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允许有伤害太平的存在,那么你就把这份毒酒喝了吧,因为自始至终伤太平最深的人都是你。”
武后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毒酒端到上官婉儿的面前。
上官婉儿回想起这短短的一生,自己的确是伤太平最深的人,或许自己不在了太平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将毒酒接过一饮而尽,却没等来意料之中的疼痛和毒发身亡。
“希望你护太平的心一生都不会变,不要让本宫后悔今日放过你。来人上官婉儿心怀不轨论罪当诛,念其幡然悔悟未铸成大错施以黥刑,以儆效尤戴罪立功。”
谋逆这么大的罪武后都放过了那行刑之人也不是没脑子的,那还敢下重手仅在眉间稍作手脚。
“母后,太平求你了放婉儿一条生路好不好。”
太平竟一直守在那天牢外,见武后出来急忙上前求情,看着自己娇宠长大的爱女此刻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放下所有骄傲求情的样子,武后的内心是复杂的,生在帝王家最忌感情用事。
“要饶她一命也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此后与她不再相见。”
“好,好,母后只要你饶了婉儿我此生定与她不复相见。”
无论如何保了婉儿的命才是当务之急太平只能满口答应。
“母后要你发毒誓,如在与上官婉儿藕断丝连,上官婉儿便不得好死。”
不得不说知女莫若母,让太平拿自己发毒誓她都不会有半刻犹豫,但婉儿那是自己此生的珍爱之人是放在心尖上的太平不敢拿她冒一点风险啊。
“母后,我……”
“你若不愿,那上官婉儿今日必须得死。”
“好好……我太平在此向天发誓如我在与上官婉儿藕断丝连,便……便要上官婉儿不得好死……”
轰隆一声闷雷响起,瓢泼大雨落下似在替这对苦情人诉说不公。
太平央了武后在离宫前见了上官婉儿一面,那额头包裹的纱布刺痛了太平的心,也伤害了婉儿的傲骨,上官婉儿低头掩面不停地后退她不想自己这狼狈的模样被太平看到。
“婉儿,你看看我好不好。”
太平轻轻摩挲这上官婉儿的脸颊,想给予她一些安慰。
“太平,现在很丑会吓到你的。”
上官婉儿固执的低头躲避,她上天婉儿可以不惧天下人的目光,却唯独害怕在太平面前失态。
太平一直不停地摩挲安抚着,慢慢的抬起了上官婉儿的头。轻轻解开那包裹在额头的纱布当那一抹殷红的伤口漏出来后。
太平的心疼的抽动了一下,婉儿那么骄傲完美的一个人这对她来说得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啊。
“是不是很丑?”
见太平迟迟未说话,上官婉儿以为这伤口惊吓到了她,慌忙想要遮挡上。
太平制止住上官婉儿那慌乱的手,轻轻在额头印下一吻。
“不丑,婉儿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眼睛不会骗人,上官婉儿在太平的眼中看到的是满满的疼惜,当即忍不住眼泪便涌了上来。
太平命人拿来了点妆画眉的东西。
“婉儿可信我?”
太平拿起那画眉的笔要给上官婉儿化妆。
“嗯。”
上官婉儿闭上了眼,将自己交给了太平。
“婉儿,睁开眼睛。”
太平将铜镜放在了上官婉儿面前,只见镜中的自己眉间多了一朵梅花,不觉突兀配上妆容反而相得益彰,不仅如此还多了几分妖冶风情。
“婉儿,你应当与这寒梅一样傲立于人间的。记得哪怕余岁不在相见,亦要好好活下去。”
四目相顾无言,只余泪眼盈盈。
又是五年光阴,虽不复相见,但情寄与心从未相忘。
五年间英王李显被立为皇太子,高宗去世、英王即位为帝两月被废,武后登基称帝成为千古第一女帝,李唐宗室借机反之连累甚广,就连太平的驸马也被牵连而亡。
十年的夫妻纵然不爱也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自己四个孩儿的父亲。求情未果后太平终于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天之娇女又怎样自己想护的人不还是一个也护不住。
在武则天的安排下又急忙嫁给了千乘君王武攸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太平早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公主了,表面顺从实则背地里偷偷联系被废的庐陵王李显。
奈何武则天在位多年励精图治深得民心并未找到什么机会,于是太平便安排人给武则天上眼药召回李显重新立为皇太子。
终于在等待十多年后等来了机会,日渐迟暮英武一世的武则天晚年昏庸宠信张易之和张昌宗两位奸臣,朝堂之间一时怨愤四起太平借机联合朝中重臣让李显发动政变逼迫武则天下台。
“太平,没想到我防了你四位皇兄一生,最后却被你给拉下了台。”武则天落寞之情溢于言表。
“母后,太平从未想要对您如何,太平自始至终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婉儿罢了。可您偏偏要亲手打碎女儿的这唯一念想,太平不得不对您出手啊!”
太平帮扶李显唯一的一个条件便是将婉儿赐给她。
“呵呵,上官婉儿是我这一生犯得最大错误啊!你大哥英年早逝、贤儿非我亲生、显儿懦弱、你四哥自幼又太过平庸,唯你自幼才思敏捷、行事果决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婉儿有一句话说得对:治国明君何必局限于男女。母后我从来不觉得女子便要居于闺房的一方天地中,因此这皇位我早就属意与你。可是你却为了那上官婉儿一次次的让母后失望,我的本意是将其培养成你的左膀右臂,可是她却成了你的软肋。帝王是不能有软肋的我又怎能再容忍她,可惜啊你次次以死相逼要不然现在她早已是亡魂了。”
“母后,你要知道若婉儿不在了,那肯定也就没有现在的太平了。”
太平原以为和婉儿终于苦尽甘来,谁知那李显听信韦后挑唆,竟毁约将上官婉儿留在宫里掣肘太平。
“皇兄这是何意,忘了我们二人当初的约定了吗?”
“太平莫要着急,虽我封了婉儿为昭容,但你是朕此次登基最大的功臣朕特许你可以常留宫中。朕也是为你着想两个女子在一起终归是要被世人诟病的,婉儿成了我的昭容身份显贵自无人敢在议论她。这后宫是朕的天下你们无论作何只要朕应允旁人谁敢说什么?太平我们兄妹几人你最像母后、也最聪慧。只要你帮朕坐稳这江山,朕自然不会亏待了婉儿。”
这分明是明晃晃的威胁了,但太平此时后悔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