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王说的小声,但激动的神色,吸引让殿上不少人看过去。
昀王用力拍在他肩上,示意他冷静。
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怎就知祁子奕已经死了,有谁亲眼见过他的尸体。”
毓王直接愣住了,想起今日站在璃漓身旁的少年。
小声问道:“今日我见璃漓身旁跟一少年,若非他便是……”
昀王看他已经明白,朝他点了下头,将那坛酒放于他桌上,提醒了声:“少喝点。”便离开了。
毓王只是苦笑,这场接风宴才刚刚开始,他得装着,不能露出一点不悦的喜色。
翊贵妃未到,只送礼,毕竟她跟慕璃漓性子真的很像,都不爱参加这种宴席,只让昀王帮自己送礼,而自己躲在在未央宫内吃佳肴。
陛下理完奏折才姗姗来迟,瞧出这小子兴致不高,肯定是因为那丫头,像自己,情种一个。
先是卫鄢王与岳鄢王跟镧鄢王,再是琉茱公主与琉浣公主、琉若公主,还有琉沅公主来找他敬酒,再是那些大臣拉着自家女儿来,有些还很腼腆,有些就想往毓王身上蹭,不在乎一点女儿家的脸,似乎她们父亲也不在乎。
直至结束,毓王才抱着玉石回到自己的府邸,皇后本还想留他在宫中住一夜,却被婉拒。
这座府邸是自己前往樾国当质子时,陛下封郡王建的,现在都是亲王了。
这王府建好都八年了,家具没有几件。
对一旁的侍卫苦笑道:“明日便往这府里置办些东西,空旷旷的,哪像个样子。”
一直至春猎前,慕璃漓一直待在郡主府里,没有出来,毓王去郡主府找她,她也不见。
春猎前日,梦浓居派人请郡主过去,慕璃漓才跟祁子奕一起出了门。
梦浓居里,慕璃漓坐在正厅里,喝着茶,祁子奕站于一旁,烟黛直接跪下,无助而又悲伤道:“求郡主带我去春猎。”
慕璃漓直接笑了,讽刺道:“你要去春猎啊。你应该去求陛下。”
“郡主您不可能不知道,我连这梦浓居都出不去,陛下也不来这,我怎么见得到。”
“陛下不让你出去啊。那我也没办法。”
烟黛哭着将腰间的香囊取下,从中拿出一串玉链子。
慕璃漓与祁子奕都有些惊了。
慕璃漓直接上前夺过那链子,掐住她的脖子,怒问道:“这链子你从哪来的?”
烟黛被掐的红了脸,都呼吸不上空气,说不出话,慕璃漓这才稍微松开了些。
“是……是我在……樾国时,与郡主长的……极为相似的一……女子送的,那……女子说,拿着这……串链子,找……找荣颐郡主,郡主会帮我。”
慕璃漓这才松开手,她窃喜,看向祁子奕,喜道:“我就知道,她还活着。”
祁子奕也笑了,转脸严肃问烟黛:“那女子在哪?”
“郡主得先帮我去春猎,我在告诉你们。”
祁子奕拔出手中的长剑,一把架在她脖子上眼中透着凶狠,呵道:“想死。”
可她像是不怕死一般,哭的梨花带雨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向前挪去,祁子奕也并非真的想杀她,只能将剑锋从她脖颈处微微拉开。
烟黛挪到慕璃漓面前,拉着她的裙边,哭泣道:“我必须得去春猎,得到晏帝的宠幸,不然我弟弟就得死。”
祁子奕严肃的盯着她。
倒是慕璃漓,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问道:“你还有个弟弟?”
这倒是慕璃漓与祁子奕不知道的。
烟黛哭着讲明:“我阿娘生下我后,被寺院扔了出去,又被人牙子卖到妓院,不慎,又有了身孕,产下我弟弟,可妓院不让养,我当时才五岁了,长公主瞧我长俏丽,便让我学各种技艺,我学的好了,还给了我不少银子,我阿娘来寻我,让我照顾弟弟,我年幼,怎照顾的了。就拿出我所有的银钱,找了户人家,让他们照看,长公主一给我赏银,我便给那户人家,时间长了,被长公主发现了,长公主便把我弟弟带回府里,我要是有一点点没学好,她便拿鞭子抽我弟弟。我没有办法啊。求郡主帮我。”
“如若陛下不宠幸你,你妹妹就得死?”慕璃漓坐了回去,喝着茶慢悠悠问道。
“对。我就剩五日了,求郡主帮我。”
慕璃漓又问:“我之前来找你时,你身边那个侍女呢?”
烟黛像是别无选择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脱出,毕竟荣颐郡主郡主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是我的人,郡主放心。不过跟我来晏国的还有一人,是长公主的人,她是个医女,现在,应该在皇宫里。她……她叫南茴。”
慕璃漓捻着玉链子,勾起她的脸,细细的瞧着,生的当真是美艳动人,双眼因哭泣染上了惹人怜爱的红晕。
眼神流露出阴狠,嘴角微微一笑,烟黛看着都害怕了,想往后躲,却被慕璃漓一把掐住脖子,笑着问道:“我若是帮了你,你便我找这串链子的主人?”
烟黛她双眼已经红透,还带着泪珠,只能不停点头,慕璃漓才松开手。
她慌道:“只……只要郡主愿意……愿意帮我这一回,我便告诉郡主,这条链子的主人在哪。”
春猎当天,这是慕璃漓最喜欢的时候,因为平日里没有陛下允许,她是不能出城的,只能在阖都城内待着。
前往春猎的队伍里,女子都是坐在马车里,只有慕璃漓,身着劲装,策马奔腾,享受阖都城外的自由,享受挥鞭万里去,那是无拘无束的感觉,那是她许久未有的肆意。
慕璃漓朝着龙撵道:“陛下,马车太慢了。容臣女先行一步。”
毓王与昀王前后道:“儿臣也先行一步。”
陛下许久未瞧见慕璃漓这么开心,放言笑道:“去吧。先去给朕探探路。”
慕璃漓直接策马扬鞭,祁子奕作为侍卫紧跟其后,那两位王爷,也定然不会落下。
文韬侯还想赶紧看看传说中的荣颐郡主究竟是何模样,刚掀开布帘看去,却只看到四个早已远去的背影,然后便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