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一心记挂着烛生的病,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说是要仔细查阅师傅给的那本手札,谁也不要打扰。
而这个谁,也包括平安。
平安知道,她是个谨慎的性子,每日给她送饭送水,其他时间,便在隔壁屋里守着她。
李正的情况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下床。
至于那位红颜知已,李正没有为难她,在取得凤七七的同意之后,便将人给送回了苏州。
听可晴说,那位红颜知已虽然还是难忘旧情,但李正似乎同她说了什么,几经思量之下,还是决定放手,离开这伤心之地,并答应以后不再出现,来打扰他们。
凤七七与李正,似乎关系缓和不少,少了几分刻意的疏离,倒是多了几分微妙的变化。
或许是李正的态度让凤七七有所改观,也或许是李正奋不顾身的保护,让凤七七心软了下来,总之,是个好现象,若是凤七七能不那么执拗,或许,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平安听了不禁为两人感到有些开心,也希望,他们都能有个好的结果。
“师妹这两日,没怎么吃好,睡好吧。”
看着平安面带忧色,可晴倒是见惯不怪了:“不必太过担心,这丫头就是这样的,从前有什么疑问,或许想不痛的疑难病症,她并不第一时间向我们求助,而是喜欢自己先想法子解决,实在不行,才来找我们,正因如此,师傅才格外喜欢她,将自己那本手札也给了师妹,只让我们几个羡慕的很呢。”
“嗯,只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我见她屋内的灯彻夜亮着,怕她太累。”
平安了然一笑,只是面色依旧不肯松上一松,生怕她当真累到自己。
可晴知道他是担心师妹,于是给他提了个主意。
“小师妹最喜欢吃五味羹了,我见这里的厨子手艺不错,要不你也学一学,五味羹最能安神补气,要是到时候师妹知道,肯定开心。”
平安一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正愁不能为她做些什么,能为她学一道五味羹也不错,于是便立刻转到厨房,开始学着做羹。
只是这下厨一事,虽然看着容易,但要想做得地道,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平安跟着厨子学了许久,方才学会。
岁岁连着翻看手札,终于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抬头看看,竟然已是第二天的深夜,好在,不负重托,到了明早,便可准时给烛生回信了。
一想到这,岁岁不禁松了下来,后知后觉,方才觉得自己肚子饿得慌。
只是这个点,灶台恐怕早已熄火,只能将吃点水果点心垫垫肚子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平安恰到好处地出现,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他在隔壁等了许久,见里头有了变化,才敢进来。
“累了吧,想来是肚子饿了,来,给你准备了吃的,吃完了早些休息,明日晚些,等你睡饱了,咱们再出发。”
平安温柔地看着她,笑笑。
岁岁有些惊讶,忍不住问他:“你只关心这个,我以为,你会问我,有没有找到答案。”
平安笃定地微笑:“我相信你的能力,相比较而言,我更关心你的身体。”
说着,便将她拉着坐到了桌子前,麻利地将食盒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
除了五味羹,平安还细心地准备的盐梅,并一碟子松软的牛乳糕,还有她爱吃的蟹粉小饺儿。
“好香......”
岁岁看到吃得,忍不住有些开心,急忙尝了一口五味羹,又拈起一枚盐梅,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这羹果然做得地道,只是这个点了,厨房难道还没熄火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平安也不急着给自己邀功,而是问她这羹好不好吃,合不合她的胃口。
“好吃,十分地道呢。”
岁岁不吝夸奖,又尝了几口,夹了个蟹粉小饺,放进嘴里,待吞下肚,才发现平安似乎笑得十分得意。
“怎么了,倒显得,你比那厨子还要高兴,莫不是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让我猜猜,是不是你说动了厨师,让他连夜给我开小灶了?”
“不对不对,再猜猜看。”
平安托着下巴,让她再猜猜。
岁岁想了想,不禁有些不信:“这些,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就是我做的,我还特意请教了厨师,以后便是回家,也能给你做你爱吃的羹还有小饺糕点了。”
平安有些得意,若是他身后长了条尾巴,只怕现在能翘到天上去。
“那很厉害啊,我都没有吃出来呢,看来,下厨一事,你还挺有天分。”
岁岁不禁有些高兴,忍不住夸他,这让平安更回开心,忍不住嘴角咧得更大了。
到了第二天,平安等她睡饱,又吃了早饭,才允许她出门,也不走路,而是用马车将人给带了过去。
岁岁被他心细照顾着,不禁心中甜滋滋地,比吃了蜜糖还甜。
等两人到的时候,烛生已经等候多时,周筠也没有乱跑,陪着烛生。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相比较烛生的忐忑不安,周筠快人快语,抢先替他问了出来。
“嗯,是的。”岁岁也不同他们绕弯子,将自己所得出来的结论仔细说给他们听:“在师傅的手札上,确实记了与你情况十分相似的病症,我也多方查证,才敢肯定这一点,这病症与其说是天灾,倒不如说是人为,是有人刻意为之,简单来说,便是有人趁你昏睡之际,造成你的脑子有所损伤,然后借着损伤,将一种特殊的病菌用施针的方法通过穴道侵入,导致你这病,看着像是因为损伤造成的失忆,但却与失忆有本质上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烛生忍不住插话,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觉得许多事情,我不是我记得了,而是,被打乱,导致我无法将这些碎片联系起来,甚至,一些我本该知道的,都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对,之前我们试过,就比如,这书上的字,他都识得,但组合起来,句子的意思便不知道了。”周筠接着补充道:“而且,我选得还有最浅的书籍,便是那孩童都会的三字经,也是这样。”
“这正是那人的恶毒之处,这样一来,即便任凭烛生之前多么聪明,如今,也差不多是半个废人,而且,这种况情,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只怕,会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