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离地二尺,目测室内多说八个平方。
单层竹壁,四面透光,圆竹捆扎的地板也是如此,人站上面直颤悠。
屋内空无一物,只有泥人张盘腿席地而坐,任逍遥有样学样,搀扶蒲老就坐。
[哇,快看董事长生物吓得直哆嗦。]
[哎……我们别跟它混了,没前途。]
[对对,跟这姓张的生物混混好啦。]
[啊对对。]
未知生物们惯性的瞎嘟嘟,任逍遥余光瞥蒲老,见他一直低着头,身上确实在抖,额头好像还有汗珠,不过球球没去给他擦,那样会显得人家胆小。
二人坐定,几分钟过去,竹屋内无人讲话,球球自然不好先开口,有董事长在自己就是小跟班。
小小竹楼中只闻大自然声音,还有蒲志安的急促呼吸声。
终于……
“你为何不抬眼?”
泥人张说话了,语气温和。
“晚…生怕…冒犯…前辈。”
见平日渊博镇定的董事长这么费劲才把一句话说完整,球球愈发对将要发生的事感兴趣,美滋滋竖起耳朵听起来。
然而……
诶?怎么搞的?俩老头儿又都不吭声了呢,大咪咪的竟敢吊小爷胃口,呵呵欠扁嘛。
跟着谁混自然像谁,小苍、小野想法和他们老大一个样。
[还不说呢?让本生物着急,]
[对呀!磨叽什么呢?两个臭老头生物。]
又两分钟时间悄然而过,老菩萨一直低着头,他还是一直在发抖。
“看来你已猜得老朽身份,既然缘份至此,也罢,你就当故事来听吧,一次多讲些,省得你们日后缠着老朽问来问去,麻烦的紧。”
泥人张开口,球球坐直身体,小苍、小野更兴奋:
[喔… 又可以听故事喽!]
[要是讲的不好听,老大你就上去扁它,大嘴巴子抽丫的,啊趴,啊啪……]
“鄙人姓张,单名一个通字,乃陕西陈仓人士,就是现在的宝鸡,好久没回忆这些险些忘记,哈哈……”
显然泥人张在调节气氛,好像效果还不错,球球斜眼瞄老菩萨发抖略有减缓。
“族上殷实,周岁时家父让我趴着挑选玩具,抓取何物代表将来仕途为何,此戏名为抓周,乃习俗。”
球球没觉得有什么,这个风俗曾听说过。
“结果抓取一物,正是你墨家令牌,当然,那时我刚会爬哪里知晓,这也是家父后来告知。
孩提时我便过目不忘,极其聪慧,被一道士相中,引入道门,师父命我归家了却尘缘,记得当时我年方十二,也是那时师父提及此物或许不凡叫我珍重不可遗失,归家问父亲才知此物从何得来。
乃是地下之物,几经易手归于家父,而后我愈发留意,许是它的神奇让自己出众,这也是鄙人与你墨家缘份之始。”
蒲老听到这里,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望向泥人张。
张通温和含笑点头回应。
[哇,小野!你快听,故事好精彩。]
[是啊!是啊!啊啪,啊啪……]
球球不以为然,这家伙儿一出手便可控制石头飞来飞去,有矩子令神秘气息帮助那才说的通。
“归家几载遇‘廉希宪’,经他多方查证才知这玉佩许是你墨家之物,可那时墨家隐世不出无法寻得根脚,后来廉希宪见鄙人博学强记便将我引荐给‘刘秉忠’,那时元刚得天下……”
元刚得天下几字入耳,球球登时心脏一突突,不自觉双拳握紧指甲差点剋进肉里。
元?元朝?蒙古的元朝?那也就是说,面前这人从元朝初期一直活到现在?卧了个大槽啊!这般想着球球强压内心擎天澎湃斜眼瞄身边董事长寻找共鸣,
可让他意外的是董事长比自己好得多,好像比刚才在门口时状态还好些,巨咪喵的都尼玛是人嘛,听到这样的消息还能镇定如斯?那……那…
那…那老子也行。
尽管球球不断在心中呐喊:冷静点、冷静点,都没啥了不起…可他身体不自觉开始发抖就如刚才蒲老一般。
没人去理会他,那边声音在继续。
“元刚得天下,刘秉忠是元朝开国宰相,虽然位极人臣,可此人却一直保持着僧人风范,还记得那时我年方十九,他长我三十一岁,如此大的年龄差距,我俩也能相交莫逆。经他举荐鄙人做了中山博陵令,几年多有升迁,最后官拜御史大夫,为官十四载。
元对外攻城略地,所得战品甚巨,其中不乏古籍孤本,最后经由我手整理归类,一日鄙人发现本兽皮制作而成的簿册,其字虽不识,无缘由只觉此物不凡,便潜心钻研,刘秉忠也喜好此道,跟我一起参详,可数载过去,不得其法,难以堪破。
实则我有隐瞒,即便不识字意,可时常临摹下使得我气血旺盛精力充沛,那时老朽便断定这是一本上古秘法,由于此事玄而又玄,无法详解其中原委,如道出恐引来杀身之祸便闭嘴不言。
直至双亲故去,鄙人凡事已了,便辞官彻底归入道门。
临行,刘秉忠将那皮册转赠,我推辞不收,他只好撕扯下两页塞于我手,他说对上可交代让你回去继续参详,如此这般我便不好再推辞,只得收下。
数载后忽必烈故,其孙铁穆耳继位,他听说我在武当山立了教,便差人来寻……”
听到这里,因肾上腺素飙升而浑身发抖的球球再也坐不住,因为他听到‘武当山立教’几字,喔尼麻麻啊,加上这人姓张,那一个名字呼之欲出,球球差点没立马喊出来。
[嗯?小野?怎么这故事越来越熟悉。]
[武当山立教,华夏通史里不是介绍的很清楚嘛,加这生物又姓张。]
[噢,对对,这生物叫张三丰嘛,你看我这记性,快赶上球球啦,嘻嘻。]
[小苍你看大屏幕又在晃动,估计某臭生物又快吓死了,好丢生物脸呀。]
[切,不就是多活几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
“我无心再入世,便称病推脱,他多次来扰,老朽只得远走躲避。
期间有幸遇你墨家门人,由于自私之心使然,我并未归还令牌,两年后归返武当,却没想到因我的轻率种下涅根。
记得那是元朝第三个皇帝,唤元武,他得知我还未死,怀疑我从古卷中得了好处,一面从速对外征伐搜刮古物,一面加紧差人来寻,几次三番,武当不净,我无他法,便托人将古卷两页送回并告知没有解出,他又来扰,我只得再次远行躲避,几年后方知武当因此事被血洗数次,我气之不过,去大都将其杀了,记得那年他三十有一。
而后我道心有损,便四处寻访名师指点,在这期间,因得你墨家好处平日多有留意,遇见墨家弟子便出手相帮,即便如此老朽也属实惭愧非常。
元几任皇帝找我不到,累及武当没落凡几,我均未再出手,只是躲避。
老朽一直苟活,清末时在全真又遇你墨家门人,得知你墨家无内功心法,便赠自悟心法一篇,他是外放弟子,刘姓。
四十多年前,我行至苗疆,得姜家孤儿,经摸骨细查,觉他习武天分极高,便带回交你抚养,希望此子能为你墨家增色,可还记得老朽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