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从浴神河北边来了不少船。打头的船的船头站着公孙尾天、公孙夜戎、冷立飚、韩梦越等人。
“那是谁,面相上就透着一股狠劲儿。”苍迎丝问。
“公孙尾天,你没见过。他是公孙夜戎的兄长。他也是来夺神钺的,为救关在死牢里的父亲。”
“那么多人都是他的人?”
“是。他肯定要和关岫、奚煜打。我们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这么说,这分成了三伙人,其他人是各自为战?”
“差不多。不管他们,我们看看热闹,不掺和这事。”
“我看神钺现世的消息会传遍两国,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加入这场混战。”
“这没法阻止。”
“这河水今日还算清澈,明日、后日怕是要变红了。”
“我可拦不住这些人。”
“你可以拿走神钺,他们就散了。”
“我不一定能拿得动它。我拿了它,这些人就会合力追我们。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林啸玉绕过了河边一个很大的水坑。这水坑里有块大石头,是从天虎谷掉下来的。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又黑黢黢的,很难看。
“阿姊,城内城外这些石头怎么没人动它们。我看它们是宝贝。”沈青姑想伸手摸一下石头,林啸玉赶忙转了个身。
“宝贝?我在天虎谷也没看出来,就是很普通的石头。”
“我们把它们分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肯定有人要。”
“这是个好主意。阿姊,不如我们以后就卖它好了。”柳絮乐呵呵地说。
“我们有大把的银子,这才是钱。还用卖这石头?什么时候我们没钱了,再考虑卖它们。反正这些石头也没人要,也没人动得了。”
“是啊,包袱里都是钱。”苍迎丝将包袱在柳絮和沈青姑面前晃了晃说。
“好啦!我们只是觉得好玩。”沈青姑笑嘻嘻地说。
“阿姊,我们赶快走,这里太可怕了。”柳絮说。
“走。”
林啸玉继续往北行,身后的公孙尾天已经和关岫的人对峙了起来。
她的西边,刺客们也没闲着,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人。
一二里过后,林啸玉才转向西边。这里人少了些,可多了些拿着棍棒打斗的人,甚至有的人空着手搏斗。
“这些人为何也打了起来,总不至于也是为了夺神钺?”苍迎丝问。
“人的本性,有点矛盾就争吵,吵不过三句就打。别人在打,其他人也不会干看着。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林啸玉放下了沈青姑和柳絮说。
“好像是这样。”苍迎丝笑了。
林啸玉拉着柳絮和苍迎丝,往西走了很久也没看到任池和虎子,内心有点忐忑不安。
“任池和虎子也该碰到我们了,可根本没看到他们。我登高看看。”
林啸玉右边有棵几丈高的树。她想像以前那样飘飘然上到树梢,可是试了两次依然还在地面上。
“你真不能直接飞上去了。”苍迎丝说。
“是。”
林啸玉抓住了一根树杈,脚踩树干,像兔子一样跳了上去。几次纵跳以后,她便爬到了一丈多高的地方。
“任池和虎子被朱雨霖带走了,我们去他的船上找他们。”
林啸玉搜寻了一下,发现任池和虎子之后,便跳了下来。
“谁是朱雨霖?”
“一个看上我的富家子弟,身边有两个高手,鸣岚子楚。这是两人的名号。”
“我在南禾城听说过他俩。他们为朱可富效力。这朱雨霖是朱可富的儿子?”
“对。他是这么说的。”
“那惨了。朱可富死了,朱雨霖可能还不知道。”
“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寿王下令诛杀的,家产充了公。”
“那的确是很惨。为何杀他?”
“朱可富富可敌国。或许为了夺他的家赀。我也只是听说,具体原因并不知道。”
“奚寿做得出来。我们去找他。”
林啸玉又背上了柳絮,抱着沈青姑往南走。混战还在继续,林啸玉边走边提防着四周一群疯狂的人。
震慑人的话,她不想再说第二次了。好在刺客们都很识趣,并没有人敢贸然攻击她。
苍迎丝却没有这样的待遇。林啸玉不得不阻止突然砍杀苍迎丝的人。
两人过了有水的深沟,又过了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船只,终于在靠近河西岸的地方找到了朱雨霖的船。
他的船破旧了不少,船西侧还有一个大洞。鸣岚正指挥着几个人修补它。
“谁把你们的船弄坏了?”
