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和于石灰的对决,最终分出了输赢。
“恶龙,着法宝。”最后时刻,于石灰用完了他的竹筷,他将装竹筷用的小布袋从袖子里取了出来,口念真言,说声“收”,恶龙竟然很听话地被收进了袋子。
任云的真身,一条独角恶龙让于石灰给收了,就像一条大蛇被捕蛇的人装进了蛇袋子一样,任由它在里面挣扎,也无济于事。
于石灰降下云头,来到目瞪口呆的风云幻身边。
“任云呢?”
“喏,自己看。”于石灰将小布袋扔到风云幻面前。
“啊!在这里面?”风云幻不敢相信。
“不错。里面这条看起来和蛇一样的东四,就是你的好大哥任云。走吧…”
“去哪?”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断肠崖,太虚峰。”
“啊…。这不是我仙师…?”
“不错。废话少说,把眼闭上。走吧你呢。”
于石灰揪住风云幻,就像拎小鸡一样,腾云驾雾而去。
风云幻人在空中不敢睁眼。没有任何感觉,不过是眨巴眼的工夫,就听得于石灰喊他。
“到了,睁开眼来。”
风云幻睁开双眼,只见前面是一座寺庙,脚下是悬崖,悬崖下是一片茫茫大海,一望无尽。
一长老从寺里出来。这长老看上去有近六旬,虽慈眉善眼,却掩盖不住点点杀气。长老迎着于石灰和风云幻过来。
“阿弥陀佛。你们来了?”
“来了。让你久等。”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里面请。”
风云幻不认识这位长老,又不便问,只好跟着于石灰进了寺庙。近到庙前抬头一看,原来这庙名叫“悔罪寺”。风云幻觉得这个寺名很奇怪。
进到寺内,各自落座。
“这一天早晚要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虚空长老看着风云幻,口念弥陀,一脸痛苦后悔样,这让风云幻再忍不住。
“大师此话怎讲?”
“阿弥陀佛。施主寺后洞中一瞥,便知全部。”
“这后面有山洞?”风云幻看向于石灰。
“不错。我们不妨去看看吧。”于石灰起身,要带风云幻去看洞。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虚空长老叫来一个小和尚,要他领着于石灰和风云幻去看山洞。
小和尚领了法旨,前面引路。
步出悔罪寺后门,风云幻跟着小和尚,行不百步远果有一山洞。这山洞,看上去常有人进出,似乎被收拾整理过。
“施主请。”小和尚站住,双手合十,示意风云幻进去。风云幻答应一声,进了山洞,却发现于石灰和小和尚没进来,复返身来问。
“你们为何不进来?”
小和尚:“阿弥陀佛。这是施主的私事,出家人多有不便。”
于石灰:“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风云幻迟疑了一阵。经过任云一事,风云幻不敢轻易信人。
“怎么?连我都信不过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我若要害你,也就不会一路上保护你救你了。去吧。”
风云幻觉得于石灰的话说得对,遂打消了疑虑,朝洞深处走去。走了二三百步远,突见前面有一尼姑盘腿而坐,微微烛光下似曾相识。
风云幻轻轻来到尼姑面前仔细一看,悲喜交加,忍不住脱口直呼。
“蝶儿…。怎么是你?”
不错,这个尼姑正是花小蝶。花小蝶缓缓睁眼,似乎不认识风云幻。
“施主你认错人了。”
“不不,我没认错。蝶儿,你…,你是怎么到这来的?让我好找。”
“阿弥陀佛。请施主不要打扰我为自己的父母守灵。”花小蝶说完,又将双眼闭上。她这么一说,风云幻才注意到,前面竟是灵堂,灵堂上摆着三个灵位。
“销魂门门主李销魂之位。”
“销魂门天龙神兽之位。”
“爱子风云变幻之位。”
“风云变幻…?我长子?”风云幻看迷糊了。
“恩师,天龙前辈…。我儿…”眼前的情景,让风云幻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怆大哭。一旁的花小蝶也是没忍住,偷偷落泪。
风云幻灵位前久跪不起,当他起身时,花小蝶忙将眼角之泪擦去。
“蝶儿,跟我走吧?”风云幻欲拉花小蝶,不想花小蝶回避拒绝。
“阿弥陀佛。我非什么蝶儿,贫尼法号‘虚净’。”
任由风云幻怎么说怎么哀求,虚净就是不理不睬,最后索性念诵起了经文。
无奈,风云幻只得又朝李销魂和天龙神兽、还有长子的灵位鞠躬,算是告别。
一步三回头,风云幻依依不舍离开了虚净。待出得洞时,洞内诵经声立断,虚净从袖中取出儿子朱见燊的遗物玉麒麟,悲伏而泣。
“痴情总是遇无情,无情皆因曾痴情。”花小蝶心中无限感慨,泪如泉涌。
风云幻回到寺内,看到的一幕更让他心惊胆战。原来,虚空老和尚坐化了,他盘腿安详地死去。
“这是怎么回事?”风云幻问正在处理虚空遗体的一众僧人,却没有谁回答他。
“你来。”于石灰带着风云幻出了寺庙,来到前面的悬崖边。望着悬崖下汹涌波涛,于石灰感慨万千。
“这里就是断肠崖太虚峰。那个‘虚空’大师,就是杀害李销魂四个人中的缪庆欢。这是南海断肠岛,离大陆万里之遥。”
又道:“缪庆欢杀了李销魂后,得遇佛门高人指点,深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便在这里盖了座寺庙,取名叫‘悔罪寺’,日夜思过悔罪,陪伴李销魂魂灵,以减轻罪孽。”
“竟然是这样?”风云幻很是吃惊。
“今见你来,虚空和尚自知无颜相对,觉得是时候了决一生的罪孽,便坐化而去了。”于石灰告诉了风云幻事情的真相。
“唉…。我也无意杀他,他又何苦这般?”听完于石灰的话,风云幻极其感慨。
于石灰:“所有的谜都解开了,你也应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
“从哪里来,回那里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吗?你无父无母不觉得奇怪?”于石灰笑问风云幻,风云幻摇了摇头,苦笑。
“不知道…。但我想我应该有父母,不然我打哪来呢?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有那个任云,也没听说过他的父母是谁。你这一提,倒让我奇怪了。”
“不奇怪不奇怪。闭上眼,我带你去见你的父母。”
“真的?你认识我父母?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嘿…,只怕你在吹牛吧?”
“吹不吹牛,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牵着我把眼闭上。不行,你会偷看。”于石灰取出一块布,将风云幻的双眼蒙上,检查了一遍,感觉蒙牢了这才放心。
“抓稳了。”
风云幻紧紧抓着于石灰的胳膊,唯恐没抓稳会丢了性命一样。
什么感觉都没有,根本就是原地不动,过了好一会儿都是这样。
风云幻感觉让人给耍了,气得把布扯下来睁开双眼,却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