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沐连王朝可是因为连江屠龙发家的啊！！一旦和前朝被连江屠杀的孽龙沾上关系，灵泽太子的正统性岌岌可危啊。
这种事情，灵泽太子当然明白，但他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青龙卧墨池陪伴了他多年，感情甚深，比起法器更像亲人、朋友，亲近之人（物）出事，他总得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而且……他也想知道，当年连江屠杀的那条龙，到底有什么秘密——明明“连江”第二次屠杀的那条龙更强大，可是，只有第一条被屠杀的恶龙，才有天灾、天庭降罪之类的事情，第二条恶龙被屠杀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合理吗？
直觉告诉灵泽太子——面前的殷炘能够给出答案。
“您降临我们这片小小的土地，可是菩提古仙帮我们牵线搭桥的大好事呀！要不是他，我的先辈如何能跟您这样尊贵的存在说得上话儿……”殷炘哈哈大笑，“正是因为有了您的存在，那块没用的地方才成为了我们殷商的粮仓，这是多好的事情！整个殷商繁盛富庶！八百年太平盛世，千古一绝啊！”
“您可是守护我们王朝的大功臣啊！”
“菩提古仙为什么要这么做？”灵泽太子
“不知道。”殷炘
……站在殷炘的角度，或者真的是这样——连江水窖虽然多大泽，土壤肥沃，可是在恶龙来之前，那里雨晴难料，有时阴雨连绵，有时几个月不下雨。
虽然说天象这种东西就是难料得很，但种田是看天吃饭的事儿，这种天象对农民来说绝对不友好，只是有幸，大泽够多，只要辛苦些还是能有收获。
恶龙一来，粮食就没怎么缺过了，就连路边饿死的乞丐都少了很多。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菩提古仙证得仙台后，夺走了这片青萍也太多的灵韵，致使这叶青萍的生长停滞不前，不得已，才需要引来一位神，来干涉此地，进而让一叶青萍继续成长——这便是沐蘅口中的成仙之义了。”泽芝
“一直都没告诉你，凡人能产生灵韵，其他生灵和修道者、神仙之类的东西，大多是入不敷出，唯有凡人，他们的……那些叫做信念、执念之类的东西，能够让凡人劳动，给这片天地带来变化，这些力量最终都会散入天地成为灵韵，所以天地才那么喜欢凡人。”泽芝
“走神道的人，看重凡人信仰的真正原因也是这个——这些凡人生出的灵韵，会有一部分被天地奖励给神，因为那些信仰本身就是灵韵原始形态。”泽芝
“……”连江
虽然泽芝顾及连江伤痛，没有把话说全，但是聪明如连江，又怎么会没有听明白泽芝的未尽直言——
在恶龙的干涉下，连江的故乡成了天然大粮仓，让殷商王朝不缺粮食，养活了大量的凡人，这些都被算作恶龙的功绩，所以恶龙才会变得那么重要……
恶龙奸淫掳掠一些凡人算什么？那几个人的命可以抵得上整个王朝那么多人吗？多少人是靠着恶龙养活的……
所以这个事实，泽芝才一直不说啊……
“够了！”连江再也受不了，他怒目圆瞪，如同连江水窖的那尊屠龙子塑像，“你凭什么为了你的王朝，擅自牺牲我们？擅自牺牲我的故乡？！凭什么？！就凭你是破烂一样的大王吗？！”
“我们也是人，我们的性命也很贵重啊！难道我们就不是人吗？”连江怒吼，“我们被那该死的恶龙奸淫掳掠，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们被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压榨剥削，多少贫苦人家一年到头辛苦忙碌，最终也不过是交齐了层层加码的重税，一家人还得辛苦外出做工才能勉强饱腹……你居然管那种东西叫神龙？神龙？！见鬼的神龙！！”
“你和恶龙，都是恶，都该死！！！”连江出离愤怒的模样，像是要把殷炘看出一个窟窿。
“不过是一些贱民，为王朝牺牲是应该的，欲成大事，怎么可能没有牺牲？”殷炘毫不胆怯，“屠龙子，因为你一己之私，害死了神龙，覆灭我王朝，此仇不共戴天！”
“你可真敢说！”连江红着眼，放下莲花灯，“被牺牲的不是你，受苦受难的不是你……你可真是高高在上啊！居然敢说这种话！”
话音未落，连江就已经冲出莲花屏障的范围，利用那条殷炘制造出来的没有僵毒的通路，朝殷炘冲去！
“喂！该死，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连江？！快点回去！！”泽芝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没见过这么混账的臭小子——送死吗这是？！
殷炘连忙断掉没有僵毒的空路，可是连江不在乎，他顶着僵毒，一拳打偏殷炘的脑袋，打掉他的帝王冕旒冠。
“啪嗒——”垂珠断掉，四散一地。
“轰隆——！”万千道红霞绫飞舞，席卷而去如同雷霆万钧，不可阻挡，“咿呀——”无数尸傀童子被吊在半空中，“刺啦——”一声，被绞杀成肉酱。
虽然这样并不能让它们真正解脱，但是能叫它们不再动弹。
“不管是恶龙，还是这些尸童，我都不会让你达到目的的！你才是……为了一己之私牺牲他人！”连江怒吼着，背后二道星宫闪闪发光，一拳打穿了殷炘的胸口。
“哈哈哈，没用的，这种伤势根本就杀不了我，你反而会死噢，屠龙子连江。”殷炘高兴极了，对胸口的大洞满不在乎。
连江的眼白开始泛红，白皙的皮肤开始泛起青紫色的斑纹。
“我知道……但是——我看着像是怕死的吗？！哈哈哈！”连江挥舞着红霞绫，“来吧，看看到底是我先死，还是这些尸傀先没！”
“……真是疯子。”泽芝目瞪口呆。
连江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遂九死其尤未悔的可怕人物，所以道心才会是“不悔”啊，连江这种人是永远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只要连江不后悔，连江就永远是连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