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富一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废话,我还不知道遇到鬼了,我是问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廖老疯子剔下来牙上残留的肉渣,屈指一弹,擦着余大富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你把那天守夜的两个家丁叫过来。”廖老疯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很快,守夜的两个家丁就被叫到廖老疯子的面前,廖老疯子站在他们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你们两个,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其中的一个家丁说道:“当时我俩正在守夜,只看见一个特别高的身影在我俩眼前一晃而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廖老疯子听完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背着手向院子里走去,只见廖老疯子蹲在院子里,这瞧瞧那看看,在一个草丛里发现了几个一连串的小圆坑。
然后又贴着门板上,鼻翼一耸一耸的,似乎在仔细的嗅着什么。
做完了这一切,廖老疯子在我们疑惑的目光的注视中,笃定的说道:“这是鬼敲门,江湖中惯用的手法了。”
余大富听见什么鬼敲门,惶恐不安的说道:“鬼?那要不要请个道士来啊!”
我和廖老疯子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余大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廖老疯子开口解释道:“不是真的鬼,而是有人使出来的小把戏。”
余大富一听说这是人为的情况,整个人顿时变得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说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廖老疯子没有理会余大富的牢骚,而是拉着我给我仔细的讲解这鬼敲门的实施流程。
这鬼敲门看着玄奇,实际上无非也就是江湖上那些障眼的把戏,靠着蒙骗别人来达到效果,至于怎么行骗,且听我细说。
首先门上的血掌印并不是人的血,而是黄鳝的血,这动物腥气得很,把它的血涂在门上,就能吸引附近的乌鸦等肉食鸟类过来吸食,鸟喙在门板上不停地啄来啄去,听起来就像有人在敲门一样。
至于怎么做到开门不见人,鸟类的感觉极为灵敏,一旦发觉有人类在靠近,那自然就会飞走了。
如果这一家有人在把守巡逻呢?别急,同样有对策!
布局人先是在空气中撒一把蒙汗药,等药力吸收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踩上削得特别细的高跷,这高跷刷上一层黑漆,在夜晚不容易被人发现,踩着高跷的人在套上一件宽大的衣服,走起路来就好像有鬼魂在飘一样。
守院的人吸了蒙汗药,早就脑袋不清醒,再加上踩高跷的人经过特殊训练,走起路来悄无声息,速度极快,那些人迷糊之下自然也就觉得是鬼魂作祟。
一连做三天鬼敲门的局,不出意外,三天之后就会有人假冒道士和尚,一上门就说有妖气,需要做法事驱鬼,到时候敲诈多少钱可就是人家说的算了。
“不过,这个把戏我原先就见别人玩过一次,如今还能够再见识到,倒也算是一个乐趣了。”廖老疯子解释完鬼敲门,笑着说道。
余大富在一旁听得气苦,心道:“你觉得是个乐趣,倒是可把我给闹得鸡犬不宁。”
这时我才明白,廖老疯子刚才所做的那些举动都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不禁暗自心生佩服,仅凭借几个旁人难以发现的蛛丝马迹,就能够推断出事情的原貌,这种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余大富见廖老疯子说得了如指掌,就好像他曾经参与过一样,这心思就安定了不少。
“不知这位...呃...怎么称呼啊?”余大富刚一开口就顿住了,感情忙活了半天,都忘了问人家的名字了。
廖老疯子说道:“我姓倪,叫倪劳子。”
这是什么怪名字?余大富在心里读上几遍,总觉得这名字有些怪怪的,好像要占他便宜似的,不过一时半会儿他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只以为高人有个怪名字不稀奇。
我却在一旁暗笑不止,这廖老疯子损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廖老疯子开口说道:“我算到了你会发生这样的事,既然我俩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这件事就包在我俩的身上了,不过......”
我听见廖老疯子的话,不情愿地说道:“是你非要拉我过来的,现在又把事情揽到两个人头上......”
廖老疯子把我拽到一旁,小声地耳语道:“你懂什么,这余大富的钱也是不义之财,我们拿一点总好过布局人全拿走强吧?!”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继续,是我打扰你了!”我恍然大悟道,不禁有些后悔打断了廖老疯子的话。
好在那余大富还算是识相,给我和廖老疯子不少的“谢礼”,于是我俩就痛快的收下了,并决定今晚帮助他把背后的布局人给揪出来。
眼下距离天黑还早着呢,廖老疯子决定带我去城里逛逛。
在路上的时候,我问廖老疯子要怎么把布局人给揪出来,廖老疯子却说道:“江湖事,自然有江湖的解决办法,切莫不可动用术法,否则就是坏了规矩,没准会有武道大宗师前来追杀你。”
我不屑一顾地说道:“什么武道大宗师,还能扛得住我一记掌心雷吗?”
廖老风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让你多读读那本书,武道大宗师浑身气血通透,早就达到蚊虫不近片羽不沾的境界了,别说凡人,就是一些厉鬼,在大宗师磅礴的血气鼓荡之下,也抵挡不住几招。”
“虽然不敌道家宗师,可也不是寻常的道门修士能够随意拿捏的,就凭人家迅如闪电的速度,你这掌心雷只怕还没放出来,就已经先趴下了。”
我明白廖老疯子如此苦口婆心的劝告我,八成是在此处吃过亏,所以也就收起了身为道家修士的几分傲气,对江湖人士的了解又多了三分。
我又问道:“那你说,江湖的解决方法又是什么啊?”
廖老疯子脚步一顿,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哎呀,我饿了,咱们吃好吃的去!”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跑,我在后面大喊道:“你怎么老是喊饿,你是天蓬元帅下凡吗?”
半晌之后,我和廖老疯子坐在一家羊杂店,一人点了一碗羊杂汤,就着吊炉烧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嘿!这味儿还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