨碌从蓑衣上爬起来,满脸愕然,他在想自己是睡在床上的,怎么会睡在蓑衣上呢。

李酒钱四下看了看,似乎回想起一些事情来。李酒钱又倒在蓑衣上,他光着脚丫,脚丫处积满污垢。经过一夜的折腾,李酒钱的头发更加卷曲和凌乱。他的女儿霞菲和儿子秋瓜从楼上走下来,在院子里和狗玩耍。

“霞菲,舀点水来给我吃,”李酒钱大声叫道。他八岁大的女儿,跑进灶房,打了一瓢水,晃晃荡荡地走到他身旁,把水瓢递给他。

“告诉你妈,我要到山上扛柴。”李酒钱说着,咕呱咕呱把瓢里的水喝完,把水瓢递给女儿霞菲,拿着一把砍刀,走出家门。

朵梅双眼浮肿,她爬起床,找了一身衣服穿着,走下楼。朵梅看见女儿霞菲和儿子秋瓜正在和狗玩耍。狗正在用舌头舔儿子的脸。朵梅气愤地学着秀芹的口吻骂起来:“短命鬼,还不把你小弟带过来呢,咋这个脏。”

朵梅骂了女儿一句,走进灶房,把李酒钱用过的碗筷收拾起来,放在一个盆里洗。

秀芹早早地起来,她推开大门,打开堂屋门,把供桌上的三盏香灯点燃,又点燃几炷竹香,再把香火插在香炉里,口中默默有词地祷告着,乞求诸佛菩萨保佑她,给她带来新的生意。

从三里河大路上走过的人,一眼就可以看见秀芹的堂屋,就可以看见秀芹的供桌,还有供桌上罗列着的各种泥塑神像。

秀芹跪在供桌前,祷告一会儿,她走出院子,走出大门外,向村里的大路上张望。杨家二嫂刚好路过秀芹家门口,她看见秀芹神神秘秘地东张西望,问道:“看哪样?”

“今天早上会有人来找我应事情呢,刚才我点香灯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今天早上,我家供桌上,香炉里的灯花好看。”秀芹带着神秘而夸耀地说。

“有这样神呢?”杨家二嫂很是怀疑。

“嗯!你不信,你等着瞧,”秀芹语气肯定地说。

“我还要回去做活计呢,”杨家二嫂说着话,离开了秀芹。秀芹又走进堂屋,近身靠近供桌,把脸凑近供桌上的香炉,再把香炉里燃着的灯花细细地看了一遍,自信地说:“今早上,还有人来找我应事情呢,你瞧瞧,这种灯花,多好看!”

秀芹走出堂屋,堂屋门依然开着,堂屋里的烟雾扩散开来,缥缈着四处扩散,浓浓的香火味,在大路上就可以闻到。

秀芹一直在灶房里等着来人,直到吃早饭时,也没见一个人来。秀芹开始有点担心,带着几分怀疑,她重新再走进堂屋,又仔细看了香炉里的灯花,自语道:“怪啦,怪啦,多好看的灯花呢。”香炉里的灯捻子,上面跳跃着一团红彤彤的火苗。

“唉!……”

秀芹叹了一声,走出堂屋,回到灶房,在灶房里开始煮饭。

直到秀芹吃完早饭,也没见一个人来找她。在日头偏西的时候,秀芹从地里做活回来。她老远就看见一个老妇站在她家门口。

秀芹立住脚,向大门口看了一会儿,在确定老妇没有要走的意思,秀芹容光放彩,她疾步走向老妇。还没等那老妇开口讲话,秀芹嘿嘿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要来了,我等了你一大早上。”

那老妇听秀芹说,心里的疑团顿解,她像找到一剂解药,对秀芹的话毫不怀疑,信以为真,很是高兴,秀芹连她要来都能料到,自己的事情秀芹肯定也能办好。那老妇这样想着,跟着秀芹进了家。

秀芹神神鬼鬼的事,在三里河村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三里河周边的村落就知道有秀芹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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