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内,汐柔与蜗牛白子的战斗胜负已分,大蜗牛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汐柔喷吐黑雾。
汐柔下意识地向更高处飘去,可负伤之躯又如何躲得开?没有防护面罩保护,面对这来势迅猛的黑雾她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股扑鼻的恶臭使她窒息,更使她意识模糊!
这并非寻常的黑雾,其中蕴含着超级尸毒——“兑泽一变”!
尸毒“兑泽一变”,源于尸毒“兑泽三代”,原是燕山黑风马接触反兑卦镇墓兽残片后感染“兑泽一代”,随着潜伏尸毒变异为“兑泽二代”,后又受僵尸蛇所咬异变为“兑泽三代”,后面马尸将要复生之际,便被大蜗牛吞了。
兑泽系列尸毒,在两种情况下会发作,发作之时必然变异,可变异不见得会尸毒爆发。一是与普通尸毒结合发作,此类毒发极快,生命转瞬即逝,如先前黑风马;二是断了尸气供应发作,此类毒发极为缓慢,通常会在七天内彻底尸化,在此之前可用糯米镇压,解毒方法不详。
再言大蜗牛,自十年前“天灾”未发生之时,它便常年蛰伏于黑木林土层中啃食僵尸,如今体内堆积尸毒不下几十种,更是对寻常尸毒全然免疫,因此它吞下马尸并不会中毒身亡。可随着“兑泽三代”入体,其他种类尸毒无不受之侵蚀,后来大蜗牛又吞诱饵僵尸,再受汐柔“小虚实叠影之术”操纵,登时陷于濒死之态,可顽强的生命力却使它诛而不死,终使尸毒由异化尸毒“兑泽三代”成了超级尸毒“兑泽一变”!
大蜗牛在如此霸道的尸毒侵蚀下,只会逐渐化作活尸,最终沦为神秘将军的奴仆,受之驱使。
普天之下,竟真有敢于垂钓蜗牛白子之人!
那神秘将军一直知晓此物存在,奈何此前这怪常年蛰伏于地底,而他也尚未思绪清明,故不得降服。如今那巨型蜗牛罕见露头,正是大好机会,他有心降服此怪,所以施法操纵人形僵尸,并诱使大蜗牛吞吃,全然为调和其体内尸毒之用。
待大蜗牛彻底死亡,再度复活便只会以神秘将军马首是瞻!只可惜如此毒性,不足以要了大蜗牛的性命,命运的天平竟开始向这只怪物倾斜了。
半空中,身中尸毒的汐柔终是煞裳崩毁,下一刻,她四翼尽碎,体表的黑气也随之消散,可是不知何种原因她尚在半空悬浮。
大蜗牛一副睥睨之态,见此更是直接将那张血盆大口移至汐柔身下,等待着把这失去力量的宿敌吞噬消灭。
待黑气散尽,汐柔与常人无异,随之呈直线下坠,下方正是那张血盆巨口。
她虽不甘心,但也只得闭上双眼,天冥族的使命就这样葬送在那大蜗牛的腹中吗?她不甘心。
生与死仅在一线之间,或许还存在一线生机?
迷离之际,十年前与父亲在黑木林的遭遇再次于脑海中闪过,汐柔知道自己还不能死。求生欲令她想起仍有一禁忌之术能够施展,只是那禁术一生仅能施展一次,正是父亲曾经催动的“寂灭天光·肃清”。
而正当她打算催动之际,却被一双温柔有力的胳膊抱住。
那双胳膊很温暖地将她搂住,却又保持着距离不失礼,这令她倍感亲和,她被那双胳膊带着缓缓地向右下方飘荡而去。
与此同时,汐柔耳边响起一温和浑厚的男声:“汐柔,我早该想到是你,让你受苦了......”
