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益的手被硌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应该是被兜里的佛珠硌的,想到佛珠,牛三益想到自己身上或许也只有这佛珠有点价值,为什么不用它做个物证,也免的落人口舌,于是掏出佛珠,虽然有点不舍,毕竟是爷爷所托之物,万一有个闪失如何向老人家交代,可是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也不会辱没了佛珠,爷爷又如何会怪罪。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不是怕我不回来吗?我压一点东西在你这儿作个信物。”牛三益说着举起佛珠。
“你拿的什么,黑不溜秋的,拿来我看看。”年轻的女医生明显产生了兴趣。
牛三益小心翼翼的把佛珠递给女医生,女医生用手接了,用一只手掌托着,另一只手摆弄着仔细观赏着说:“这是什么?看着象木头做的却沉甸甸的象铁做的一样。”
“我爷爷说是佛珠,这是他让我送给他一个故人的,你可要保管好,我一会回来你再还我。”
“行吧!快去快回。”女医生说着随手把佛珠放在桌子上,在她看来这个所谓的佛珠只不定是个什么装饰品,这小子急于脱身,可能拿这个蒙人也说不定,不过这小伙傻里傻气的,还满可爱的。
牛三益见女医生同意,一边转身出屋一边侧头对女医生说:“我这就走,你可干万别弄丢了我给你东西。”
牛三益只顾说话,自己出门竞没有注意正有人进门,那人躲闪不及,被牛三益撞了一个趔趄。被撞的人可能有点生气,大声训斥道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吗?
牛三益一看,自己撞的人竞然是治病的医生,心里说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可是第二次撞人了,想到是第二次,牛三益倒感觉有点好笑,嘴里说着对不起,自己没注意,竞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还笑,毛毛毛躁躁的,有什么可笑的。”主治医生有点不高兴。
“对不起,我真没看见。”牛三益连连道谦。
“小季,手续办好了?刚才听见不要丢了什么东西?”主治医生看着牛三益,却又好象问女医生。
牛三益刚想说话,不成想女医生倒抢先说:“李主任,有什么东西可丢,只不过他办手续的压金不够,这不是正要回去拿钱吗?”小季说着,不经意的用自己写字的本子盖住了佛珠。
“是这么回事啊,快去吧!”李主任狐疑的看着牛三益,当然小季的小动作也没逃过李主任的眼睛,不经意间脸上漏出一丝冷笑。
牛三益何等聪明,听到小季医生这样说,自然知道是不想让李医生知道怎么回事,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李医生的表情变化。
此时早已过了响午,集上赶集的人也不算很多,有些商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
等牛三益一溜烟跑回派出所,不禁傻了眼,派出所大门紧闭,应该是上班时间,怎么派出所里竞然一个人也没有,派出所没人,自己找什么人去借钱,牛三益此时真的有点犯难。
都说急中生智,当然牛三益也不例外,一阵苦思冥想,终手让他想到一个人,牛三益暗暗责备自己,怎么光想到长兴他们,竞然把在集上的孙瘸子给忘了,事不意迟,赶快去找孙瘸子。
等牛三益气喘吁吁的跑到孙瘸子摆摊的地方,那还有孙瘸子的影子。此时的牛三益真如卸了气的皮球,再也打不起一点精神了,只到此时,牛三益才感觉又累又饿,累到好说,可是肚子却不争气,一个劲仔咕咕直叫,可是牛三益又有什么办法,人生地不熟的,看来只能回派出所等长兴他们了,可是长兴他们都去干什么去了,怎么所里一个人也没留,这也真让牛三益百思不得其解。
牛三益无精打彩的往回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阵阵包子的香味直钻牛三益的鼻孔,牛三益本就饿了,闻到包子的味道,反而更饿了。牛三益顺着传来味道的方向一看,不觉乐了,原来正是昨天他和杨三棒他们一起吃饭的包子铺。牛三益咽了几囗口水,心说他们家的包子真好吃。
牛三益向前走了几步,可是那包子的香味好象包围了他一般,怎么甩也甩不脱,牛三益皱皱眉头,暗骂自己真没出息,可是骂到一半,牛三益不禁眼前一亮,心说为什么不到包子铺碰碰运气。
牛三益有了计议,便包子铺走去。此时的包子铺掌柜正想端扇包子去给屋里的客人,看见牛三益过来,就热情地问牛三益说:“还没吃饭吧!”
