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虚、圆通方丈、云谷子以及各派掌门人此刻正伫立在田龙的墓碑前。
“各位前辈,我家主人非争强好斗之人,但他为了保存各位掌门的性命,才不得已自尽。他临终之前对小的说,此次真相败露,那些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自己死了,事情才算终了,少主才能安全无恙!”谭涛道。
“田庄主虽然作此恶事,也总算是保存了一份英名,是条汉子!这份舐犊之情实在是令人动容!”花王道。
“我家少公子,自幼为人质,庄主被杨吴高官监视,就是利用庄主的名声作恶,庄主唯恐担心少主性命之忧,只好上了贼船!”谭涛嗟叹道。
“但愿你能完成田庄主遗愿,若有任何帮助,还请知会!”云谷子道。
“多谢云大侠仗义相助!”谭涛顿首道。
众人又被云谷子以德报怨深深感触,也都抛弃成见。
“这次顺利解救,还多亏了花王的解药,否则众位掌门也不会这么快恢复!”云谷子道。
“不值得一提,倒是柳掌门和方丈大师不远而来,为了江湖,令人钦佩!还有你这小兄弟,这一头的头发何时才能长起来啊?”花王说罢,看了看汤全。
“啊,我忘了这事,没关系,个把月就好了!”汤全摸了摸光头道。
“可恶的郝平那贼人,此刻却逃的不知踪迹,他的阴谋既已败露。不知道今后该如何的肆无忌惮?”花王皱着眉头道。
“事情毕竟不圆满,这郝平和幕后真凶尚逍遥法外,恐怕日后江湖上依然不平静!”圆通方丈道。
“田龙说此事涉及到杨吴国朝廷,恐怕事情难以查明真相!大家回山之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云谷子道。
“不错,理应如此!”吴天赐道。
“这次众掌门顺利得救,也真是多亏了点苍派高徒。我看你这个孩子年纪轻轻,能深明大义,侠者风范大存,在这个乱世,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啊!”花王很少夸赞别人,唯独对段思平很是钦佩,连连竖起大拇指道。
“花王爷爷谬赞了,一切都是大家的功劳!”段思平不好意思道。
“你无须推辞,此番搭救思平侄儿居功至伟!”云谷子也道。
“如今这滇东藏有武林神奇的事情,恐怕也已经是路人皆知,柳掌门此番回归,可谓是任重道远啊,滇东远离中原,一旦歹人蜂拥而至,我担心多少黎民百姓受灾,可能会重新点燃战火!”圆通道。
“我也有此担忧,我那日当众烧了‘一水禅’的神功秘籍,本想着能够平息争戈,不想江湖歹人贼心不改,将来恐怕滇东将再无宁日!柳掌门,您可要小心才是!”云谷子叹气道。
“坦然面对吧,如今些不曾露面的人,想必也会快马加鞭地去滇东。各位武林同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会!”柳若虚淡然挥手道。
云谷子明白柳若虚的意思,当下也是无比感激地看着他。
“各位大师,小女子是梅若蝶,也是‘推演图’的主人。今天借此机会我想要阐明一个事实,这‘推演图’其实是假的,如果大家要看,请敬请翻阅!”梅若蝶忽然道。
段思平闻言也是不明就里,只要从怀中掏出来,替给了她。
“那真的‘推演图’呢?”胡铭将本已经抽出的手又撤回,连忙说道。
“是啊,真的呢?又如何信你?”众掌门又道。
“真的‘推演图’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南平国王拿走了,那时候家父是楚国的将军,押着一趟镖去太原,途径南平国时,被埋伏已久的南平士兵劫杀了,后来他们又派人闯入我家,将书取走了!”梅若蝶道。
“南平国好打劫,这是有目共睹的!难不成这小妮子说的是真的?”葛端望道。
“家父为了防止书籍被盗,这才搞了另外一本假的‘推演图’以迷惑他人。如今书籍就在此地,你们要是不信,可尽情翻阅,这书里面只是普通的经文,别无机关破解之法!”梅若蝶将书放在大石上,众人谁都没有上前翻阅,只听得风将书吹得是呼啦啦作响。
众掌门你瞧我我瞧你,谁也没有上前翻阅。
“我看梅姑娘一番言语甚是合乎情理,如今推演图之事暂时放过,大家要是有兴趣,还是去南平王宫吧!”圆通道。
“也好,多谢梅姑娘及时出面澄清,又止住了悠悠之口,平息一场浩劫,姑娘功德无量!”花王摸着胡须道。
“岂敢,岂敢,小女子这只是澄清事实,还请各位前辈知晓!”
