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营的房价不是很贵,80户型的首付也就二十多万元。邓爱华和张永刚两个人算了算,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还差九万多就够首付了。
前年前,静静的美容院进新设备的时候,跟邓爱华说钱不够,她给静静出了四万块钱,去年静静换新车,又从她这里拿走三万,邓爱华先后给了她七万块钱,至今没有还回来。
三年了,静静在她面前,从来没提过还钱的事,邓爱华更是不好意思跟她要,就这样一直拖到现在。眼下,自己买房子这么大的事,静静能不能资助一点暂且不说,总该把自己借给她的钱,还给自己了吧!
从来不向别人开口求援的邓爱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一咬牙拨通了静静的电话。
“静静我想在东营买套房子。”
“在东营买什么房子啊?离家那么远,来河口买吧!我给你打听着点,有合适的房源告诉你。”静静说。
“不行啊!艳艳在这边上学,她非要走读,我寻思租房子也不便宜,还不如买一套呢!买了,我也算是有个窝了。”邓爱华说。
“那行吧!你的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借点?”静静略一沉吟说道。
“你手底下有多少钱?”邓爱华问。
“我现在手上也没多少钱,凑够你的就不错了。你要是不够,我可以给你借点。”静静又一次强调了一遍,”借“这个字。
“借就不用了,我再想办法吧! 你光把我的七万给我转过来就行。”邓爱华没好意思说让她去借。
“行,你不着急用的话,到后天吧!后天我去东营有事,顺便去你家玩玩。”
“行,我不着急。”
“哎!奇怪,怎么转不出去呢?”两天以后,静静在自动取款机前嘀咕着。
“你过来看看是咋回事啊?咋给你转不过去呢?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静静转过身,对邓爱华说。
“那肯定是你卡里没钱了。卡里没钱你转个屁。”邓爱华说。
“不可能,我卡里有钱,不信你看。”说着,静静就查了一下余额。邓爱华在旁边瞥了一 眼,见卡里还有十多万。
当时,她心里就不是滋味了。静静借钱的时候,邓爱华可是把卡都给她了,花多少让她自己去取多少。可是,她现在的言行,真让人心寒啊!
“姐,张永刚跑了。他把买房子的钱,和我的首饰都拿走了。”五天以后,邓爱华突然打电话,对颜云说。
“啥? 怎么回事啊?你们前几天还好好的,张罗着买房子啥的,这变化也太快了吧?”颜云问。
“不知道啊! 昨天还好好的,我下班早,回家的时候就把车留给他开了,还是他把我送到公交车上的,我上车以后,他还嘱咐我说‘在车上别睡觉啊! 睡过了站麻烦,你跟司机师傅说一下, 让他到站告诉你。’”邓爱华诉说着。
虽然,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颜云还是从她的话语里,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和无助。
“前天,我手机短信提示,银行卡发生了一笔交易, 我又没花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他花钱来吗?他说,他也没花。还说去银行查查,我想跟他一块去,他说不用,让我在家等着,他一个人拿着我的身份证去查的,回来告诉我说,短信是骗人的。
昨天晚上我洗完澡,他跟我说,他不小心把我手机里的信息都删除了,问我咋办?我也没在意,就说:删除就删除吧! 也没啥用,现在,我在银行打了个明细看了看,发现他从两天前就开始各种转钱,看来是早有准备。”邓爱华说话的声音有点哽咽了,这是自认识她以后,颜云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的声音。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颜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即心疼又气愤邓爱华,又不知道怎么劝慰她。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看来”侠女“邓爱华也过很难过这个”情劫“呀!
“我也不知道啊! 静静说让我去报案。我去吗?”看来邓爱华和静静也通过电话了。
“那你先去吧!”放下电话,颜云的脑子里闪过两天前,张永刚找她问话的那一幕。
那天,颜云正在上班,张永刚找到她,问:“姐姐,邓爱华说买房的钱,是你借给我们的,你负责任地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刚计划买房的时候,邓爱华和颜云说过,自己有六万块钱的私房钱,张永刚不知道。自己要是全拿出来买了房子,就一点积蓄都没有了。
要是以后孩子花点钱啥的,怕张永刚再不高兴,所以,就想自己存着这点私房钱以备后用,就不告诉张永刚了,跟他说是借了颜云的六万块钱,让她看到张永刚时,说话注意点,别说漏了嘴。
“你还不相信她啊!” 想到这里,颜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就说一句是,或者不是,你知道这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未来,我把工资卡和我的一切都交给她了,她要是欺骗我,那就别怪我以后做事绝情了。
当时,颜云心里很矛盾。要是实话实说,证明邓爱华说了谎,肯定是不行的。要是顺着邓爱华的瞎话编下去,这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万一哪天让他知道了,不是更不好吗?权衡再三,颜云只能先硬着头皮说是借自己的。
“姐,你没骗我吧?” 张永刚又追问了一句。
“我骗你干啥? 我们都希望你俩幸福,你们也算是患过难的夫妻了,多不容易啊!凑在一起是缘分,好好地过下半生吧!” 颜云说。
没想到,张永刚还是做出了这么绝情的事。
“我也不是恨他,就是觉得他咋这么狠,还把用我身份证办的信用卡,也透支了五千。他一直对我很好,我对他也是真心实意,我们又没有闹矛盾,他还天天送艳艳去上学,接艳艳放学的,咋说变就变了?”邓爱华两眼茫然,见人就诉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没看见我吗? 二十多年的患难夫妻,还说变就变呢! 再说,二婚就是难啊! 你别净想这些破事了。爱咋咋地吧! 派出所不是已经立案了吗? 你就安心去上班,也别净窝在家里胡思乱想了。”颜云安慰邓爱华说。
