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位关键人员的电话那头传来确认的答复,柳泽惠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所有联络事宜都办妥了。他靠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这几日为了筹备这次重要活动,他忙得脚不沾地,精神始终紧绷着。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远在国外留学的女儿柳含秀的朋友圈更新了,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背后是异国街头的别样景致。柳泽惠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想起已经好些日子没和女儿好好聊聊了,便顺手点开微信对话框,敲下一行字:“秀秀,在国外生活还习惯吗?”
消息刚发出去,柳泽惠脑海里就浮现出女儿的模样,那个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如今一个人在万里之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没一会儿,手机“叮咚”一声,柳含秀的回复跳了出来:“习惯,挺好的。倒是你,没有我在身边,习惯吗?要不你再找个伴儿吧!”看到这话,柳泽惠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这丫头,操心起他来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别操心我,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他心里想着,女儿还小,这些事不用她来操心,自己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得稳稳当当。可柳含秀似乎不打算就此打住,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我国庆节打算请假回国,参加表哥的婚礼。”柳泽惠看着这条消息,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那个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屁孩,如今都要成家立业了。他回复道:“哦!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你磊磊表哥都要结婚了。”
柳含秀那边像是早就等着他回复似的,马上又回了过来:“是啊,我多请了几天假,参加完婚礼就去星城找你。”看到这条消息,柳泽惠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前段时间在浙江游玩时结识的王心仪,这段时间两人联系频繁,感情也在慢慢升温。本来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女儿,这下看来,是瞒不住了。思索片刻,他决定主动跟女儿说:“好啊!我带你到杭州、上海等地玩一圈,你觉得怎么样?”他想着,先把女儿的注意力转移开,再慢慢找机会说。
可柳含秀的回复却让他有些意外:“不怎么样,我要你陪我去湘西游玩。”柳泽惠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女儿的心思还挺难猜。他无奈地开始打字:“女儿,是这样的。清明节我去浙江一带游玩,结果认识了一位叫王心仪的阿姨,她邀请我国庆节去参加一个沙龙聚会,所以……”发完这条消息,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女儿会作何反应。
没想到,柳含秀的回复特别干脆:“老爸,我懂了,你也该交女朋友了。她漂亮吗?”柳泽惠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想着怎么慢慢做女儿的思想工作,这下全用不上了。他又惊又喜,连忙回复:“谢谢女儿理解!我还以为你会像电视剧里单亲家庭的孩子那样反对呢。”
柳含秀马上回道:“老爸,你闺女可不是那种人。我还盼着你能找个伴儿呢,这样我就不用总担心你了,说不定还能多个人关爱我,多好呀!国庆节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柳泽惠一看,赶忙制止:“别,别,王阿姨很想见你。她人特别善良。我打赌,你见了她肯定会喜欢她。”柳含秀开心地回复:“好啊!那我就见见。老爸,国庆见。”柳泽惠看着这条消息,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十月三号。柳泽惠和女儿柳含秀坐在去宁波的高铁卧铺车厢里,再过一个小时就到站了。柳泽惠平常出差,若非必要,很少会选择高铁,可这次有女儿陪着,他心里莫名觉得踏实。柳含秀惬意地躺在铺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滑动,时不时被屏幕里的内容逗得笑出声。柳泽惠则靠在铺上,打开手机查阅一些创办企业的资料,这些资料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多遍,可每一次看,都能让他思路更加清晰。看完资料,他放下手机,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反复推演即将到来的聚会的每一个环节,思考着如何更精准、更有说服力地阐述城乡联营的思想,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手机屏幕亮起,王心仪发来微信都没注意到。
柳含秀玩累了,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瞥见老爸手机屏幕上王心仪的消息提示。她好奇心顿起,悄悄拿起手机查看,是王心仪询问高铁到站时间的信息,看来王心仪已经早早在高铁站等候了。柳含秀看完,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翻,查看了两人的微信聊天记录。聊天记录里,王心仪身着旗袍,身姿婀娜,尽显东方韵味;换上和服,又别有一番温婉雅致。柳含秀不禁在心里暗自赞叹老爸的眼光,可当她看到此次见面的真正目的后,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嘀咕:“老爸这是异想天开。”
看了几分钟,柳含秀拿着手机轻轻推醒柳泽惠:“老爸,这是王阿姨的消息。”柳泽惠迷迷糊糊睁开眼,接过手机看后,回复王心仪:“快了,应该还有十几分钟就进站了。”
高铁缓缓进站,柳泽惠拉着行李箱,带着女儿走出高铁站。不远处,王心仪正站在那儿张望,她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简约得体的套装,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与初次见面时相比,更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温婉与居家的亲和感。柳泽惠推着女儿走上前,刚要开口介绍,柳含秀却抢先一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王阿姨,您好!我叫柳含秀。您今天真漂亮。我和我爸都喜欢。”
王心仪原本心里七上八下,设想了无数种和柳泽惠女儿见面时可能出现的尴尬场景,可眼前这一幕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喜悦瞬间涌上心头,眼眶也微微湿润了。她快步上前,张开双臂轻轻拥抱柳含秀:“谢谢你,含秀,欢迎你来。”柳泽惠站在一旁,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女儿和王心仪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融洽。他赶忙上前,笑着把两人分开:“我们走吧!”