“既如此,我也不再去探究真假,各位兄弟,我们被关押这么久,今日得救,还得感谢段少侠从中周旋,以德报怨!”葛端望道。
“是啊,多谢段少侠及各位前辈大师!”众人又相互夸赞了一通,此时此刻江湖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
此番,谭涛悄悄地拉着云谷子,低声道:“贵派的弟子连水玉是个奸细,此次武林掌门被抓,实际上是他和郝平相互勾结所为!”
“你确定?真有此事?”云谷子半信半疑道。
“不错,我亲耳听他和庄主交谈,而且那个达摩剑的剑谱就是他送去了杨吴。不过好在送去的是誊写版本,原版在这里!庄主本来是想自行消化吸收!”谭涛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本书。
“多谢你的提醒!”云谷子接过来翻阅,这版本果然是真迹。
群雄又闲聊了一番。
“思平哥,恐怕此番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滇东,我和胧月商量好了,我们返回洞庭湖归隐!”梅若蝶咬着嘴唇道。
段思平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怎么连你也要离我而去?”
梅若蝶拉着他的手,走到了远处的一个石块上,头靠在他肩膀上柔声道:“思平哥,是我配不上你。被高玉龙糟蹋了之后,我也无面目活在世上。思平哥,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能为了我而坏了名声!”
段思平双眼含泪,心中痛苦无比,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他摸着梅若蝶的手道:“江湖人士不必在意这些小节,蝶儿,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们回去之后就成亲!”
梅若蝶摇了摇头,她何尝不想和段思平在洞庭湖上泛舟终老,相夫教子。只是段思平非池中之物,一定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而且今日又听滇东武林神器的事情,所以梅若蝶更加确定她的安排是对的。眼见段思平两眼闪着泪花,心头大是震颤,但她自己性格刚强,只好强作欢笑道,“咱这又不是生死别离,我这辈子谁也不嫁,等你忙完了大事,我们浪迹江湖,不问世事!等我哪天想你想的厉害,就带着胧月一道去点苍山找你!”
“段大哥,你放心吧,姐姐做的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这书你还是拿着吧!”胧月也走过来道。
段思平见她冲着自己挤了挤眼睛,又望着梅若蝶。
“段大哥,刚刚小姐是走了一招险棋,只因大家都知道你将这‘推演图’放入了怀中,小姐怕以后他人对你不利,才谎称是假的!”胧月低声道。
“是的,思平哥,这的确是一本普通的经文,但是里面也是暗藏线索,破解方法也是家父独创,别人尽管拿到此书,也是无法获取秘密。这个就是破解秘密的法门,你收好!”梅若蝶从脖子上掏出一道项链,里面有个夹层,上面写满了页码以及对应的文字。
“段大哥,一定要收好!我和胧月先行离去了。”
段思平知道梅若蝶心意已决,他也知道她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他明白她的性格,只好含泪道:“你等我,我会尽快铲除郝平恶贼,我一定回去找你的!我让顾师哥送你过去!”
云瑶也已经是泪流满面,虽然和梅若蝶接触时间很短,但她也深深第赞叹这个通晓事理的梅若蝶,听她要离去,也一直拉着她的胳膊,二人相拥而泣。
众人当下纷纷挥手告别,马车内梅若蝶再也掩不住内心的苦楚,抱着胧月大哭了起来。
一个月之后,柳若虚师徒以及云谷子门下几人抵达了西岭雪山山脚下。忽见汤全急速朝山上而去,云谷子忽然道:“柳掌门,思平侄儿,你莫着急,我送一程!另外我要送你一件东西!”
略等片刻,汤全满头大汗冲下山来, 手中多了个红色的包裹。云谷子打开包括,柳若虚这才看清楚那分明是‘一水禅’的谱经。
云谷子说道:“柳掌门,这个才是真正的原稿,那日我当众焚烧的其实是个其他的谱经,只不过我换了名字而已。实不相瞒,此谱经本不传外人,只是我派弟子眼下资质不足,无法修炼。思平是我侄儿,更因他资质俱佳,天资聪颖,实在是练武的奇才,所以我才决定这样做,将来滇东上古神器的获取它可以帮你出一份力!”
柳若虚也是一阵感概,知道盛情难却,招呼段思平将其收入怀中,一一话别之际,二人才打马飞速朝南疾驰。想到梅若蝶,段思平又跌跌撞撞,怅然若失,不禁感概万千,心中暗暗的对她又有了更深层次的敬意。此番在中原事情已经完成,再也了无牵挂,便快马加鞭地朝着大长和国方向的干道快马而去。行至点苍山中分叉路口时,他向柳若虚告假了三天,回乡探亲去了。