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这句话把我和廖老疯子的兴趣给勾起来了,难不成这做小偷还有什么讲究吗?
李五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说道:“我们这一门,规矩那也是不少,且听我给你们细细道来。”
小偷这一门,和相声一门奉的是同一个祖师爷,汉朝时期的奇人东方朔,自打开宗立派以来,便给门人弟子定下了三不偷,五不取的规矩。
这一不偷,指的是念书人不偷,一是他们祖师爷是念书人,因此尊敬这群圣人门徒,二是秀才大多穷酸,基本没啥可偷的。
二不偷和三不偷,就是老人和小孩不偷,因为他们属于弱势群体,偷他们属于下作的行为,不符合盗亦有道的原则。
五不取则是不取裤子,不取锅,不取粮食,还有就是冬天不偷棉,夏天不偷蚊帐,因为这些东西是人家生活中用得上的,所以不偷。
除此之外,小偷在干活的时机上也是有选择的,讲究的是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大风天气的时候,哪怕发出点声响,主家也不会以为是有人来行窃,可大月亮天,晚上亮堂堂的,做点什么很容易就会被人给发现。
下雨的时候,留下的脚印或者其他痕迹,很快会被雨水给冲刷干净,而下雪的时候,除非轻功练到踏雪无痕的境界,否则人家顺着一串脚印就能把小偷给揪出来。
虽说规矩这东西虚无缥缈,但是既然流传下来,自然有它的道理,要想成为一个神偷,这些规矩都是要严格遵守的。
听完李五的话,我一脸佩服的说道:“没想到这真正的神偷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
李五听见我夸了他几句,得意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豪情万丈的说道:“那当然,我们神偷......”李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眼疾手快的廖老疯子捂住了嘴巴。
只见店家狐疑的瞅了一眼李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见我们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摇摇头走开了。
李五虽然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小偷,可这也是见不得光的行当,要是让人告发,少不了吃上几顿官司。
李五知道自己一时兴起,差点没收住,好在廖老疯子及时拦住了他,于是悻悻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天就渐渐的黑了下来,按照计划,我们潜伏在余大富家里,等候那个布局人出现。
二更鼓响,一道白色身影轻盈的从余大富家的矮墙上翻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鬼敲门背后的布局之人了,这布局人刚一翻进余大富的家里,迅速借着周围的遮挡物隐蔽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
可这仔细一观察,倒是让布局人吃不准了,因为此刻院子里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莫非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布局人心里暗想道。
等了许久,布局人的腿都快蹲麻了,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让他耗尽了耐心,干脆把心一横,在空中撒了不少的蒙汗药,这才蹑手蹑脚地跑到余大富的房门前,掏出一个血包,捏碎了之后,轻轻地在门上印了几个手掌印。
随后跑到旁边躲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只乌鸦,双手一送,乌鸦腾腾的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随后像是找到目标一样,开始不停地吸食门板上的血,发出砰砰的声响,就像有人在敲门一样。
我和廖老疯子施了隐身法,躲在房顶上,此刻见到这乌鸦如此听他的话,显然是被精心驯养过的,心下倒也称奇。
李五一见到目标出现,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当即扯下隐身符,张开双臂,整个人如同滑翔的大鸟,从房顶一跃而下,准确的将门板上的那只乌鸦擒在手中,五指用力,那乌鸦登时口吐鲜血,被李五活活的捏死了。
这一切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布局人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悉心培育的乌鸦被李五一把捏死,简直是目眦欲裂,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只乌鸦可是他耗费了无数心血才驯养出来的,光让乌鸦做到置于怀中而不鸣叫这一手,就花费了他数年的光阴。
布局人大吼道:“好贼子,接招。”
随后双手一翻,出现两枚飞镖,以手带臂,手腕快速抖动,对着李五掷了过去。
李五知道我和廖老疯子在旁观战,所以心里有意想给我俩展示一手,准备来个空手接飞镖,谁知借着明朗的月光,李五看清楚那飞镖蓝汪汪的,分明是淬了剧毒,顿时亡魂大冒,使了个懒驴打滚,堪堪躲过了飞镖。
李五不愧为神偷,滚了几圈之后利落的来个乌龙绞柱起身,后退了几步,面前又是两枚飞镖扎在了地上。
这下李五可不敢大意,在怀里摸出特制的鹿皮手套,这手套经秘法泡制过,虽然薄如蝉翼,但是刀划不烂,斧砍不伤,专门用来对敌。
那布局人又发了十数枚飞镖,尽皆被李五接下,布局人自知不是李五的对手,转身就想逃走。
李五勾嘴一笑,运起轻功,瞬间追上了布局人,使了一记扫堂腿,踢向布局人脚踩的高跷,只听‘当’的一声,李五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哎呦叫了起来。
原来这布局人脚下踩的高跷乃是精铁打制,李五这一下自然如同以卵击石。
见到自己落了上风,那布局人仍旧不敢恋战,几个闪纵之间,就要逃离此地。
没想到他刚跃上墙头的时候,被等候多时的廖老疯子一脚踹中面门,鼻血如箭一般窜出来,倒飞回李五的身边。
李五一把扯掉了布局人宽大的白袍,里面是一个眼珠全白,身形佝偻的老道。
这下布局之人算是落网了,等到余大富赶来一看的时候,惊讶万分,脱口而出:“活神仙?!”
原来鬼敲门背后的布局人正是此地极富盛名的活神仙,也就是那神异的瞎眼老道。
这老道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眼珠全白,可是并没有丧失视力,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奇特之处,装出来的瞎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