“燕山,我......”汐柔有些激动,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睁开双眼后,她看到的是一位戴着面罩的赤袍男人。这件赤袍,之前她在山鹿寨见过,此人正是燕山,亦是自己心中一直挂念之人。
而那只大蜗牛,此刻正与另一名头戴面罩的男子相斗着。
那男子御剑凌空,手中冰尘剑寒光大起,虽无法给其致命一击,却也由于御剑术的纯熟令其不可触及。
方才正是龙渊以冰尘剑逼开这巨型蜗牛的血盆大口,方有了燕山英雄救美的机会。
待这巨怪发现宿敌已被救下,自是极为恼火,血盆巨口一张,黑雾径直向龙渊袭来。
见此,龙渊从容躲闪,随后手中冰尘剑又迸发出数道寒光,虽难以对大蜗牛造成杀伤,但却能将之完全束缚在剑气之下,短时间令大蜗牛无法顾及汐柔。
举目所见,但见龙渊一身素氅御剑于半空中,素雅的衣着,象征他内心的刚正与品格的高傲,远观竟宛如剑仙般飘然于世。细观之下,其面罩下隐藏口鼻,但从那双神色非凡的丹凤眼中,可以揣测出此人五官标志。
随后,龙渊御剑于大蜗牛头顶盘旋,不时还以剑芒掠阵,大蜗牛渐渐被绕得头晕眼花。
在此期间,龙渊也有试探,可只要剑尖一刺入蜗牛肉体,便有感自己将被吸入那柔软的躯体中,令他不得不放弃了近距离攻击。反之,他与蜗牛展开距离战,以轻快的身法躲避,以冰冷的剑气掠阵,很轻易便能处于上风。
龙渊的冰尘剑刺不入蜗牛的肉鳞,大蜗牛也难以跟上龙渊的速度,一来一往间,大蜗牛的种种特性亦被龙渊逐一了解,只是他依然不能弄清这蜗牛的底细——他把这庞大的怪胎当成了一只巨型蜒蚰。
大蜗牛受剑气束缚多时,恼怒更甚,血盆大口一开,作鲸吞之势,誓要把龙渊就此生吞!
龙渊只感一股庞然吸力席卷而来,御剑躲闪间他已不敢再离大蜗牛过近,遂由半空扫下几道剑风,可惜难以对眼下庞然大物造成有效杀伤。而出于对大蜗牛深渊巨口的忌惮,龙渊离大蜗牛更是远了几分,也使得剑气束缚有所减弱。
先未吞掉汐柔,后未吞得龙渊,大蜗牛受其御剑术牵制,体力也在惊人的消耗着!
几回合下来,大蜗牛已然目眦欲裂,于是开始发狂般地向半空喷吐黑雾气,这一波又一波的黑雾就好比地脉喷泉般生生不息,逼得龙渊只得不断向半空更高处躲避。顷刻间,这修罗场已被大蜗牛弄得乌烟瘴气,腥臭之气随之漫延。
黑雾本质为携有超级尸毒“兑泽一变”的尸气,故而防护面罩能够对此有效阻挡,龙渊的退避并非是出于胆怯,而是出于不清楚黑雾性质的自保,何况他潜意识里对那些黑雾便存有抵触与厌恶,自不愿与那些黑雾硬抗。
龙渊被黑雾喷泉逼得节节败退,他心知一直御剑躲避不是办法,手中冰尘剑已被他注入三分内息,他需要一个反击的机会。
然尸气毕竟并非地脉,纵然大蜗牛体积岿然如小山,可其体内蕴含的尸气终究有限,不多时,大蜗牛吐尽尸气,疲惫之态也随之流露,那股泰然自若的王者神情由此也荡然无存了。
龙渊见此,心知时机成熟,于是悬在半空准备施展剑诀。
可是,那浓密的尸气团在无形中令他失了剑术的精确,但他仍打算放手一搏!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他催动剑诀,只见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光球穿透尸气映入眼帘,色泽虽为乌墨,却与那些浓密的黑雾有着本质区别。
这黑色光球邪气四塞,甚至携有浓重的煞气,可却不显一丝恶感,随之牵引着下方凝而不散的黑雾向自身靠拢,并使之旋转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阳光射在其上,竟映得它溢彩炫目七色流连,如此景象世间罕见,壮观之感自不由分说。
