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淜水从李四手中接过那柄泛着泛着蓝光的碧水剑,爱不释手。
场中,已经白发苍苍的天枢星君正在远眺,好像老年痴呆一样,长时间不说话。
星君不走,众巨人不敢走,也不愿意走。都在观察星君的模样。
“伦儿!”南宫仑的母亲的声音,将安静的气氛打破。
年少的南宫仑突然从人群中走到姬子建跟前,跪倒在地道:“求前辈收我为徒。”
姬子建为难。南宫雪松夫妇见状,也跑过来一起跪倒祈求。
姬子建连忙将南宫雪松夫妇扶起,道:“不是我不愿,我宗门的功法,不适合巨人修炼。”
“前辈,我虽粗鲁,但深知万法同源。何况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指导他也如盲人摸象。我们希望他跟着您修炼。”南宫雪松恳求道。
姬子建依旧左右为难,回过神的天权星君突然开口道:“小友,依老道看,这是好事。巨人也好,兽族也罢,生而为灵,万族同宗,本不该有芥蒂与隔阂。”
姬子建知道天枢星君的认同,跟自己能不能当师父没有关系,而是从加强巨人和普通人族之间的交流考虑。这份超于常人的心胸,让他心生些许钦佩。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南宫雪松一家喜出望外,又要跪地叩首,秦岚岚连忙将两人扶住,拉着他们到一边开始细声交流后续事宜。
“小友,我将欲返回,可愿送老道一程?”
姬子建听到天权星君的话一愣,忙到:“求之不得。”
姬子建跟在天枢星君身后,在众人的膜拜中消失在南边的丛林。
星君走了,李四瞪了李强一眼,骂道:“畜生,回去闭门思过,诚心悔过之后,去给人家登门谢罪。”
李强低着头,一一答应。
李四又看向孤零零一人站在人群之外的天狗,犹豫了一下,道:“前辈,能否屈尊,到寒舍一叙?”
众巨人看李四对一个十来岁大的小孩低头哈腰,有人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想到他适才面对天权星君桀骜不驯的模样,连忙止住了。
李强看着那个小孩阴恻恻的眼神,想起了某些遥远的回忆,让他心中十分不安。他怎么也想不通,当年那个他随手一扔准备喂狗的人,竟然将巨人城实力最强的李四打败。
他更不明白,那只狗,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自闭的小孩?而且,他好像和姬子建还是一伙的?他不知道天狗有没有认出他,但他受刚才南宫仑的启发,心中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前辈,”李强上前跪地,真诚道:“两次相见,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求前辈收我为徒。”
天狗把视线从天际收回,看向秦岚岚。他是天狗一族,炼体是他的强项。他从天上来,掌握有很多秘法,的确有心收一个体能强悍的巨人为徒。
秦岚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挺了挺胸脯,道:“费凡心,按辈分,你是我师父的师兄,我可不愿意让这样的人成为我的师兄。再说了,他年纪是不是有点大?依我看,你可以跟那老头去他家重新物色一个年龄小点的,不过,得跟他们要300万给我。”
李四察言观色,见天狗似乎不反对,欣喜若狂,连忙道:“我出500万,这位小姑娘,劳驾一起移步?”
“哼,我就不去了,怕再被人挡在门外。我在这等少爷回来一起回狮城。”
李四有些尴尬,跪在地上的李强更加尴尬。只有天狗,依旧冷漠,跟着李四从容穿过人群,离开了。
李道长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小孩子的身影,努力从自己所知的修真界大人物中用排除法确认了天狗的身份,最后终于瞪大双眼,一脸震惊!
天枢星君走在旷野中,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时而左顾右盼,时而拾起地上带着雪的枯树枝,用手抖去上面的雪,边走边看树枝上的纹路。
“星君,我有一名故友,只留两魂六魄,您可曾听闻救治之法?”姬子建看着他的背影,他虽然年纪不小,但脊梁挺的很直。要不是身上的道袍,看起来像是有素质的知识分子。
天枢星君很明显是有话想对他说,但他却因为自己的私事率先开口,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天枢星君没有回头,道:“你的事情,我曾听闻。你的两位授业恩师,长离道人为明皇敕封城隍,擅长鬼神术。袁天师学究天人,擅长玄学天道。连他们都不能解决的难题,你认为我能帮你?”
姬子建听罢,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又往前走了些许,天权星君突然道:“小友,你认为何为道法?”
“自然吧!”姬子建敷衍道。
“何为自然?”
姬子建这个问题也想过,不假思索答道:“自然就是效仿天地,不争不名。”
“嗯。”天枢星君像是已经走神,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又道:“你学过玄天气,去过城外。你认为树人算不算自然的生命?”
“这,”姬子建有些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天枢星君能不能看出他练过慈母万寿经,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为难道:“这不好说。”
“只是闲聊,但说无妨。”
“星君认为人兽的后裔,兽人算不算生命?”
“既能出生,又有与常人无异的智慧,说明受天道承认,自然算。”
“那万一有人窥破了我们看不懂的玄机,创造了树人呢?那人可能对天道的理解比我们深刻。或者,天道有漏洞也说不定。”
天枢星君听罢,哈哈大笑,他右手一挥,天空变色,一道黝黑的门洞,出现在天空之中。
他转过身,看着姬子建道:“你可知何为造化?这是造化之门,打开这扇门,就是绝地境。而你的玄天梯,也只有突破造化境,才能登上最后的台阶。你要的答案,就在这扇门和那天梯的尽头。据我所知,城隍脉同样有创造生命的只言片语流传,我教典籍之中,也有七星生魂之法,这些法术,都需要突破造化境。你认为这是巧合,还是老天设的门槛?”
姬子建心中无比吃惊,他看着那扇黑黝黝的紧闭着的门,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星君的一席话,也像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又让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他还在沉思,天枢星君又道:
“三日后,我们将发起对洞清门的围剿,我们已从孙堂主那里获得重镇区域星图。另一枚城隍印,在巫门主的手中。此事绝密,我们需要你贴身保护城隍,你可愿意?”
“前辈哪里话,但凭吩咐。”姬子建连忙道。别说李雪是他的朋友,就算城隍是不认识的人,他生在安全区,受城隍印庇护,有义务去参加这样的任务。
天枢星君背过身,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一谈,将一枚正一令送到姬子建手中,道:
“多谢小友赏脸,如此,三日后辰时,你可去城隍广场去城隍汇合。”
姬子建低头答应着,想不明白天权星君为要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友,再会。”
等到姬子建回过神,已经没了天枢星君的身影。
回到巨人城,巨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巨大的城门一侧,秦岚岚正板着脸对姬淜水训话,看到姬子建出现,尴尬地咳嗽一声,站在一旁。
姬子建走过去,爱怜地在姬淜水头上摸了摸,道:“走吧,先回去再说。”
南宫雪松夫妇与孩子告别,自然少不了情感纠缠,加上多愁善感的秦岚岚一旁帮倒忙,分别的场面更加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