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网球部三王子
她叹了口气：「老实说我还不敢肯定，不过从这几天看起来你确实不太像。我总觉得会做这种事的家伙就算没胆承认，想要推卸责任，也一定会有点内心暗爽的样子。而且一般人也不会像你这样认真寻找犯人。」
我有点意外原来我自己的行动也被人默默观察了。
「谢谢妳的信任。那么我可以请问一下吗？当日妳和另一位受害人，能不能感觉到被多少个水弹扔中？」
「其实我也有跟学姊聊过这件事，我们觉得是有两三个。但坦白说当时太突然了，我也对自己那一刻的感觉没什么把握。」
「但妳们都觉得是从上方掉下来的，对吧。」
「对。」
「妳们有没有任何可能跟人结怨呢？」
学妹噗地小声笑了起来：「真像电视剧里的警察问话……没有，我和学姊都想不起有这种事。除非是暗中得罪了人但我们不知道的啦，但我实在想不出来。」果然。
如果是为了复仇，就不会只用水溶性颜料的水，而是直接用更难清洗的油漆甚至带黏性的颜料。
还有什么比害到女生被迫剪掉头发更残忍呢？如果犯人对两女怀有仇恨，就有可能会那么做。
当然，如果是真正的深仇大恨，就有可能是世伯说的会对身体做成真正伤残的袭击，但那就已经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真正正的社会罪犯了。
而且两位受害人似乎未有受到恐吓的反应。
显然她们也一头雾水想不出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否则当天一见到我，应该就会先迫问我「是否替某某人做这种事」。
可见她们都没有先想到自己被怨恨攻击的可能性。
自己不知就里而被人怨恨的情况当然还是有的（例如我现在就莫名地被犯人针对着），不过目前看来，还是「无聊的校园恶作剧，且犯人随机挑选受害人」的机率比较大。
我不是没怀疑过犯人也有可能是女生，但如果是恶作剧，就比较似是异性所为。
也就是说，她们被扔中的原因，很可能就只是因为她们是女孩子而且不幸地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那天妳们为何会经过那里？」学妹脸上一红：「我和学姊去看完网球部的人练习，正要离开。
原本我们还打算之后一起去宽帽街逛街，结果那天只能回家不断洗头洗澡。」
「妳们不是网球部的吧？」
「学长不知道吗？网球部三王子超受欢迎啊。」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我知道，其中一个就是我们班的阿龙。
总之，这样看来，她们应该是蛮经常在固定的时段经过那里，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法预测。
目前还不能完全抹除犯人是故意选择她们的可能。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也不妨告诉你了，」她喃喃自语般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地朝我双手合十，
「其实我和学姊在打赌你是不是真凶，我选了你不是，所以学长请你加油找到犯人吧。」
「谢谢……」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谢，但除了嘴角抽搐好像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反应，
「我可以八卦一下妳们要赌什么吗？」
「蛋糕。宽帽街新开的人气咖啡店，每日的限量蛋糕，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成功排到队啊！」好吧，这听起来是比章鱼烧切合一般少女的口味。
果然只是普通的女生。于是当天下课后我特地绕到网球场去找阿龙。
那家伙一看见我，就暂停练习走到场边，一脸灿烂笑容：「唷，这不是歌真的男朋友吗？」
「男、男男男朋……你听谁乱说的？」猝不及防一记近身球害我阵脚大乱。
「咦，不是吗？看你们感情那么好玩侦探游戏。」他摸了摸下巴，
「哦，我懂了，单恋是吧。加油。」是有这么明显吗我……那为何当时人完全没感觉。
「咳，别说我的事了。你知道早几天的水球事件吧，那两个受害人是否会经常会来这边？」我用手机展示她们的照片，我问学妹拿的。
「哦，是有点眼熟，但我没办法认得她们每一个，毕竟人这──么多。」他随手一挥，指向网球场围栏外的那一大堆女生，以及她们夸张的应援物品。
印上照片的毛巾、扇子、名字闪光板……根本就偶像应援团的规格。稍微有点夸张。
「喂，阿龙，别在排练中途偷懒啊。」
「这是你朋友？」两位仿佛自带闪亮滤镜的俊美男生拿着球拍走过来搭着阿龙的肩，场外的女生牵起更大的尖叫。想必这就是网球部三王子了。
「是我同班的同学，想来问问那个水球事件。原来被扔中的女生好像是我们的粉丝。」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竟然对我们可爱的支持者出手！」
「各位小姐出入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妳们受伤了我们会很心痛。」说着他们已经面向了粉丝，女生们尖叫四起我完全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在附近见过可疑的人，特别是男性。」
「棒球部。」三人异口同声回答。「那些大猩猩绕场跑步时总是用可疑的目光打量我们的粉丝。」
「总是一身臭汗味，连使用止汗剂的常识也没有。真不想共用一间更衣室。」
「呼喝声听起来像野兽一样，非常骚扰我们练习。」才三句话我就明白网球部跟隔壁棒球部有多不咬弦，很简单明了的关系说明。
「除此以外呢？」「应该没有了吧。我们这边就只有网球部的教练和成员会来。学长们要应付考试，最近都很少出现。」
网球部的教练是从校外聘请的，每周只会过来三天，案发那天没有过来，可以排除嫌疑。
「话说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网球部吗？看你也挺有潜质的。今年我们有两位学妹，都长得很可爱。」
三人中站在Ｃ位的学长指了指正在后面对打的两个女生。
「别逗他啦，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阿龙摇头。
「没关系，这年代粉丝都很理性，偶像有男女朋友没相干。」原来你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偶像而不是运动员啊。
「喂，」阿龙说着把用过的毛巾抛给一位突然出现的男生，「顺便帮我洗一洗吧。」
「好的阿龙学长。」那男生随手接过，其貌不扬的脸上拉开浅笑。在那三个仿佛会把网球场变成舞台的网球王子身后，这位外表相对平平无奇的男生，存在感薄弱到我现在才注意到他。
「这位是？」
「是我们一年级的学弟。别看他外表傻傻的，球技还蛮不错。」
「但是最近好像有点退步。喂，学弟，要加把劲才能追上我们的步伐啊。」
「不过他每天都会替我们收拾场地，真是个好孩子。」
那男生一直笑着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替学长们收拾是学弟的本份。大家的毛巾也拿来吧我顺便一次过洗。」
「感谢啦。」另外两人也把毛巾抛给那学弟了。
「我在附近看看就走，可以吗？」我问。
「没问题，随便吧。」
于是我再次打量网球场四周，这里与事发地点之间，除了隔着球场的铁丝网围栏，还有一排树木──就是歌真曾经爬上去的那边。
网球场本身很普通，一眼就能看光。我看着球员们练习，注意力渐渐落在某件东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