在龙渊的角度观测,只觉得黑雾漩涡色泽鲜丽,恐人间极少有景色可与之媲美。若那只狰狞恐怖的巨型蜗牛不存在,称此为吉祥佛光也会有人相信。
而随着光球自转速度的提升,四周黑雾向其靠拢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后世,天文学上的黑洞就以此种方式运转,只是其间吸力天壤之别。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事万物,冥冥之间自有注定,存在即为合理。
尸山血海上方,光球似乎只对那些黑雾存在吸力,它既不能影响龙渊,也不能影响残尸,更不能影响下方那只体积庞大的蜗牛白子。
随着雾气漩涡的运转,龙渊静观其变,起初他有感诧异,可接下来他便看出这邪法由燕山救下的女子催动,他自然心知这女子在帮自己。
他当下思揣道:万煞尽噬?这是天绝尊目!没想到师尊所说的天冥族尊者竟在这里被我碰上了。
显然,龙渊身负任务,但因防护面罩遮挡之故,无人留意到他嘴角掠过的浅笑。他心中大喜,可自小便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又怎么可能情绪外放?谨慎如他,自不会暴露心中所想。
随着雾气漩涡渐渐被光球吞噬,那乌烟瘴气的修罗场又露出了本来面目,罕见的美景转眼成了虚无。
既然罕见,必定稀有。除此之外,本弥漫在这修罗场内的腥臭之气也随着尸气被尽数吞噬了。
与此同时,燕山与汐柔并排坐在修罗场外的一颗黑木粗枝上,但见汐柔右手随着漩涡的消失而垂下,只感她整个动作柔弱无力,想来她内伤不浅。
经历天绝禁术的反噬与尸毒“兑泽一变”的侵蚀,她已虚弱到了极点!
“燕山,我无恙。记得我说的......这怪物的弱点。只可......智取......” 汐柔注视着燕山并说道,声音有气无力。
燕山闻言,自然将汐柔所言尽数记下:“你放心,我都记下了。”
他虽语气平缓,但面罩下的眼却流露出一股担忧之色,接着他解下腰间的犬状玉佩,随之递到汐柔手中,继续道:“汐柔,经年以来,这玉佩一直能给我带来好运,现在我把我的好运借给你!龙兄与怪物鏖战多时,我也需祝他一臂之力,你照顾好自己,我去了。”
因久远之前镜邪灵诅咒缘故,天冥族人自幼便受诅咒缠身,纵然内心至善,可运势也往往不济。汐柔拥有尊者之目,自可分辨话语真伪,而闻得燕山之语,她竟有些手足无措。
曾为少女时她便对少年燕山存有好感,如今漂泊多年居无定所,听到这样的话又怎会不心动?可是,她深知肩负族长使命不该动感情,可不知为何心底似乎多了些什么,她只感心绪波澜不定,随后一股空前的迷茫涌上心头。
而蜗牛白子失了黑雾庇护,俨然已成了龙渊施展剑诀的活靶子。
大蜗牛高昂着头颈,纵然疲惫,却战意犹存,那双如血的眼睛紧盯着龙渊,给其阴森冰冷之感,此怪仍不可小觑。
经历两场战斗,与汐柔对峙时它在阳光下晒了很久,与寻常蜗牛一样,蜗牛白子喜阴厌阳,体内水分那时已大量流失;汐柔战败后,它又对战龙渊,期间不懂节制吐尽尸气黑雾,如此自然疲惫。
它所需要的,无非是一个喘息时间。单论实力,目前黑木林内所有活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这怪物的对手。
修罗场上方,龙渊望向身下狰狞丑陋的蜗牛白子,一股阴寒之意遂由心底蔓延全身。
与此同时,另一股寒意已通过冰尘剑化作冷光,正是他施展剑诀催动真气所化。
半空中,冷光凝聚成团,散发出流动的寒气似有滴水成冰之势,与日争辉之际,已将龙渊周身气温降低到常人难以承受的范围。好在龙渊为施术者,故受此术影响小之又小。
下一刻,龙渊已完全被冷光笼罩,一时间竟宛如天神下凡般英气逼人。随即,六柄冰剑缓缓地由冷光中浮现,并统一将剑锋对准大蜗牛的血盆巨口,似是至寒洪流即将倾泻而出!