“可不是,王叔你还记得我吗?”牛三益说着装的很熟的样子,当然掌柜姓什么还是昨天听杨德义说的。
听了牛三益的话,王掌柜认真的打量了下牛三益,觉得眼生,就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想不起你是谁了?”
牛三益当然知道王掌柜不会认的自己,就说: “王叔,你认的杨德义吧!在派出所工作的。”
“噢!你是说派出所的小杨啊,认的,当然认得了。”
听王掌柜说认得杨德义,牛三益心里一喜,心里说有门,于是就对王掌柜说:“王叔,我咋天不是和杨德义一起在您这儿吃包子来吗?我们五个人,最后剩了几个还是您给打的包。”
“噢!想起来了,是你们五个,还没吃饭吧,快到屋里坐。”王掌柜热情相让。
“王叔,吃饭的事好说,即然您也认的杨德义,也想起我咋天在您这里吃的包子,如果您能相信我,我想麻烦您点事,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帮个忙。”牛三益说着,一脸真诚的看着王掌柜。
王掌柜听了牛三益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下,用询问的囗气说:“你说什么事,看看我能帮上还是不能帮上。”
牛三益一王掌柜这么说,也就不在客气,说:“是这样,王叔,今天我在集上钱被人偷了,现在家里的老人又刚好住院,需要交八十块钱的压金,想给杨德义他们借,他们又不在派出所,这不看见您了,看看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当然牛三益不能说住院的老人他不认识,要说只能说是自己家里的人。
听牛三益说完话,王掌柜思索了一会,最后好象下定了决心说:“不是我不帮你,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说我的确不认识你,总不能你和杨德义在我这里吃过饭我就认为你和杨德义关系特殊吧。”
牛三益见王掌柜虽然没有把拒绝两个字说出口,可是话里话外还是不想帮忙,就说:“王叔,我真的不骗你,家里人正在医院呢。”
“要不这样行不行,你不是没钱了吗,你先在我这里吃饭,饭钱早天晚天都行,至于你说的事,我当时也没这么多钱,你先吃着饭,我给你去想办法怎么样。”
听了王掌柜的话,牛三益感激的说:“真要这样,那可太谢谢您了。”
“怎么回事,端个包子还这么半天,这里都快饿死了。”显然屋里的客人等的不奈烦了。
听见屋里客人的喊声,王掌柜一边答应着,一边端起刚才因为和牛三益说话而放下的包子,对牛三益说:“先到屋里等会,我给客人送了包子,就给你想办法。”
王掌柜根牛三益说完,就小跑的进了屋,等牛三益一进屋门,正听有客人数落着王掌柜,王掌柜也一个劲的说着好话。牛三益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感到很对不起王掌柜,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同时也下定决心,将来自己好了,一定不会忘记王掌柜。
屋里摆了三张八仙桌,中间一张,己经有几个人坐了,临窗一张桌上乱七八糟的摆了包子笼和茶碗茶壶,看来还没有收拾,里面一张桌子比较干净,只是光线稍微有点暗,于是牛三益就坐在里边,正好能把中间的桌子上的客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牛三益等了一会,就见王掌柜从里屋出来,冲牛三益笑了笑出了门。牛三益心说王掌柜真是好人,一定是给自己想办法去了。当然牛三益不知道王掌柜去了那儿,更不知道王掌柜去找什么人想办法。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端了五六个包子放在牛三益的桌上,说:“饿了吧,慢慢吃,老王一会就回来。”牛三益知道这妇人是王掌柜的媳妇,就说:“谢谢婶子,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王掌柜的媳妇一走,牛三益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包子,一口咬了半个,牛三益也真是饿了。
“今天怎么样赖猴子,就差你了,他们几可是都有收获。”一个声音说。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牛三益的耳朵好使,听那声音好象在那听见过,也就放慢吃饭的速度,侧着耳朵细听。
“大哥,今天兄弟我走运,在集上和在文化馆都没走空。”一个尖尖的声音说:“看好了,大哥。”
牛三益听他们说话,感觉不象好人,就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说话的人,就见一个瘦小枯干的正从怀里向外掏东西。
“一个。”就见小瘦子说着把一个小皮夹放在桌上。牛三益一眼看出是一个钱夹,看来小瘦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小偷,想到小偷,牛三益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个。”小瘦子得意地说着又掏出一个。
“三个。”小瘦子说着又掏出一个小包,提着抖了抖,牛三益一眼认出,那个小包正是自己的, 牛三益眼睛立刻瞪了起来,两只手也紧紧的握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