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璃漓直接把长枪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道:“你自己那没早饭给你吃吗?你跑来吃我的。”
昀王笑眯眯抬头,往后一点一点的挪动,安抚道:“冷静。冷静。刀剑无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的人厨艺没你府里椿婶的好,我就是寻常来蹭俩顿饭而已。”
用一根手指轻轻的将枪头推远一点。
慕璃漓又把长枪“刷”的一下,架回到昀王的脖子旁边,笑着说:“那你可以去陛下那吃,陛下的御厨比椿婶厨艺更好。”
昀王只能抓着木棍的位置,把长枪往上举,说:“父皇昨夜在母后那睡的,我要去那,保准被父皇赶出来,说打搅他美梦。到时候,早饭没吃成,还得挨一顿训。”
还得是祁子奕,从慕璃漓后面,把长枪夺过,放的远远的,说:“还好椿婶早饭做的多,一起吃吧。”边说边盛了碗粥,放了肉饼,咸菜,往外递。
“好兄弟。还是你好。”昀王还想接过,却被祁子奕躲开,递站在后面的侍卫。
侍卫瞬间受宠若惊:“谢过公子。”
昀王问道:“这位公子,我的呢?”
慕璃漓吃着肉包子怼道:“粥你自己不是都给自己盛了,其他的桌上都有,自己拿。”
昀王只能自己拿着肉饼吃,瞧见慕璃漓一脖子红印,打趣道:“哟。俩位这是昨晚又春宵一刻了。”
慕璃漓赶紧夹起一筷子咸菜放昀王碗里:“你还有好些日子才能体会到春宵一刻呢。”
他倒也无所谓:“没关系,反正菱菀是我的这件事板上钉钉,我就等着你们来给我送贺礼祝我大婚。我可要大办一场,让我的菱菀风风光光入我昀王府。唉,慕璃漓,你给菱菀准备的嫁妆可别就那禾戏园。”
“放心。菱菀的嫁妆绝对是十里红妆。也绝不丢了你昀王殿下面子。”
昀王叹了口气,问道:“你又打算何时办你与他的大婚?你在红夢馆定的那身婚服,这辈子都不打算穿了吗?”
慕璃漓却只是低头喝着粥,一言不发。
昀王还想继续问,被祁子奕制止:“早饭吃好了是吧。吃好就出去。”
“父皇不会让你们杀程廉,他昨夜便快马加鞭启程回樾国了,现下鎏汐马上就要嫁往樾国,程廉是樾国太子之师,他绝对不能死?”
慕璃漓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用帕子慢慢擦了一下嘴,声色冰冷,带着怒气:“放心。我绝不会杀他,因为我现下不止想杀程廉,我要樾国——亡。”
李霄宸不可置信看着慕璃漓,他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她了:“你……你说什么?”
慕璃漓直接站起,十分平淡笑道:“我说,我要樾国灭国。陛下既心系百姓,樾国对待他们的子民如此残忍,不如,我便帮陛下统一中原。嗯?”
“慕璃漓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我疯在荆州宥城城门被樾国的兵马破城的那一天,疯在我爹娘,我的阿兄死在我眼前的那一天,冯叔带我逃亡,我眼前遍地死尸,这都是程廉所为,你竟告诉我,不能杀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毁我的一切,而要我看着我的灭族仇人在我欢心,李霄宸。慕氏一族,祁氏一族,共一千多人啊。现如今,就剩我慕璃漓,祁子奕,姑母,祁爷爷了,这么大的仇,我要程廉与那樾国皇室一族的命来偿还。”
慕璃漓说完便直接走出营帐,祁子奕示意怜依跟着,怜依赶紧走出去。
祁子奕向后靠去,闭眼不语。
李霄宸注视着祁子奕平淡如常,轻声问道:“你也恨吗?”
祁子奕依旧闭着眼,苦笑两声,问道:“是陛下让你来劝我和璃漓?”
李霄宸走到一旁坐下,欲言又止,却还是道:“对。”
祁子奕一猜就是,他今早突然来此,往年一早大都是与那些将门公子进山狩猎去,他一向爱玩,今日竟然会来璃漓的营帐内自讨没趣,若不是奉圣命,谁信啊。
祁子奕慢慢张开眼,看着帐外,那被布帘盖住的光亮,问道:“你觉得我不恨?”
“每次有人提到荆州失守,慕璃漓的眼里便有挡住的怒意,可你似乎永远那么平淡。”
风将布帘吹开,朝着祁子奕迎面吹来,他感受微微吹来的凉风,平淡道:“我阿娘是荆州才女,我阿爹是祁慕军的大统领,我有两个兄长,他们从小便跟着爹去军营,我阿娘疼爱我,因为我是家中最小的幼子,全家都最为疼爱我,我从小就跟在我娘身边,她带我,见山峦夕颜,见溪流风雨,教我读书写字,煮茶焚香,她是世间最温柔的娘亲,那时,在家内有阿娘护我,在外,我阿爹虽军务繁忙,却有我的两位兄长护我,所以,昀王殿下,你觉得我恨吗?”
这是李霄宸第一次听祁子奕说这些,想帮他,却只能说一句:“抱歉。”他现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是大晏皇子,需听父命,守万民,并且现在陛下明显不想把当初荆州祁慕俩家之事搬出来,况且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
“无须抱歉,毕竟造成我与璃漓如此的,也不是你。昨夜,我与璃漓相互折磨着,你说春宵一刻,我跟她却显少体会过春宵一刻的快活。我与她的这辈子都被毁在荆州宥城破城的那一天。”
“今日春猎让慕璃漓休息吧。我去与父皇提。”
“不用。我跟璃漓上马射俩箭会比在这好受些。”
“行。随你二人。”昀王带着侍卫离开。
慕璃漓身上的红印已经被香粉盖住了,此时正策马骑于草场上,风从她脸上吹过,她正在享受那片刻的自由,能够让她忘却片刻悲伤的自由。
远处的内监喊道:“陛下圣安。”
那边瞬间跪了一地的人,他们都在跪整个大晏权势最高的人,其中,不少人爱慕权势,望能够借着权势往高处爬,也有厌恶权势的,可这些人却早已站在由权势建起的一座高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