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墙褪色的高架桥耸立于东来市的某一老旧商业区,夜幕下的老旧商业区灯火通明,却没有太多人流,部分店铺老板更是在太阳下山后早早关门,例如中介店、洗车店。
老旧商业区曾经在20世纪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辉煌过,直至一座高架桥拔地而起,破了老旧商业区那原本浓郁的商圈氛围。
高架桥是商圈大忌:第一,它带走了过境车流;第二,它影响视野遮挡阳光;第三,是破坏了商圈的风水格局。
尽管如此,得益于整个东来市生气勃勃的商业气息以及独一无二的地域文化,老旧商业区里面的一部分店铺依然活得不错,它们是清一色的小规模经营门店,非连锁店,例如特色的小食店与凉茶铺。这部分门店,凭借良好的口碑在高度包容的东来市存活下来,而东来市城区的完善绿化以及大量“骑楼”的存在,也弱化了被高架桥遮盖门店之负面影响。
总结而言,老旧商业区虽然陈旧感满满,但依然存在生气,游客步行其中之体验感尚好。
罗小鲸把第二次交易的地点定在了毗邻老旧商业区的高架桥之上,时间为2005年万圣夜的晚上八点。罗小鲸如此安排,令王阳颇感意外。
上了年份的高架桥为双向车道,非单行,除了6条标宽的中央机动车道外,还有两侧对称的人行道,人行道并不宽敞,可以勉强容纳三辆自行车并排前行。另一方面,高架桥的绿化弄得相当不错,护栏、桥身、立柱、机非分隔带都种植着粗生粗养的野迎春(云南黄馨),这是一种喜阳畏寒、生命力顽强的绿色灌木。
东来市属亚热带季风气候,终年无雪,非常适合野迎春之生长。邻近初冬,气温骤降,夜风中的野迎春既没开花,也没结果,它们在路灯的映射下郁郁葱葱一片绿。看着车窗外面的云南黄馨,选择万圣夜亲自出马的王阳,深吸一口古巴雪茄,然后对前方的开车司机王福道:
“福仔,就以这个速度在外围兜圈,慢慢开,不用急,避免打草惊蛇。”
“收到,阳哥。”王福回应王阳。
此刻,时间为晚上七点五十一分,抽着古巴雪茄的王阳坐在一辆非常低调的白色桑塔纳里面,他一人独占了后排的3个座位。在桑塔纳的前排,除了在“必丰嘉园争夺战”中差点死去的司机王福,还有一直担任王阳贴身保镖、坐在副驾座的王川。
闻着雪茄二手烟味的王川如临大敌,他在那一晚带了两把枪出门。与司机王福专心开车、帮会龙头王阳悠闲抽雪茄不同,王川忧心忡忡地望向了夜幕下的那一座车流不息的高架桥。
抬首仰望的王川到底在看什么?
北风凌凌,月光惨淡。在那一座高架桥上面,一辆外观大气的黑色丰田霸道正缓缓爬坡,车子在即将行进到高架桥之最高处时,慢慢地靠右停泊,打起了双闪灯。
车上只有一个人,他是曾与罗小鲸交易过的王彪。
王彪停好车后,独身一人的他从越野车的驾驶座走了下来,丰田霸道的双闪灯映射着其190的庞大躯体。夜风中,王彪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车子后面,他左手掀起尾门,右手抓出三角架,麻利地把三角架安放到了丰田霸道的后方。
他奉王阳之命,在高架桥等待罗小鲸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