王心仪连忙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笑着对柳泽惠说:“泽惠,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女儿。”柳泽惠心里美滋滋的,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女儿,只见柳含秀正对着自己调皮地竖大拇指。柳泽惠担心这话勾起王心仪对自己儿子的思念,不敢表现得太得意,开玩笑地说:“你要是喜欢,就让她当你女儿呗!”王心仪眼睛一亮,惊喜地说:“真的!”说完,转身热情地拉着柳含秀的手,边走边问:“含秀,你今年多大了?喜欢吃什么菜?……”
柳泽惠在后面紧紧跟着,看着她们亲密交谈的背影,心里满是欣慰。没一会儿,三人来到停车场,上了王心仪开来的奔驰车。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停在王心仪住的小别墅前。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王心仪临时请来的做饭阿姨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有清淡爽口的清蒸鱼,软糯入味的红烧肉,还有清爽解腻的时蔬。三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欢声笑语回荡在餐厅里。
吃完饭,王心仪兴致勃勃地带着柳泽惠父女参观别墅的各个房间。每走进一间房,柳含秀都忍不住夸赞一番,房间布置得温馨又雅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主人的品味。柳含秀心里暗自想着,老爸可真有本事,这是要爱情事业双丰收啊,以后自己说不定也能沾沾光,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偷笑起来。在柳泽惠看来,王心仪确实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女人,房间里的家具摆放错落有致,装饰品搭配恰到好处,整洁淡雅的风格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来到顶层的一个房间,柳含秀一进门就被床头旁边书桌上的一个镜框吸引住了。她快步走过去,拿起镜框,看着里面的照片对王心仪说:“阿姨,这是您儿子吧!长得真帅,正是我喜欢的类型。”王心仪原本脸上挂着笑容,正准备开心回应,柳泽惠却脸色一变,赶忙从女儿手中夺过镜框放回原处,语气有些严厉地斥责道:“不要乱拿东西。”他心里清楚,王心仪的儿子远在美国,平常很少回来,这张照片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他担心女儿这一举动会勾起王心仪的伤心事。放下镜框,他转身对王心仪说:“下楼吧!我们再聊聊会议的事。”
柳含秀被老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高兴,嘟着嘴正要走出房门。王心仪见状,一把拉住她,对柳泽惠说:“有什么不能动的。”又转头温柔地对含秀说:“别听他的,我儿子的东西你随便动。反正他在美国,都不想回来了。”说到这儿,王心仪的眼眶又红了,声音也微微哽咽起来。柳含秀吃了一惊,回头问老爸:“阿姨怎么哭了?”
王心仪赶忙止住眼泪,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没事,含秀,你就当我女儿吧!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柳含秀赶忙笑着回答:“好啊!我愿意,以后我就改口叫您王妈妈了。”王心仪激动得眼眶泛红,紧紧把柳含秀抱在怀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柳泽惠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像是要失去女儿似的,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不准定居国外。”
正在拥抱的两人听到这话,立刻松开,四目齐刷刷地盯着柳泽惠。柳泽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尴尬地挠挠头,支支吾吾地解释:“我突然想到,国外没有枪支管制,不安全。”柳含秀赶忙双手挽着老爸的手臂,撒娇地说:“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你就放心吧!”柳泽惠正想再次劝说,王心仪赶忙打圆场:“还是尊重孩子的选择吧!”然后转头问含秀:“你读书的学校在哪个城市?”含秀回答:“在纽约。”王心仪眼睛一亮,忙说:“我儿子在加州硅谷实习,你可以和他联系。”柳含秀一听,高兴得跳起来:“真的!我一定找时间去看他,谢谢王妈妈。”说完,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跑出房间下楼去了。柳泽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心仪堵住了嘴巴,两人亲密接触后,也笑着向楼下走去。
在王心仪的陪伴下,三人开开心心地在宁波至嘉兴沿线周边游玩了两天。10月4号晚上,他们来到了嘉兴南湖的A号宾馆。在服务员的热情协助下,他们在宾馆入口处精心设置了接待处,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迎接接下来的重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