“噢,林姑娘,少爷说得没错,你真的来了。”鸣岚听到林啸玉的话转过了身来。
“不是你教他的?把虎子和任池带到这里。”
“我怎么会这样做!他自己的主意。他们在船篷里,我带你去。”
“不必,你忙你的。谁弄坏的?”
“偷东西的贼,防不胜防。这里太乱了。”
“是啊!”
林啸玉登上了船,和苍迎丝一起进了船篷。朱雨霖正和任池吃酒。虎子在啃一块儿生鹿肉。
“真是惬意啊!外边喊杀声震天,你们倒是吃起酒来了。”
“林姑娘,你终于来了!”
朱雨霖咧着嘴笑着试图站起来迎接林啸玉,可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把他扶了起来。
“吃多了点,吃多了点!”朱雨霖尴尬地走到了林啸玉面前说。
“坐下来吃酒。朱兄豪爽得很,送了我一块儿虎头玉佩,护身的。”
任池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下来在林啸玉眼前晃了晃。
“这是是非之地,我们不便久留。朱兄能理解吧?”
任池刚站起来,又很快坐了下去。林啸玉想生气,可还是忍住了。
“我船上安全得很。鸣岚子楚都在外边守着,谁能靠近我这船?”
“你的船都破了个洞,被偷了东西,你不知道?”
“那是小事,不过是丢了些金银,我这酒肉是一点没丢。”
“我们得马上走。”林啸玉低头说,“虎子,我们走了。”
虎子叼着鹿肉站了起来。
“别急,林姑娘。我有事相求。”
“什么事?”
“坐下慢慢说。”
“直说,天都要黑了,我们得回城了。”
林啸玉站着没动。朱雨霖想伸手扯林啸玉的胳膊,被沈青姑一巴掌打开了。
“那神钺是奇珍异宝,林姑娘可否夺了它给我?”
“那么多人抢的东西,我不抢。你想要,让鸣岚子楚去抢。”
“他俩虽然是高手,但是左斯那些人都是高手。两个人怎么夺得了。林姑娘的本事远远胜过这些人。你想要它,势在必得。”
“我没那么大本事,我刚被捉,差点死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我想救你。我不顾一切跑过去了,可鸣岚子楚把我拉走了。”
“多谢你费心。”林啸玉觉得很好笑,便在心里大笑了三声,脸上表现得很镇定。
“任池,别吃了,走了。”苍迎丝走过去,将任池拉了起来。
“这位姑娘是?”朱雨霖两眼发光盯着苍迎丝问林啸玉。
“你不要打什么坏主意。临走,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这姑娘姓甚名谁?”
“苍姑娘刚从南禾城回来。你家被抄了,你父亲被诛杀了。”
“啊?我不信!谁敢抄我家,杀我父亲!”朱雨霖先是愣了一下,又冷笑了一声,语调突然变高了。
“我也是听说。这是我到南禾城之前的事。”苍迎丝说。
“我马上派人回南禾城。林姑娘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夺了神钺借我一用,我要为爹娘报仇!”
“寿王下的令,官府抄的家,你杀谁?”苍迎丝问。
“寿王!我要杀了他!”
朱雨霖声泪俱下,鸣岚子楚跑进来捂住了他的嘴。
“这话不能乱说。发生了什么事?”鸣岚问。
“你们少爷家被抄了。”沈青姑冷冷地说。
“怎么可能?”
“你们最好去看看。朱兄肯定不能回去,回去就会被捉。至于神钺的事,我不能答应。我不想拥有它。保重。”
林啸玉转身走出了船篷。任池也不用苍迎丝和林啸玉催促了,紧跟着林啸玉出了船篷。
“有点可怜!”苍迎丝回看了一眼,跟着林啸玉下了船。
“他可是浪荡公子,我可不可怜他。”
破洞还在,几个修船的人正偷吃香糖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