“我不想去上班,以前他在的时候,总在班上晃来晃去的,现在突然看不见他了,我受不了。到现在,我还啥事都想让他去做呢! 就连他透支的信用卡,还想让他去还呢! 叫出他名字,才想起他走了。“邓爱华说着,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扭过头去偷偷擦拭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和洒脱,纯粹是一个怨妇在哭诉。这让颜云感到很陌生,也突生出很多的心酸和怜惜。
爱情是最不公平的,爱的越深就付出的越多,被伤害时也就会伤的越痛。陷进爱情漩涡的女人,就像放在了案板上的绵羊,眼睁睁看着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连挣扎都忘记了,或者说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一直沉醉在以往的那杯甜蜜的美酒里。
但是,现在的女性必须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封建制度下的古代,女人的婚姻和命运是有着巨大关系的。而在现代社会中,婚姻,只能算是生命旅程中的一个靓丽景点,绝不能把婚姻当作是人生中的全部。
聪明的人,会摆脱悲伤的婚姻,重新把生命演绎得更精彩,而被婚姻影响了生存质量的人,是愚蠢的。
人的思想,会随着环境和所接受到的新信息,而不断变化的。也可以说,人是最善变的动物。只不过,素质好的人,能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言行;而自制力差的人,就很容易迷失自己的初心。
所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要把婚姻和命运捆绑在一起。毕竟,一个人生命的旅途只有一次。婚姻,根本背负不起这个沉重,而漫长的旅程。
好的婚姻,能使生命获得快乐、是生活更加美好;而失败的婚姻,也只不过是一个悲伤的插曲,不要让它影响了我们生命旅途质量,洒洒脱脱走完全程,这才是现代女性该有的风采。
颜云觉得自己的婚姻的失败的,她曾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去维护裂痕。可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现在,她只能放下从前的一切,背起背包开启一个人的旅行。
邓爱华现在的处境和自己当初的情况差不多,颜云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她明白这个道理,并想帮助她走出爱情的阴影。
本来邓爱华是个爱热闹,不甘寂寞的人,吃、喝、玩样样精通,活得很洒脱。可是,自从跟张永刚在一起以后, 她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那个风风火火,敢作敢当,侠义心肠的奇女子,一下子变成了温柔体贴的乖乖女。可见爱情的力量有多么大。
“我一夜没睡,耳朵边总觉得有敲门的声音,好像是他回来了,我赶紧起来去开门,打开门门口什么也没有。我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一夜。”邓爱华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呆滞地望着门口。
“想起来了,他前天晚上还跟我说:‘我把你的首饰都收拾到一个盒子里了,以后别到处乱扔了,到戴的时候再找很麻烦。’睡觉时,还说我:‘你脖子里的链子,硌得我胳膊疼,你摘下来别戴了。’我当时幸亏没听他的,要不,还不把这项链也给我划拉干净了?”
“他用我的身份证,办了两张信用卡,我都不知道。”邓爱华语无伦次地絮叨着。
颜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只静静的抓着她的手,听她诉说。
这时,静静也过来了,她进门就开口骂邓爱华:“你傻呀! 你咋就这么相信他? 他回来,你还要他吗? 问你哪!”
见邓爱华没有回答,静静又追问了一句:“问你哪!”
“啊?我想杀了他。”邓爱华不知道是真没听懂 ,还是故意装作没听懂。
“你还要他啊?钱都没了,你还要他干啥? 他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 次, 回来也别要他了,让他滚。”静静咬牙切齿地说。
“找到他,我就把他送进监狱去,在监狱也比这样好,起码我知道他在哪里?这倒好,天天替他担心。 你们说,他能去哪里呢?” 邓爱华好像失去了理智。
“你不用着急,跑不了他,现在办啥事都要实名制,不管他干什么,只要一用身份证办手续,公安局里就能找到他。”说完,颜云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太苍白。
她知道,现在别人说什么,邓爱华也听不进去。她就像是那已经上了案板上的绵羊,眼睁睁看着张永刚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却忘记了挣扎。或者说,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深深地沉醉在以往那些美好的里。
上帝给人类的最大惩罚是什么?那就是给予了人感情!一个“情”字让芸芸众生魂牵梦绕,或生死相许、或彷徨痴迷,甚至不惜刀兵相见。
情,既感人,又累人。青年时为情所困,孜孜以求。有的甚至不惜荒废学业,导致遗恨终身。也不乏因情场失意,而奋起拼搏终成大事者。
正所谓:情,能催人奋进,亦能使人丧志。
邓爱华在情感的煎熬中,度过了六天,第七天早上,张永刚突然给邓爱华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张永刚声音嘶哑地说:他偷着去买彩票了,当时没控制住,一口气买了三千块钱的,没想到一注也没中。因为,怕邓爱华知道后和他吵架,就躲出去了,现在越想越后悔,求她原谅自己这一回,让她去派出所撤诉,然后,他回来和她好好过日子。
毫无悬念,邓爱华满心欢喜地去撤了诉,迎接张永刚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