冰剑晶莹剔透,锋利无比,乃天然水汽于冷光中受真气影响凝结所化,现下虽仅有六把冰剑浮出冷光,但依然有为数不少的冰剑潜伏于冷光中等待着龙渊“发号施令”。
望眼前战局,重返修罗场的燕山心知已没有自己的插手空间,于是在边缘处静观其变,并随时作以援手。
“冰尘禁法·剑雨削香。”
随着龙渊的声音,六道寒光由他身边掠过,激得他周身冷光大盛,这正是那六柄冰剑的残影,并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蜗牛白子的巨口中。
下一刻,大蜗牛受痛闭上了大嘴,原本狰狞的面目也变得更加扭曲。紧接着,冷光中又浮现出数十柄冰剑,大小形状与先前无异,待全部剑锋转向大蜗牛,便如急雨般纷纷坠下。
顷刻间,所有冰剑都结结实实地钉在大蜗牛柔软的头颈上,弹性十足的肉鳞竟也不能弹开那些来势凶猛的冰剑,只可惜它那对赤目在剑雨中未被刺伤。
不多时,蜗牛白子已然变成了刺猬,龙渊周身的冷光也随之散去。
大量的冰锥刺激着巨型蜗牛的感官神经,它明显感觉不适,那颗庞大的头颈开始剧烈地抽搐着。随着抽搐,一些刺入较浅的冰剑竟脱离了蜗牛的肉体,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惊呆了龙渊以及抵达修罗场边缘处的燕山。
大蜗牛的头颈在不停地抽搐,每抽搐一次,便有数柄冰剑在大蜗牛的体表松动;每抽搐一次,便有数柄冰剑脱离大蜗牛的肉体;每抽搐一次,有数个伤口在大蜗牛的体表愈合。片刻之后,它体表的伤口已尽数愈合,随后肉鳞将细肉重新覆盖,它恢复如昔,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皮肉伤仅仅令蜗牛白子痛得一时,可体内的痛苦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它的感官神经,那六柄冰剑已深深地扎在其腹中的软组织上,剧痛之下它的潜能也由此激发!
它不禁喷出一些黑色的粘液,粘液包裹着四块尚未消化的马蹄铁,幸亏这四块马蹄铁受大蜗牛体液影响已然成了黑色,加之燕山与大蜗牛相距较远,不然燕山认出此物,定然要心中大恸!
大蜗牛此举着实令人反胃,可此情此景下更令人毛骨悚然!
但见尸山血海中,大蜗牛愤怒至极狂暴至极,只是它身体仍不得行动,想来是最初那六把冰剑在其体内冻结了部分软组织的缘故。因此,它只得用那双怨毒的赤眼扫视着在场的三人,并流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机!
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慑了龙渊与燕山,就连修罗场外观战也受人之牵连,时间仿如凝固。
而后,蜗牛白子趁燕山等人心神不定之际,头颈上长短四条触须已缩到一处,随后整个头颈如地泉回流般涌回土层,唯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此举更是使在场之人惶恐!
