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璇姐,你真的不能嫁给他!”一涵几乎是在哀求了。
三四个人一起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拉扯一涵。
一涵奋力抽出胳膊,使劲往旁边一搡,哪些人就被迫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人还“扑通”一声“吃”了一个屁股蹲。
还想冲上来的人,被镇住了,止住脚步看究竟。
一涵趁机拽住了陈晓璇的胳膊,恳切地对她说:“晓璇姐,他就是人渣!真的!”
“一涵,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校长他人挺好的!”陈晓璇努力往后使劲。
“不要嫁给他,晓璇!”人群中一个男子冲了过来。
他浓眉大眼,大高个,只是衣着有些朴素,一看就是廉价的地摊货。
礼堂里的来宾们面面相觑,这种场面恐怕只有电视剧中才有,没想到却在现实中上演了。
林宏那张帅气的脸阴郁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拧着眉毛。
“你怎么来了?”正在和一涵拉扯的晓璇不高兴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晓璇,和我走吧!我是真心对你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彭家树情真意切。
一涵被这来路不明的男人打断了,忍不住打量他一番。
自从小宝生病,一涵和晓璇加了微信之后,他们一直有联系。但是她们大多聊一些家里面的事情,吃穿啊,小宝,乌拉什么的一些家长里短。在一涵困难的时候,晓璇总是耐心地安慰她,给一涵很多的精神慰藉。可是,她谈男朋友,一涵还是不晓得。
这个男人虽然长相挺周正的,可是气质太差了,好像刚刚扛完水泥的邋遢样。
“你是谁?”一涵问。
“我是他男朋友!”
“前男友!”晓璇不客气地反驳道。
“嗯哼!”林宏清了一下嗓子,“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很高兴你们来参加我和晓璇的婚礼。看来有人想抢走我这漂亮的,天仙一样的新娘。我喜欢她,爱她,可是我更尊重她的选择!”
人们一下子被林宏的从容淡定所感染,忍不住对这个“多灾多难”的新郎官同情起来。那不卑不亢,气定神闲的强大气场,不得不让人佩服。
“我们的伴娘说我是人渣,我感到很可笑。她是我的学生,小的时候靠捡破烂矿泉水瓶维持生计。她的妈妈因为离婚疯了,爸爸也不管,是我资助她上学。如今她有出息了,却要反咬我一口。我觉得我真的是人渣,因为作为校长我没有教育好她!”
“哦!这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
底下人们一片哗然。
“不是这样的!我能证明一涵说的话是对的!”万泽气愤地大声喊道。
“这位大声嚷的同学,也是我的学生。可是六年前他脑袋突然就不好使了!疯疯癫癫的,他妈妈都快神经了!我很迷茫,教育不好这样的学生!”
“把他们哄出去!出去!”人们一起呐喊起来,好像要打倒反动帝国主义一样。
林宏老狐狸三言两语把来宾们的情绪点燃了。刚刚还是吃瓜观众,现在已经站队林宏了。
“朋友们!不要激动!我尊重我新娘子的选择!不想让心爱的人心中有遗憾!”
林宏把话筒放到晓璇的嘴边,深情地看向她。
“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敛息凝气,期待晓璇的回到。
“我愿意!”
话筒里传出陈晓璇甜腻腻的声音。
“哦!”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欢呼声。
万泽拉着一涵的手大踏步往外走。
一涵边走边把头上的插花和头饰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你们要是不介意,留下喝完喜酒再走!”林宏声音洪亮,带着得意的戏谑。
“一涵,我请你吃大餐!”
“我吃不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他结婚我吃醋了一样。”
“不,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们告诉新娘了,还结婚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涵皱着眉,忍不住回头看。
只见酒店门口,晓璇的前男友颓废地蹲在了地上。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准备去安慰安慰那个失落的人。
“大哥,你别太难过了!”一涵说,“你这么帅也不愁找不到对象。”
万泽不高兴地看了一眼一涵,接话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追也没有用!”
“我们大一的时候就相识了,一见钟情!恋爱了那么多年,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说嫁人就嫁人了!”彭家树是捶胸顿足,涕泗横流。
“走,哥们,我请你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三个人来到一家小酒馆,点了几个家常菜。
几杯酒下肚,彭家树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原来彭家树和陈晓璇是大学同学,上学期间两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好。大学毕业后,陈晓璇通过校招,直接进泽润市第一实验小学成了正式的小学老师,而彭家树则回老家的初中当了老师。
起初,两个人节假日跑车相聚,慢慢地,感情就发生了变化。
毕业成家是摆在眼前的事情,晓璇妈妈想让他们二人在城里买房,让彭家树跑车。对于这个要求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是,彭家树家里是普通的农村人家,本来就不富裕,她妈又生病花去了一大笔的钱。结果,他连买房的首付都凑不够。
僵持了约一年年多,陈晓璇就和林宏好上了。
听说晓璇铁了心要和林宏结婚,走投无路的彭家树打电话告诉林宏,他和晓璇都有一个孩子了。结果,挑拨离间没有成功。
“怪不得那日我们在游乐场看到晓璇愁眉苦脸,接个电话就喜笑颜开了。”一涵若有所思。
“那你们的孩子谁来抚养呢?”万泽问。
彭家树挠了挠脑袋,低声说:“我们上学那会就有了,当时年轻,不懂。后来月份大了,只能生了下来。然后,然后,晓璇就偷偷地把孩子丢弃了。”
“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了吧!”一涵气得拍起了桌子。
彭家树很没有底气地瞭了一涵一眼,闷头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进。
“我是觉得自己不够男人!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留住晓璇我甚至把孩子作为砝码,我不是人啊!”彭家树说完,照着自己的脸蛋是“啪啪啪”一阵狂甩。
一涵气得鼓鼓的,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万泽不忍心他自残,赶忙拉住了他的手。
“你们孩子不是丢弃了吗?还怎么要挟?”一涵气呼呼地问。
“她知道孩子在哪里!可是她不告诉我!说,孩子跟我只能受苦。”彭家树说完,又干了一杯酒。
喝完,他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照顾不好我妈,还找不到孩子,我真没用!不怪晓璇跟人家啊!人家有车有房,还是大校长。我算什么?我他妈的就是这世界上的一只小蚂蚁啊!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