三人深知此地不可久留,燕山率先开口:“龙兄,这怪物不是能正常杀死的,咱们往回撤,边走边说。”
龙渊闻言点头,面罩外那双神色怅惘的眼随即恢复常态。随即,他御剑至燕山跟前,脚下踩踏的光剑亦化虚无。
之前燕山救人心切,又与汐柔躲避黑雾,一直未细看龙渊的“第二把剑”,直至此刻,他方才看清那剑为真气所化,不由地暗自赞叹龙渊内元深厚。随后,二人转向汐柔所在的黒木丛,并大踏步地向其走去。
“罗兄,那女子无恙?”
龙渊问道,语速比平时稍快,听似关心伤者,实则别有心思——他之所以关心那身怀邪技的女子,是因为师尊有交待过关于天冥的任务。
燕山自猜不到龙渊所想,他心底的担忧之色随着面罩外的眼流露出来,只道:“她中了尸毒,好在修为尚能压制。”
“能压制就好,后面还有时间为她解毒。”
话甫落,不再言,龙渊深知此刻并非说话时候,那巨型怪物藏匿于地下,现下虽无动作,但谁都晓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他只感那股恐怖的气息犹在,且似鬼魅般挥之不去。
虽是如此,但在燕山看来,汐柔的安危却比这一切都重要。待他行至汐柔所在的黒木下,便纵身跃上,下一刻背负汐柔而下。
汐柔趴在燕山背部,用那双纤长的玉臂紧紧地搂着燕山的脖子,从肢体的动作幅度可以看得出她此刻很有安全感。
燕山背驮汐柔,受宋国文化影响他行为很规矩,自不敢以双手托汐柔的玉足,只是任其凌空悬着,再者还有长枪需要拿,不过汐柔并不在意这些。她本非中原人士,来自长白山下的天冥,十二岁时随父亲来到中原寻找玉髓,那时尚没有后世这般定义的国籍,若非要给汐柔定义国籍,她为辽国人,不同于其他辽国人的辽国人。
随后,三人一并隐入密林,继而消匿无踪,昏暗的黑木丛竟成了燕山等人躲避蜗牛白子的天然屏障。
与此同时,修罗场的无底洞中传来一阵躁动,这阵躁动由深及浅由远及近,听在耳里就像是有无数只爪子抓挠着心肝,使人感到一种极度的不安与不适,仿佛有什么绝世邪物即将诞生!
随后,整个黑木林都被笼上一层不祥的气息,大蜗牛体内的尸毒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是“兑泽二变”!
风,依然阴寒彻骨,似乎与黑木林整体一样,从出现的那天起便注定寡情。恐怕在这座林子中,除了活人外,那些隐在暗处的僵尸最具情感了。
“轰——”
随着一声巨响,修罗场内的几株零丁黑木竟如摧枯拉朽般轰然倒下,但见一只巨型螺旋骨壳破土而出,原本的成堆的尸山也纷纷从骨壳上滑落,躁动声在此刻竟震耳欲聋,显然是此怪发出!
待螺旋骨壳彻底露出地表,那极为难听的躁动自然戛然而止。
螺旋骨壳赫然问世,观之仅比那颗陨石矮上半分,惊叹其大得惊人!难怪蜗牛白子不肯将其移出地表,如此庞然身躯的确令这大蜗牛行动不便,想必这片黑木丛地下必定有着无数大型孔洞,不然此怪如何栖身。
蜗牛白子,顾名思义,它尤为特殊,就连身上的螺旋骨壳也呈白森森的颜色,像是死人骨头的颜色。这凶物潜能方被激发,嗜血的特性也随之觉醒,又是异化尸毒“兑泽二变”的携带者,追踪身中尸毒之人更是轻而易举,显然非是现下众人能对付的。
大蜗牛之前尝到了死马的鲜肉,陈年的硬肉怎比得上鲜肉味美?此刻它缩在壳里忍着腹痛,等待着冰剑的融化。
待那六柄冰剑融化为水,它的伤口便能愈合如初,那时它将所向披靡,吞尽一切能吃下的活物。此物不除,人间必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它也非是那位神秘将军所能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